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素來以勇略著稱的大將劉黑闥。


    初聽到陳友諒有危險的時候,劉黑闥也被嚇得不輕,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主公竇建德,肯定被陳友諒帶在身邊了。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異常之處,那就是冉閔和高長恭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反複告知他們,陳友諒很有可能會遭遇不測的事呢?


    要知道,如果這件事是真的,那麽領兵去攻打陳友諒的,極大的概率就是姬宮湦本人!


    這可是冉閔和高長恭的主公,這兩人就不怕,一旦他們真的領兵趕去救援了,那麽淪為危險之境的,不就是姬宮湦了嗎?


    所以,這其中就出現了兩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冉閔和高長恭一看就不是背主變節之人,他們不可能要暗害姬宮湦,以方便他們再投他主時可以保全忠義之名。


    第二個問題就是,除了陳宮和那個早就消失不見的杜壆外,姬宮湦再無一兵一卒,就他們三個人,能給有數萬大軍護衛的陳友諒帶來什麽危險。


    結論顯而易見,那就是冉閔和高長恭在說謊,想要以此嚇退關心則亂的張定邊和張必先。


    至於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劉黑闥笑了笑,他幾乎可以斷定,姬宮湦和陳宮,肯定易容換裝,一直都躲在這大軍裏麵!


    恰逢這個時候,熊闊海“狂暴”的時間到了,一下就陷入到虛弱當中,險些落下馬去,幸虧旁邊的欒廷玉和徐寧將他扶住了。


    如此一來,不單是劉黑闥,便是張定邊和張必先,也都覺得敵人是外強中幹,已經沒有再戰之力,想要憑此嚇退他們而已。


    “好險,若非劉將軍提醒,恐怕真的就中了高長恭的奸計,讓那姬宮湦從我們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張必先拍著胸膛連唿僥幸,暗道還好兄長張定邊提前震服了劉黑闥,要不然劉黑闥還真不一定會出言點醒他們。


    隨即,他冷笑不止,大聲喊道:“高長恭,你的奸計已經被我等識破,你還有什麽能耐,就全都使出來吧!”


    “唉,既是如此,你我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高長恭長歎一口氣,麵容頹喪,似乎是計謀被人看穿之後的無可奈何。


    但是下一刻,他身上的氣勢就猛然一變,鋒芒畢露,熊熊戰意騰騰而起。


    不單是他,除了虛弱的熊闊海外,其他如冉閔等將也都高舉兵器,隻待高長恭一聲令下,就要縱馬奔殺而出。


    “且慢!”


    劍拔弩張之際,張定邊突然開口,拉住了不服氣,想要和高長恭再次分個高低的張必先。


    他沉聲道:“必先,你看敵人這般氣勢,哪裏有外強中幹之象。”


    “兄長,你的意思是?”張必先忙問。


    “依我看,不管高長恭是否是在故弄玄虛,也不管姬宮湦是不是真的就在這裏,相比較主公的安危而言,這些都不值得一提。”


    張必先聞言,頓時就明白了張定邊的意思。


    就算他們擊敗高長恭,擒殺了冉閔等將,可那有怎樣,一旦陳友諒出現不測,那麽他們的勝利將毫無意義。


    相反,隻要能夠保得陳友諒安全,那麽他們至少立於不敗之地,就算遭遇慘敗,也有東山再起,卷土重來的機會。


    戰?


    不戰?


    張必先幾乎沒有猶豫,當下就在救援陳友諒和同高長恭一分高低之間選擇了前者。


    劉黑闥見狀,不由得輕輕一歎,不過這次他沒有再說話,隻是用目光示意王伏寶跟緊自己。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們兩兄弟,未必太不把我們當迴事了吧!”


    就在張必先下令撤軍的時候,高長恭縱馬而出,月光下的他銀槍白馬,麵容俊郎,話裏的淡淡殺氣更將他映襯得冷逸狂娟。


    “高長恭,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剛才我們不走,你和冉閔非要勸我們走,現在我們真決定要走了,你卻衝出來說不準走?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何況張定邊和張必先本就不是善良之輩,兩個人都氣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齒地緊盯著高長恭不放。


    “我的意思,難道還不明顯嗎?”


    高長恭很無辜地說了一句,旋即高聲喝道:“那麽,我就說得再明白點!全軍聽令,隨我——殺!”


    “殺!”


    沒有半點拖泥帶水,高長恭一聲令下,關勝、丁普郎等將全部領兵殺出,便是不受他節製的冉閔和薑鬆也都策馬飛出,直奔對麵的張定邊四人殺去。


    “你還真當我怕了你不成,既然你要戰,那我就奉陪到底!所有人,給我殺!”


    張必先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暴脾氣,當下把什麽都拋在了腦後,挺起長槍就朝高長恭飛馬而去。


    張定邊見狀,也顧不得再作他想,猛地手中金釘棗陽槊一揚,卻是朝冉閔殺了過去。


    至於劉黑闥和王伏寶,兩人迫於大勢,隻得緊隨其後,一同加入到混戰當中。


    兩軍交戰,想象中旗鼓相當的局麵並沒有出現。


    高長恭大軍氣勢如虹,更兼一眾猛將越戰越勇,逐漸勢不可擋。


    反觀對麵,張定邊和張必先雖然都動了真怒,全力以赴,但是劉黑闥和王伏寶更多的是出於自保而已。


    而且張必先不知道,他在無形中又輸給了高長恭一次。


    那就是從始至終,高長恭都沒有想過要放他們離開,他之前的所作所為,不過是在欲擒故縱罷了。


    所謂欲擒故縱,便是高長恭故意放出陳友諒危險的消息,擾亂敵人的思緒,使得他們無心戀戰。


    而現在,高長恭主動發起攻擊,一方麵是顯露出他的決心和強勢,另一方麵,則是營造一種陳友諒確有危險的錯覺,使得他們心神大亂,更加不知所措。


    如此一來,高長恭如何不勝。


    不過片刻功夫,張必先麾下大軍已經呈潰敗之勢,近六萬(張定邊帶來兩萬)大軍居然再次敗給了高長恭的一萬大軍,當真讓人拍案稱奇。


    “哼,若肯聽我所言,早下決心和高長恭死戰一場,何致有此慘敗!”


    亂軍從中,劉黑闥連殺數人,不知道他到底是提前就看穿了高長恭的計策,還是單純地在馬後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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