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強楞了一下,看了看身邊的學子,大家都相談盡歡,沒有人看見宋彬的手勢。


    於是孫強猶豫的過去了。


    “這是我們明遠書院的孫強,字堅,他剛剛也有介紹自己。”孫強過去後,李凱南也看到了,楞了一下,他並沒有讓他一起過來,他怎麽過來了,但還是開口向宋彬與王文介紹。


    “我們認識,是同鄉。”宋彬笑著說。


    宋彬給他身邊不認識明遠書院這兩個學子的人介紹李凱南與孫強。


    之後眾人便熱熱鬧鬧的坐在一起作詩吃酒,宋彬叫孫強過來是有原因的。


    “再過幾日我邀你們去另一個地方玩,保證比這裏好玩。”李凱南壓低嗓子神秘的說道。不認識李凱南的學子們都好奇且答應了,而且隱約知道看他話中的意思。


    宋彬卻說:“真是對不住李兄了,那種地方不能去了。萬一我夫郎吃醋生氣,最後心疼的還是我,所以還是不給自己添堵了。”


    李凱南撇撇嘴說道:“宋兄這就沒意思了,不能讓一個小哥兒把你給管住了啊。”


    其他學子莫不是附和著。


    “那家裏的怎能與外麵的一樣呢?”有個人這麽說,可以說非常猥瑣了,但是一圈學子仿佛都很習以為常並覺得沒有什麽不妥。


    宋彬還沒說什麽王文就說:“你娶妻了嗎?若是沒有不若直接娶一個你所說的外麵的女子不是更好?”


    這句話說的是相當不客氣了,那學子被拂了麵子,臉色紫紫紅紅的。他們這些正兒八經的學子那一個不是娶一個大家閨秀的,王文說的那話可是有種侮辱的意味在裏麵了。一時坐不住,哼了一聲便離開他們這桌,去找另一桌了。


    李凱南‘噯’的一聲,想留他,奈何他走的太快。


    宋彬這才說:“我甘之如飴,家中有那麽一個處處都好的人兒,我為何要委屈自己去找外麵那些殘敗的花花草草?”


    這句話說的孫強心思百轉。他家中母親給他定了一樁好親事,之後他便與他的柔兒姑娘斷了青絲,如今在外見識了更多之後,又開始看不上他母親說的那個妻子了,兜兜轉轉竟是覺得楚安比較順眼?或許是因為宋彬總是在他麵前說楚安的百般好,又比對一下楚安對宋彬的上心,他不止一次後悔自己曾經放手了多麽賢惠的一個人。


    如今後悔也沒有,隻能聽著宋彬經常在他耳邊各種誇楚安。他不知宋彬是否是故意在他麵前說還是無意的,但是經過了那麽幾次,他基本確定了宋彬是故意的。


    有時候心裏還暗戳戳的想,或許是宋彬與楚安的日子過的並不如意才一次又一次的在他忙前找存在感。也或許是嫌棄楚安曾經是給他說親的,後又被他拋棄了,宋彬又娶了楚安,感覺在他明前落麵子了?


    經過這麽幾次,孫強清楚的認識到,那些他曾經想的不好的那些都是沒有的,真實的是宋彬就是想炫耀自己的夫郎,沒有理由。於是他隻能那麽聽著,又一次在心裏可惜,放走了那麽好的一個哥兒。


    李凱南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友人潔身自好,不願意與他一起混跡青樓也挺好的不是,但他們始終不能同道。


    王文最後也沒答應去,有樣學樣的模仿宋彬,將鍋甩給了他那還未過門的妻子。


    自那次的詩會之後宋彬與王文就很少見到李凱南與孫強了。


    大概是經曆了上一次李凱南也知道他與宋彬王文不是同道中人了,於是之後他自己組織的場子再也沒有叫過宋彬與王文,倒是孫強與他越走越近,後來慢慢的兩人快發展成形影不離的地步了,聽說孫強與李凱南的學業也是一落千丈,而宋彬壓著王文每天卯時起床背書,兩人在不斷的進步,自此他們的人生軌跡就慢慢的越走越遠,最後陌路不再相交了。


    一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楚安的醫館越開越大,已經在省城有兩處了。他自己的能力也越來越強,隨著時間的推移,楚安在宋彬麵前表現出的不自信已經完全沒有了,但在外人麵前很強硬的楚安在宋彬麵前還是很軟和,很好欺負。


    來年的七月,正是日頭毒的時日。


    王文半死不活的趴在齋舍的木桌上看宋彬畫畫。


    “還有一月長風哥與子離哥就要鄉試了,連著考九天九夜,想想就覺得害怕。”王文都替他們擔憂。


    宋彬想了想,說了句:“我也害怕。”之後又提筆描繪。


    王文就樂了:“你還怕呢,怕什麽?”


    “怕那狹窄的號舍,睡覺腳都在外麵露著,怎麽睡都不舒服。重要的是,怕再一次被分到茅廁邊,真的是精神上的折磨。”科舉給宋彬最不好的記憶就是上次院試被分的那個考棚離號底非常近,各種味道都有,上次還是六月天,那味道可想而知。


    王文在一旁捂著肚子狂笑,宋彬也不管他徑自畫著自己手中的畫。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支持 鞠躬鞠躬


    自己覺得不好的人就讓他陌路吧


    第67章 考完就睡


    朝廷上選的翰林大人及內閣學士兩位正副主考官已經走馬上任了, 正在著手緊鑼密鼓的準備鄉試。


    鄉試要考三場,一場三天, 連著考九天九夜,鄉試的吃食需自己解決,學子們出門在外都不懂的怎麽去好好照顧自己, 劉同與韓樹一樣,兩人都是湊合型的, 準備帶一些幹糧與水就行。


    還是楚安看不下去了,給他們一人準備了一個小爐與鍋, 雖然不大,但做一人的飯食夠了, 勝在小巧, 方便攜帶,兩人分別帶了一些米與幹糧和肉菜。


    九天六夜很難熬,每場的最後一天宋彬就帶著楚安和王文去貢院門口等著。


    “終於是最後一場了, 這還不是咱們考,就已經感覺折磨人了,也不知道咱們以後會是怎麽樣的。”長時間的等待消耗光了王文的活力, 此時毫無形象的癱坐在馬車中, 背靠車壁, 兩腿叉開坐在正中間。


    這是最後一場的最後一天了。


    宋彬在靠外的側邊坐著, 王文伸著的腳碰到了他的腿,被他嫌棄的一腳蹬開:“坐好!今天最後一天了,此時已經下午了, 不管怎麽樣也算是結束了。”宋彬算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見識到了古代的科舉,真是毫無人性。


    王文哀聲歎氣的聲音在一旁愈發的大了。


    楚安去省城最大的客棧叫了一桌菜,他想著等劉同與韓樹他們兩出來後肯定是疲憊不堪的,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之後讓他們在客棧泡個熱水澡後,再讓他們好好休息休息。


    安排好這些事後楚安去貢院門口找楚安與王文兩人。


    宋彬正坐在馬車邊準備閉眼冥思,卻不想看見楚安返迴來了。


    於是跳下馬車,迎著楚安走去:“都準備好了嗎?”


    “好了,等大哥與二哥考完之後先讓他們吃點東西,泡個熱水澡放鬆後再去休息。他們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出來?”楚安對宋彬說道。


    宋彬摸摸他的頭道:“辛苦了,現在理應到放排的時間了,但是除了被抬出體力不支的秀才,目前還沒有人出來。”


    每三年一次的鄉試總會出現年紀偏大體力不支或天生體弱多病的秀才被號軍從考棚裏抬出送往醫館。


    楚安這幾日的醫館每日人都很多,尤其最後這幾日尤甚。他今日下午還是抽空陪著宋彬他兩在這等著他們的大哥二哥出來。


    王文從馬車裏探頭出來叫了一聲嫂子,之後又把頭縮進去了繼續貓著了。


    “他怎麽了。”楚安失笑的問宋彬,這貌似考鄉試的不是他吧,怎的這幅虛弱樣子。


    “他想的太多,自己嚇自己。不用管他。”宋彬說道。其實九天六夜不止嚇到了王文,也嚇到了他自己。哪有這麽考試的,真是豁出老命在哪往上爬呢。


    兩人說話間貢院的大門打開了,第一批放排的學子們走了出來。


    有點意外的是劉同先出來了,卻還未見到韓樹的身影。


    宋彬他們三人趕忙過去接劉同手中的考籃和其他的小物什。


    “先別說話,讓我緩口氣,我現在急需要的就是休息。”劉同見宋彬與王文想說什麽,急忙打斷倒。之後頭疼的揉揉額角,看他的狀態還不錯,至少沒差到讓人扶的地步。


    幾人趕忙讓劉同坐在馬車中休息去了,幾乎是前後腳,劉同這邊剛上了馬車,那邊韓樹就出來了。


    三人終於將他兩安安穩穩的接了出來,之後就趕去了楚安定好的那家客棧。


    劉同都差點不吃飯不洗澡直接趟床上睡了。韓樹的狀態甚至還比劉同看著要糟糕,但是強忍著精神吃了一點飯菜,泡了個熱水澡解乏,之後才去休息的。


    宋彬與王文不放心他兩,於是一人看一個,韓樹還能好點,王文省心很多。


    劉同在另一邊已經恨不得將頭埋在水裏就這麽睡過去。宋彬廢了好大力氣才把他搖醒,讓他出了浴桶去床上睡。


    最後一場交卷彌封後,所有的學子都鬆了一口氣,精神放鬆下來的同時伴隨的是濃濃的累意。劉同與韓樹還好,至少有宋彬與王文照應著,那還有還一些學子沒人照顧,隻得隨便找了家客棧的大通鋪,也不管自己身上有多大味,倒頭就睡。


    簡直就是修羅場,這是王文最後的總結。


    別說,挺貼切。宋彬也讚同。


    這一覺兩人皆睡到了第二日的日上三竿,劉同醒來的早,睡了那麽長時間渾身酸疼,在客棧的後院活動筋骨,之後就去找韓樹了。


    韓樹身體沒有劉同那麽能抗,難免睡的時日久點,劉同在他房門口敲了好一會了也不見有人應,於是自己又迴到自己房間補了一個迴籠覺。


    於是他們兩人這一覺又延續到了下午宋彬與王文來。


    “大哥,怎的不見子離哥?”宋彬問坐在桌邊睡眼蓬鬆的劉同。


    王文笑道:“這睡一天一夜也該睡夠了,怎麽還不見清醒。”


    “我本晌午那會已經起了,但是去看子離時,發現叫不起來他,於是我幹脆也去睡個迴籠覺,這不一下就睡到了現在,越睡越困乏的不行,這會肚子還空著呢。”劉同隨手打了個哈欠道。


    王文趕忙讓小二過來上菜。


    最後還是王文去將韓樹叫醒的,若是不叫醒他,有可能真能把這一天睡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支持 鞠躬


    想起了我高考完,睡的那兩天,硬生生睡廢的除了我還有誰qaq


    第68章 返鄉之路


    劉同:“終於是緩過來了, 一連九天的精神緊張,一點都不敢放鬆。”


    他們四人點了一桌子菜圍在一起, 邊吃邊聊天。


    韓樹也點點頭,雖說韓樹很有真材實料,但是也不敢小瞧了這鄉試, 簡直透支了全身的力氣來考鄉試。


    “怎麽不見弟夫?”韓樹問道。


    他們這次鄉試,楚安可是幫了大忙, 若不是他給準備的小爐與鍋,有可能他們的情況會更糟糕, 本身周遭環境就不怎麽好,睡不好, 要是還吃不好那真是災難。他在用小鍋做飯時經常會受到其他學子的注視, 他還順手給一個上了年齡的老秀才分了一碗飯,已經連著兩天沒好好吃飯的老秀才被韓樹遞過來的那碗飯整的熱淚盈款,一個勁的感謝韓樹。


    “嫂子忙著呢, 他這幾日醫館人很多。”王文倒是知道楚安那邊的情況,畢竟是跟著宋彬一起混的。


    “他這幾日想將新開的那個醫館再擴大點地方,想將醫館旁的兩個鋪子賃下來打通。所以如今是一有空就與那醫館旁邊的兩處鋪子主人商談租賃那鋪子的事, 已經有些眉目了, 估計很快就能辦好了。”宋彬解釋道。楚安真的憑借自身的實力讓韓樹劉同兩人刮目相看了。至於王文就不用提了, 一直與宋彬混在一處, 自是了解甚多。也知道其實楚安在宋彬麵前並不似對著外人那般強硬。


    “弟夫如今是愈發的厲害了,鬱林你可要加把勁了,不能就讓自己的夫郎把自己給比下去了。”劉同笑道。


    宋彬知道他是在開玩笑, 不甚走心的發愁:“有個太能幹的夫郎真的是顯不出自己的優勢啊。”說罷還裝模作樣的歎口氣。


    王文看不下去了:“鬱林哥,咱是讀書人,臉這種東西要有!”


    眾人笑作一團。


    劉同突然就惆悵的說:“但願這次沒有辜負自己所受的苦與辛苦付出。”


    “不會的,忍受了常人不能忍受的苦必迴有所迴報,隻是迴報的大小不同,但是肯定會對得起自己所受的那些累與委屈。”韓樹堅定的說。


    劉同的情緒也被他感染了,重重迴應了一聲:“嗯”隨後端起酒杯向韓樹示意了一番,之後便一口幹了。


    韓樹也幹了手中的酒。


    宋彬也提杯說道:“咱們如今所受的苦難,都將是以後的後盾,願咱們一日強似一日。”


    王文附和:“就是,我嘴笨不會說,但是咱們以後肯定會好的。”


    四位年齡不一的好友兄弟眼中閃爍的是自信的光芒,那是對自己的堅信。


    飯後韓樹自己迴他的明遠書院,宋彬他們三人則是迴麗正書院,劉同與韓樹如今鄉試完了,他們要在三天內收拾好鋪蓋走人。


    宋彬與王文打算告假幾天,駕著楚安的馬車送韓樹與劉同迴去,還能順帶迴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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