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這樣。


    不僅僅是子壯此時一臉的震驚,其他的野馬丁,在聽到車穩的命令後,一個個更是大驚失色,一臉的惶然。


    如果說子壯僅僅是因為迷惑不解而感到震驚的話,其他的人則是因為內心的恐懼而惶然不已。


    一種發自內心,油然而生,不受控製的恐懼。


    “流民村,現在竟然是要去流民村?”


    “為什麽要去流民村?”


    所有的野馬丁都有些心驚膽戰,恐慌不安。


    ……


    蒲城邑是個邊陲小邑,一共才有六個野民村而已。


    桑林村,草甸村,老樹村,青石村,黃柏村,柳橋村。


    可無論拿出任何一個村,它所管轄的麵積,都沒有北部荒原的一半大。


    而且,對於絕大多數的蒲城邑野民來說,這北部荒原可是一個危機密布,暗藏危險的生命禁地,輕易不敢進入。


    荒草叢生,荊棘密布,野獸橫行,一不小心可能就把小命給喪了。


    更讓人感到恐懼的是,據說在荒原的深處,還聚集了一群青麵獠牙,茹毛飲血的窮兇極惡之徒。


    他們所聚集的地方,據說就被稱為流民村。


    有一些膽子稍微大一點的野民,也許會在荒原的邊緣地帶試探著挖點山珍,采點草藥,抓點小獸……


    但沒有幾個人敢深入荒原的深處。


    據說有幾個膽子大一點的野民,也曾嚐試著往荒原的深處探尋,結果總是發現一些窮兇極惡,滿臉橫肉的陌生漢子,神不知鬼不覺地從草叢中鑽了出來,直勾勾地盯著他們看。


    那目光,就像盯著一隻待宰弱雞的惡狼一般。


    野民往往心驚膽戰,屁滾尿流地拔腳就跑。


    不過,此時往往會在草原上響起幾聲尖利的口哨聲,就好像是相互唿應般,不少影影綽綽的人影就會從草叢中鑽了出來,卯足勁朝逃跑的野民趕了過來。


    魂飛魄散的野民此時就埋怨少長了兩隻腳,撕心裂肺地一邊唿嚎著,一邊撒開腳丫子就往村子裏跑。


    有的膽子小的,竟然能夠嚇昏在地上,醒來後發現自己的衣服被剝了精光,身上傷痕累累,被扔到荒原附近的亂草從中。


    運氣稍微好一點的,即使能夠跑出荒原,一條命也丟了半條,心有餘悸,從此以後再也不禁輕易進入北部荒原。


    可今天這野馬正大人居然說要去荒原中的流民村,這不顯然是老壽星嫌命長,小母雞去給黃鼠狼拜年麽……


    雖然心裏擔心的要死,但十幾個野丁誰也不敢出言反對,更不敢違抗命令,隻能硬著頭皮跟著慢馳的馬車跑,心裏默默地向祖宗、天帝禱告。


    果不其然,他們進入荒原不久,口哨聲果然此起彼伏,一條條人影從草叢中竄了出來,遠遠地望著這一些野馬丁,接著又迅速在消失在荒原中。


    十幾個野馬丁心驚膽戰,硬著頭皮跟著馬車跑。大約過了一個時辰,他們終於看到了一個陌生的村落。


    在村口,車振把馬車停了下來,車上的三個人從車廂裏跳了下來。


    車振牽著馬匹,把幾匹馬在路邊的樹上拴好。


    車穩和孫頭丁則麵無表情地打量著這一群氣喘籲籲,一臉驚慌的野馬丁。


    子壯一臉的狐疑,但也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你們幾個在這裏列好隊,我和孫頭丁進去辦點事!”


    車穩臉色淡漠,冷冷地吩咐道,然後朝旁邊的孫頭丁點點頭。


    孫頭丁沒有吱聲,轉身就朝村內走去,車穩緊跟在後。


    車振把馬拴好以後,猶豫了一下,也快走幾步,吊在了車穩的後麵。


    子壯沒吭聲,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三個人遠去的背影,好像恰恰是流民村的首領,奕老爺子房子的方向,心裏隱隱好像明白了點什麽。


    村子裏一個人影也沒有,走在最前麵的孫頭丁步伐穩定,好像早就輕車熟路般。


    這就對了。


    子壯早就猜想到,毛臉鷙也曾經向他暗示過,這流民村作為一個法外之地,竟然能夠在這北湖荒原生存了十餘年,而且規模越來越大,一定是和邑城的馬正司有些關係。


    馬正大人利欲熏心,在整個蒲城邑都是赫赫有名的。


    現在看來,果然不出子壯所料。


    孫頭丁走在最前麵,顯然充當的是一個帶路人的角色,應該以前曾經來過流民村,甚至和毛臉鷙的父親接觸過。


    隻是,孫頭丁是否知道,車穩和自己也曾經來過這裏呢?


    車穩,車振,還有孫頭丁,這三個人今天到底為何來到這裏呢?


    子壯百思不得其解,腦子裏亂成一團漿糊,旁邊的一眾野馬丁更是惴惴不安。


    “這就是流民村?我們到這裏來幹什麽?”


    “怎麽一個人影都沒有,是不是都埋伏起來了?”


    “據說這裏的人都是心狠手辣之徒,殺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


    一個個野馬丁神色慌張,麵麵相覷,最後自然而然地都把目光落在了子壯的身上。


    畢竟子壯是他們這群人裏的老大,和車穩的關係又比較親近,知道的事情應該會比他們多一些。


    更何況,據說子壯和噘兒以前也經常到北部荒原來采藥的,雖然不知道他們兩個是否進入了荒原深處,但多多少少應該知道一些。


    子壯苦笑了一聲,無奈地朝他們攤攤手。


    他自己也不知道車穩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車穩既然已經漸漸地疏遠了自己,子壯也沒有興趣去問個究竟。


    他隻是知道,就流民村的這群亡命之徒,不要說自己身邊這十六個野馬丁,就是一百六十個,也遠遠不是他們的對手。


    “有人出來了!”


    一個野馬丁驚叫了一聲,手指著村中的一處房子,所有的野馬丁都齊刷刷地看了過去。


    果不其然,一條人影從路邊的一處茅屋竄了出來,跌跌撞撞,逃命似地朝村口,也就是他們所站的方位跑了過來。


    緊接著,又有兩條人影從那茅屋裏竄了出來,朝前麵的那個人追了過去。


    “站住,你這個狗日的,還想跑?”


    “抓住你,砸斷你的狗腿!”


    後麵兩個人罵罵咧咧,惡聲惡氣,手中揮舞著短棒。


    前麵那個人跑得更快了,一邊跑一邊大聲唿喊著,“救命啊,救命啊,殺人拉……”


    救命?


    救誰的命?


    一個個野馬丁平時在村裏耍兇鬥狠可以,但最多也就是打破個鼻子,弄一臉血而已,事後還要上門賠禮道歉,陪半天的不是。


    真要碰上了亡命之徒,還是先救自己的命要緊。


    就聽“嘩啦”一聲,所有的野馬丁不約而同,迅速地聚在了子壯的旁邊,一個個嚇得臉色煞白,全身都打哆嗦。


    子壯被圍在中間,擠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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