“出陣致師?”


    小主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意外地看了子壯一眼,“怎麽了,野馬吏大人,你不著急走了?”


    這話說得,讓子壯不免又尷尬了一番,心中不免罵道,這“克夫”娘們,還真是沒完沒了了。


    “走,自然是要走的,我又不欠誰的,早晚而已。“子壯幹笑一聲,目光挑釁地看了一眼旁邊車振,意有所指地說道,”守城禦敵,那可是需要真刀實槍,浴血奮戰,可不是耍耍嘴皮子就可以的。更何況,我可不像某些人,出去騎馬遛了一圈,身上連個油皮都沒有破,結果還竟然嚇尿了,哈哈哈。”


    “你……“


    小主臉色倏然變色,咬牙切齒地瞪著子壯。


    一邊的車振更是火冒三丈,攥緊拳頭,躍躍欲試,一副絕不肯和子壯善罷甘休的模樣。


    當然,他也知道,若是單打獨鬥,他絕對不是子壯的對手,所以也隻是做做樣子而已。


    子壯直接無視了車振,故意朝小主這邊湊了湊。


    “小主,我是認真的。你真的應該找個醫師看看,我覺得你臉色不太好,不要經常在城頭上轉悠了。雖然對鼓勵士氣有些好處,但事情有利必有弊。若是你在這裏出點事情,對邑兵的打擊可不小。“


    “就你懂得多。“小主沒好氣地說道,抬腳欲走,卻不料一個趔趄,身子一晃,差點摔倒。


    多虧子壯眼疾手快,右手迅速而又隱蔽地輕輕攬了一下她的腰,在她站定後又迅速地把手放開,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大庭廣眾之下,子壯也不是不懂分寸的人。


    不過,如果旁邊沒有人,這事情就難說了。


    小主這次奇怪地沒有生氣,神色複雜的瞥了子壯一眼,微微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然後在車振的陪同下匆匆向城樓下走去。


    車穩在一邊難以置信地望著子壯,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子壯,你明日真要和我並肩作戰,出城致師?”


    車穩緊盯著子壯,兩眼射出灼熱的光芒,一臉激動地問道。


    “出城致師?”


    子壯剛才氣急之下,誇口說了大話。現在驀然被車穩問起,不免還是猶豫了一下。不過看到車穩對自己滿眼的信任,他一時間也覺得熱血澎湃,挺起胸膛高聲吼道,“子壯願意跟隨馬正大人出城致師,讓郯國這群雜碎看看,我蒲城邑俱是錚錚男兒,沒有一個貪生怕死,臨陣逃脫之徒!“


    “好好好!”車穩連喊三聲好字,走過來重重地拍了拍子壯的肩膀,滿臉的激動之色,“果然是好男兒,我車穩早就知道不會看錯人。蒲城邑危難之時,能和子壯攜手殺敵,縱然戰死陣中,也不枉我們相交一場。”


    “既然說是出城致師,我可想殺他個幾進幾出,全身而退,也讓他們都知道我子壯的威名,可沒有想到一定會死。”


    子壯豪氣愈加盛了幾分,語氣和車穩想比,卻又多了幾分輕鬆之意。


    “好好好,如此說來,還是我車穩長別人誌氣,弱自己威風,倒是落了下乘了。”


    車穩自然明白子壯的意思,哈哈笑了幾聲,一時間意氣風發。


    “蒲城邑有沒有錚錚男兒,也輪不到你這個野民出頭說話。“


    忽然有人在後麵冷哼一聲,風言風語地說道。


    子壯眉頭一皺,沒有想到竟然有人在這個時候竟然橫生枝節,說出這麽大煞風景,不識好歹的話來。


    不過剛才說話的聲音有非常熟悉,子壯已經隱隱猜到了對方是誰,卻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他轉頭順著聲音望去,果不其然,正是一直和自己不對付的車振。


    這小子居然剛才沒有走遠,聽到動靜又走了迴來。


    車振冷著臉走了過來,鄙夷地看了子壯一眼,然後朝一臉愕然的車穩拱拱手,大聲說道,“大哥,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子壯這個野民箭術不如你,禦術不如我,隻有一把子笨力氣而已。鄉野莽夫,既然無人可用,就讓他個車右也罷。請允許小弟為你禦馬,讓郯國人也看看我們兄弟的威風!“


    “你確定?“車振望著自己這位小兄弟,一時之間猶豫起來。


    車振的話雖然讓車穩感動,但也有些意外,更讓他不舍。


    自己這個唯一的同胞兄弟,在自己眼中一直是個不務正業的存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幾乎已經要放棄了。沒成想到,在這生死存亡之際,自己一陣擔心和憐惜的兄弟居然主動站了出來,怎麽不讓他感動和意外。


    但出陣致師,那是生死之搏,車振行嗎,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大哥,我縱然千般不如你,但倘若論起禦馬之技,我相信自己不在大哥之下。甚至說,在這鍾吾國之內,除了贏姓蕭家,我車振的禦馬之技,不在任何人之下!“車振看自己的哥哥一臉和關切,滿眼的不舍,自己眼圈一紅,緊緊地攥緊了拳頭,聲嘶力竭地吼道,”大哥出陣殺敵,卻讓我在城內袖手旁觀,大哥到底要置兄弟我於何地,難道要天下人都恥笑我嗎?車振縱然不才,願和大哥並肩作戰,共禦外辱,寧死不退!“


    “好,那你就來給我禦馬!“車穩此時眼中也隱隱有了淚花,”我和你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縱然戰死疆場,也讓父親在天之靈知道,我車家沒有一個是孬種!”


    “車振是不是孬種,這一點大家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哈哈哈,如果你父親真地在天有靈,估計現在眼睛都要哭瞎了。“


    車振難得地慷慨激昂一次,豪氣衝天,沒想到立刻就有人當頭給他潑了冷水。


    不,是冰水,因為這言語也太過於惡毒一些。


    不但車振被氣得須發皆張,就連車穩的臉色也很難看,右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按在劍柄上。


    不等車家兄弟發飆,一個毛臉壯漢已經從城下走了出來,一手持一個不知從哪裏搞來的方形木盾,一手持著一把明晃晃的銅斧,胸前護甲上畫著猙獰的頭像,正是毛臉鷙。


    “你……“


    看清是毛臉鷙後,車振一時間氣得臉色發青,指著對方的鼻子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個……“


    “你什麽你,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在我子壯大哥跟前,你這個沒卵子的家夥還是少吱聲為好。“


    毛臉鷙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兩眼直視著車穩,目光灼灼,大聲喊道,“我和子壯一樣不會禦馬,箭術麽,也許比馬正大人稍好,或者稍差那麽一點點,算是伯仲之間吧。但論起對陣的勇氣和殺敵的本領,起碼比你那兄弟強一萬倍。怎麽樣,馬正大人,你看我出城致師如何?管保殺他個人仰馬翻,屁滾尿流。“


    說到這裏,毛臉鷙又不屑地看了車振一眼,意有所指地說道,“而且,別看有些人現在趾高氣揚,不可一世,真要上陣殺敵,真刀真槍地拚起來,難免會破了膽,軟了腿,恐怕跑也跑不動了。勞資的腿腳快,力氣也大,殺敵之外還有不少餘力,也許可以順便把他給扛迴來。”


    “毛臉鷙,你這個毛臉猴子,欺人太甚……”


    車振在一邊暴跳如雷,大聲地斥罵道。


    車穩揮手打斷了車振的話,兩眼直視著毛臉鷙,“毛臉鷙,你若真是條漢子,別在這裏逞什麽口舌之利。我們致師的時候,你在一邊好好看著,英雄狗熊,一戰便知。”


    既然車穩發了話,毛臉鷙也顧不得和車振鬥嘴,呲牙一笑,用斧頭在盾牌上“啪啪”拍了兩下,一副大敵當前,舍我其誰的臭屁模樣。


    “馬正大人,我這次過來麽,就是告訴你一聲。明日出城致師的事情,就由彭昂和我先打頭陣,也給你們摸摸虛實。理正司內勇士濟濟,和你們馬正司可不能比,哈哈哈,擔心你們不小心輸了,打擊了我方的士氣!”


    車家兄弟目眥欲裂,幾乎要跳了起來。


    “既然理正司願意先行致師,馬正司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一個悠悠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正是剛才一直默不作聲的小主。


    她緩緩地走過來,目光掃過車穩等人,最後落在了子壯的身上。


    “理正司也罷,馬正司也好,都是我蒲城邑的衙司。大敵當前,自當攜手作戰,不分你我。明日我會登城觀戰,看郯軍那群烏合之眾如何潰不成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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