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陳勝的命令,厲天潤不得不硬著頭皮往雎縣城內走去。


    他顯得十分小心翼翼,左手舉盾,右手拿槍,縮頭縮腦地騎在戰馬上顯得不倫不類,不時還大聲斥令手下走在自己的前麵,生怕會突然遭遇到什麽危險。


    陳勝和卞祥等人的注意力也一直都在他的身上,看著他慢慢走進雎縣。


    踏上吊橋,越過護城河,邁入雎縣大開的城門。


    街道上幹幹淨淨,沒有一個行人路過,隻有兩側的房屋內有百姓不安的竊竊私語聲。


    整個雎縣,幾乎沒有留下任何關於姬宮湦和他大軍的痕跡,除了城牆上那歪歪斜斜,殘破不堪的滿地軍旗。


    “娘地,我就說沒有埋伏,卞祥那老小子就會胡思亂想,害得老子虛驚一場!”


    厲天潤如釋重負地喘了一口氣,原本砰砰跳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正了正頭盔,一副我早有所料,成竹在胸的樣子。


    “將軍英明!”


    “將軍料事如神,我等跟著將軍,不愁沒有立功的機會了!”


    “就是就是!”


    四周的士兵也都鬆了一口氣,他們也知道陳勝基本上就是派他們來送死的,現在見一切安然無恙,不禁賣力地拍起厲天潤的馬屁來。


    厲天潤對此十分受用,甚至對驍勇騎也沒有那麽多的眷戀了。


    那群隻知道埋頭衝鋒的榆木疙瘩,哪有現在這些小兄弟如此有靈性。


    “陳王,一切安全,根本就沒有埋伏,姬宮湦他們早就跑了!”


    厲天潤趾高氣揚地撤了迴來,向陳勝匯報情況的時候,還不忘歪頭瞪眼地挑釁卞祥和酆泰。


    酆泰的暴脾氣哪裏忍得住,不過卞祥及時將他拉住了,同時十分嚴肅地問道:“厲將軍入城,可發現裏麵有無異常情況,比如多了木柴、幹草等易燃之物?”


    本來滿臉興奮之色的陳勝聽了他的話,頓時就停下了要進城的腳步,目光緊盯著厲天潤,等他迴答。


    顯然,陳勝聽出了卞祥的言外之意。


    如果真的被卞祥說中的話,那他貿然進去可就危險了。


    “沒有沒有,我知道你的意思,還不是害怕姬宮湦行那關門打狗放火焚城之計?”


    厲天潤不以為然地說道:“不過你屬實想多了,城內不單沒有堆積柴火,甚至連排水渠道也都完好,便是他們想要引雎河水淹雎縣也不成!”


    厲天潤雖然看起來不太靠譜,但辦起事來卻十分地麻利周到,卞祥所擔心的情況全部被他排除了。


    “既是如此,我軍可順勢收迴雎縣也!”


    陳勝大喜不已,也不追究厲天潤說“關門打狗”了,直接率領十餘萬大軍入駐雎縣。


    時隔不到半月,雎縣再次迴到陳勝的手裏。


    登上城牆,憑欄遠眺,陳勝的心裏仍舊有些不太滿意,一對倒八眉毛緊緊地皺在一起。


    卞祥和厲天潤以及酆泰都在他的身邊,他們也都知道陳勝在擔憂什麽。


    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現在姬宮湦損兵折將,正是一鼓作氣將他徹底殲滅的時候。


    若是等他恢複元氣卷土重來,單是一個冉閔就讓他們吃不消。


    “陳王,我剛排遣斥候前往雎河查探,發現河麵的橋梁盡數被毀,不出意外,應該是姬宮湦害怕我們追擊故意破壞的。”


    卞祥拱手說道:“正是因為如此,說明他們兵力空虛,底氣不足,我們現在追擊,必定能夠大有斬獲。”


    酆泰也連忙附和道:“卞將軍所言極是!”


    陳勝見狀,不禁也有些心動,想要出兵追擊不給姬宮湦活路。


    可是厲天潤在旁邊澆起了冷水,十分不給麵子地對卞祥說道:“若是先前你不疑神疑鬼耽誤時間,我們興許還能追得上。現在,連橋都沒了,我們要怎麽渡河,難不成淌過去?拜托,這可是寒冬,雎河水都快結冰了,誰能受得了?”


    “非也,姬宮湦布下諸多後手,多半會高枕無憂以為我們不去追擊,我們若是反其道行之,必定可以大獲全勝一勞永逸!”卞祥從容不迫地反駁道。


    “可這都是你的猜測……”


    “好了,我讚成卞祥的說法。所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不殺死姬宮湦,我這心裏總是不太舒服。即便是追到盧城,我也不會罷休!”


    陳勝伸手阻止厲天潤繼續說下去,他心意已決,就是要乘勝追擊,即便不能殺死姬宮湦,也不能給他手下大將養傷的時間。


    當即,陳勝欽點卞祥為大軍先鋒,厲天潤和酆泰為其左右副將,自己親領大軍,準備渡河追擊。


    雎河岸邊,還殘留著橋柱和船隻的碎片,入目之處全是狼藉混亂的泥坑腳印。


    卞祥半蹲在地上,看到這一幕後,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笑意。


    他似乎看到了,昨晚上姬宮湦大軍連夜渡過雎河時的慌亂景象。


    “全軍聽令,下水渡河!”


    卞祥高聲令下,即便士兵們都對寒冷的河水十分恐懼,仍舊不得不卷起褲腿踩進河水裏。


    河水冰冷刺骨,厲天潤被凍得不停地大唿小叫,心裏麵不知道對卞祥的十八代祖宗親切問候了多少遍。


    不過當他看到陳勝也下水之後,他心裏的怨言這才減少了大半。


    陳勝同樣被凍得不停地打哆嗦。


    不過他忍下來了,倒不是他想給三軍將士做個表率,而是他鐵了心要剔除姬宮湦這個心腹大患。


    但陳勝不知道,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姬宮湦,並沒有如他所料那般逃迴盧城。


    雎河上遊的河穀處,一道略顯粗糙的堤壩攔住了大半河水。


    經過一夜的攔截,河水已經將偌大的河穀全部填滿。


    因為雎河水深而又湍急的緣故,整個雎河的水位並沒有明顯下降,這也是謹慎如卞祥也沒能意識到異常的原因所在。


    “啟稟主公、軍師,大半敵軍已經下河了!”


    姬宮湦和陳宮站在高地上,高長恭快馬來報,滿臉都是抑製不住的激動之色。


    “哈哈,陳勝殺我之心果然不淺!”


    姬宮湦開懷大笑,不過不小心牽扯了傷勢,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狠聲喝道:“決堤,我要水淹陳勝三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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