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王似乎沒有想到太子會問他這樣一個問題,當場便愣住了。


    他眯起了眼睛,仔細的看了看太子,然後腦海中開始翻騰這些年他和張之淵,還有這個孩子中間的林林種種,那些歡聲笑語,兄弟情誼,叔侄之親……


    親情,有嗎?


    答案是肯定的,有的!


    但這份親情能夠戰勝他對皇權的欲望嗎?


    張之海腦中很快便閃過了答案,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卻見張之海向前邁了一步,然後晃了晃手中的寶劍道:“侄兒,別怪我,身為皇室中人,我這身上背負的,是天下,是黎民,是萬世的基業!別怪三叔我心狠,若是換在你處在三叔的位置上,三叔也絕不會怪你的!”


    太子聞言長出了口氣,臉上竟然是露出額一副如釋重負的笑容。


    “聽你這麽說,我這心中的壓力便算是徹底的去了。”


    說罷,便見太子拍了拍手,招唿道:“殺!”


    話音落時,便見皇宮的房梁之上,突然從上至下,跳下了十名身著夜行服的刺客,向著泰王一眾用軟劍刺去。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寢宮內的油燈也很是幽暗,泰王等一眾的目光還都集中在太子和那些給楚皇容妝的太監身上,一時間竟然疏忽


    很快,便有三四個泰王的侍衛倒在了血泊之中,而泰王一時大意,沒有注意到上方的來人,竟然是被一劍刺穿了肩胛骨。


    “啊!”泰王發出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唿喊,然後向著後方連退幾步,卻是被手下的人扶住了。


    他瞪圓了雙眸,緊緊的盯著眼前的那幾名從天而降的刺客,牙齒磨的咯吱作響。


    太子冷笑的看著泰王,淡淡道:“皇三叔,說實話,適才我還真的在想,若是就這麽殺了你,背上以侄弑叔的罪名,日後該如何麵對天下,該如何過自己良心這一關……”


    說到這,他頓了頓,笑道:“但三皇叔適才的迴答,卻是盡去侄兒心中的疑惑,現在殺了你,侄兒也不會再有什麽不忍了,多謝皇叔在死前還能替侄兒盡去疑心,侄兒萬般感謝。”


    泰王捂著肩頭不停流血的傷口,冷笑道:“臭小子,你別得意,你以為你這樣,便算是徹底的贏了嗎?告訴你個小畜生,你還早的很呢!”


    說罷,便見泰王推開了攙扶他的那兩名侍衛,抬起手中的劍,遙遙的指著那些夜行服刺客道:“傷了本王的人,下場如何你們不知道是吧?本王今日便告訴爾等,一個也活不了。”


    泰王身後的一名侍衛勸道:“王爺,您的傷?”


    “休要多言,殺!”


    “是!”


    話音落時,便見泰王率領著手下的幾名侍衛衝向了那些刺客……


    受了傷的泰王徹底的爆發出了他在戰場上的潛力,他左右劈砍,將那些刺客一個接著一個的撂倒在地。


    而太子的麵容,也隨著泰王的表現,逐漸變的驚恐起來。


    直到泰王將最後一個刺客砍翻在地之後,太子終於不複適才的淡定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泰王一怒之威、之勇竟然乃至於此。


    太子驚慌失措的向著後方連續退了好幾步,他驚恐的看著泰王,哆哆嗦嗦地道:“你,你想幹什麽?想幹什麽?”


    泰王滿麵陰霾地道:“我想幹什麽?乖侄兒,你又何必多問?適才你不是說,本王已經點醒了你嗎?讓你心中不再有弑叔的內疚了嗎?那叔叔今日便再教你一個乖……”


    說到這,泰王的表情頓時變了,他猶如一隻暴躁的獅子一樣,衝著太子怒吼道:“若是弑親不成,那就要有足夠的勇氣,去承接被弑者的憤怒!”


    說罷,便見泰王大步上前,猛一拳擊倒了太子。


    太子摔倒在地上,滿麵鮮血,痛的哇哇直叫。


    泰王並沒有著急殺了他,而是笑嗬嗬的走上前去,一腳踩在太子的肩膀上,陰冷的笑道:“如何?你叔叔的怒火,可足夠否?”


    太子此刻的表情完全變了,沒有適才的狂傲,亦是沒有適才的猖獗,他衝著泰王高聲唿喊道:“皇叔,皇叔,饒了我吧,我把皇位讓給你,讓給你……”


    “啪!”泰王摘下自己腰間的劍套,對著太子的嘴狠狠一抽,直接把他的下話抽迴到了肚子裏,牙齒亦是碎掉了好多。


    太子疼的痛哭大喊。


    泰王卻是手中不停,繼續用劍套抽打他的腦袋,一邊打一邊冷笑道:“把皇位讓給本王?這是你讓的嗎?這是本王自己奪的!跟你有何關係?有何關係!”


    泰王猶如施虐狂一樣,一邊打,一邊不停的咒罵,而整個房間內隻有太子的哭喊聲。


    就連泰王的侍衛,也不由看的渾身發冷。


    直到太子被活活抽死之後,泰王才轉頭看向了龍榻上的張之淵。


    他猶如魔障一樣的狂笑:“哈哈哈哈,二哥,皇位終於是我的了?終於是我的了!咱們三兄弟,到底還是我贏了,我贏了……”


    他正哈哈大笑,卻見一名渾身是血的侍衛從外麵衝了進來,對著泰王高聲喊道:“王爺,大事不妙,牛通誌率領禁軍衝進皇宮,進攻我等部眾,我們適才與羽林軍拚殺一場難以抵擋,形勢甚危!”


    泰王得意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一股極度不妙的預感升上了他的心頭。


    他喃喃地嘀咕道:“難道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


    此時大殿外的廣場上,泰王的造反一眾已經被京城禁軍團團包圍,而魏大勳已經聯合一眾六部官員隨同牛通誌一同趕到。


    魏大勳氣的渾身發抖:“爾等乃大楚之軍,大楚之將,如何反助逆賊?簡直天地不容!”


    沈白在一旁道:“他們不過是受到了泰王的蠱惑,還請大人以收其心為上。”


    魏大勳深深的吸了口氣,揚聲道:“泰王謀反,攻打皇城,天理不容,其罪當誅,念爾等無知,受逆賊蠱惑,情有可原,眼下卓令爾等立刻繳械投降,如若不然,待逆賊俯首之日,便株連九族,滿門抄斬!”


    沈白亦是站了出來,道:“不錯,眼下整個皇城,無論是南北軍大營,還是武庫糧倉,皆已經被牛將軍占據,滿朝文武亦是至此勤王,吳王親自壓陣,勝負已明,爾等不念自己性命,也當為家中父老多多考慮才是?”


    隨著聲音落下,卻見那些附庸泰王的逆兵一個個的開始將兵器扔在了地上,隨著一個扔了兵器,越來越多的人也是開始扔下了手中的兵械……


    “都停下,停下!”


    台階之上,泰王蹡踉著領人奔跑了出來,看著已經被收服的兵將,不由放聲怒吼:“牛通誌,匹夫,你安敢暗算於我?”


    牛通誌瞅都沒瞅泰王,隻是繼續命人招撫降軍。


    泰王繼續喊道:“姓牛的!你敢不敢跟本王一絕雌雄!”


    話音落時,卻見左右圍上了兩個人,乃是堯定海和堯靈兒。


    堯定海冷冷的看重泰王,道:“張之海,你也有今日?不勞老牛動手,今日吾父女,便取了汝的性命!”


    泰王驚恐的看著堯定海,詫然道:“你是何人?”


    堯定海哈哈大笑,道:“老子……胡來!”


    “什麽?”泰王渾身一顫,手中的兵械差點掉在地上。


    而旁邊的堯靈兒抓緊時機,一步躍上,將泰王狠狠的摁在地上。


    “老賊,你也有今日,我今天要為我爹報仇!”


    泰王受了傷,留了不少的血,此刻已經力氣殆盡,被堯靈兒摁在地上動彈不得。


    泰王詫然的看著堯靈兒,驚道:“你、你是?”


    “齊瓊之後!”


    說罷,堯靈兒手中的劍猛然一落,深深的刺入了泰王的心窩。


    而那些跟隨著泰王的侍衛居然無一人能夠上前,全都被堯定海一個人給擋住。


    魏大勳高聲道:“泰王已死!反抗者……殺!”


    ……


    經過了一夜的戰鬥,皇城的禍患終於平定,而常德也向魏大勳和百官講述了天子,太子和泰王之間所發生的事情。


    魏大勳等六部官員經過商討,最終一致決定,請吳王張桓接掌天下,成為大楚的第三位皇帝。


    禦書房內……


    張桓看著堯靈兒,堯定海,牛通誌等人,聽完了他們的話,最終長歎口氣,道:“齊瓊將軍當年無辜受冤而死,著實是大楚失了公道,是張氏對不起齊家人,本王已經決定,待登基之後,便為齊將軍翻案平冤,並恢複他的爵位,卓後人承繼。”


    眾人一同拜道:“陛下英明。”


    張桓的臉色一紅,笑道:“別這麽叫,我還沒登基呢。”


    說罷,他又看向沈白,道:“二哥,迴頭朕要親自為你和靈兒,柳畫屏主婚,你和大哥,日後都要作為股肱之臣在朝內輔佐朕,咱們一起將這個大楚的天下治理好,既要對得起先人,也要對得住後人才是。”


    沈白聞言笑了:“其實,臣還是希望陛下能讓臣迴越州的縣衙待著,做一個小吏,或許那裏,才是最適合臣的地方。”


    張桓卻是搖頭道:“你想迴去享清福?也不是不行,但至少也得等五十歲以後,這大楚的朝廷,今後你是站定了,想跑也跑不了的!”


    沈白聞言不由啞然失笑。


    看起來,自己當真是個天生勞碌命啊。


    不過也好,有兩個一心牽掛自己的妻子,還有好兄弟一同奮鬥,還有粗魯的老丈人作為臂膀,就算是再難的事情又有什麽可以阻擋自己的呢?


    自己年輕的生命,今後必然充滿了朝氣與陽光。


    想到這,沈白的嘴角不由露出了滿足的微笑。


    (本書完,完本感言稍後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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