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勳聽見泰王這麽說,不由眯起了眼睛。


    “泰王找我吏部的人,不知所謂何事?”魏大勳問道。


    泰王皺了皺眉,道:“這是本王和他之間的私事,不方便向尚書透露,還請尚書見諒。”


    魏尚書絲毫不給泰王情麵,道:“既然不是公事,那本官還是那句話,還請王爺在我吏部下衙之後,再來找沈白,屆時你們的私事究竟如何本官管不著,但若是在我吏部上衙時間處理私事,兩個字——不行!”


    泰王氣的牙牙癢,但又不能說魏大勳什麽。


    這老頭是真紮手啊!


    旁邊的牛通誌則是道:“魏尚書,你未免也太不給王爺麵子了。”


    魏大勳顯然就是不善於給人麵子,他哼了一聲道:“牛統領,這事跟你沒什麽關係吧,你在這裏幫腔,不也是不給老夫麵子?”


    牛通誌聞言還要跟魏大勳理論,卻見泰王伸手攔住了他,道:“既然如此,魏尚書今日的話,本王記住了,不耽誤尚書辦事,本王先行告辭。”


    他轉身就要走,這個時候,卻見沈白拿著一卷公文走來。


    泰王見狀瞬時間停下了腳步,雙眸中露出了陰狠的目光。


    沈白走到魏大勳麵前,道:“尚書大人,吳王已經思考出了大人的問題,特讓我給大人過目,下官適才逛了一大圈,這才找到大人,大人你藏的真是太深了。”


    說罷,沈白將手中的吳王寫出來的兩道政策的答案遞給了魏大勳。


    魏大勳伸手接了過去,然後衝著沈白一皺眉頭,喝斥道:“迴去!”


    沈白聞言不由一愣。


    這老頭有毛病吧?我給他送東西來的,他衝我叫喚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卻聽旁邊一個冷冷的聲音開口道:“沈白,果然是你,你小子當真是膽大包天,居然還敢出現在京城,怎麽?莫不是想再寫一封策論,來詆毀本王不成?”


    沈白疑惑的轉過頭去,看到的卻是泰王冷冰冰的臉。


    “閣下是誰?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泰王冷峻的麵孔頓時一僵。


    “臭小子,你忘了本王是誰了?”


    沈白聽到這,瞬時間反應了過來:“您就是泰王?”


    “不錯。”


    “啊,您好,幸會幸會。”


    這話一說出來,不要說是泰王,就是在場的魏大勳,右侍郎徐坤,禁軍統領牛通誌都險些摔倒在地,滿頭黑線。


    幸會?


    幸會你老母啊幸會!你知不知道你跟他是仇敵好不好?


    泰王眯起了眼睛,道:“好小子,你在這本王裝傻充愣是不是?你以為本王真治不了你?”


    沈白淡淡一笑,道:“殿下何必動怒,往事已矣,在下也因為當年的莽撞而付出了代價,如今一切也將重新開始,王爺乃是開國元勳,當世豪傑,又焉能沒有容人之量?跟區區一介書生這般計較,如此恐失了皇親風度,還請王爺三思,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呀。”


    魏大勳聞言不由眼睛一亮。


    這個沈白,說話倒是頗為得體,不羞不鬧不急不躁,相比於泰王,更顯胸襟之大氣。


    泰王不由皺了皺眉,心中暗道怪哉。


    他此番並不是第一次見沈白,去年舞弊案的時候,他也在刑部見過沈白一次,當時的沈白書生意氣,怨天尤人,高唿不公,很是有酸儒的憤世之念。


    怎麽時隔一年,轉了性子了?


    沈白當初寫文章陳述泰王罪狀,令當時朝中很多的文官對其離心,大大的削弱了泰王在朝中的影響力,若是沒有當初這書生的瘋狂舉動,說不定泰王現在想要繼承皇位,完全不是什麽難事,並不需要經曆這麽大的波折。


    每每想到這,泰王心中便恨死了沈白。


    他今日來此的意圖很簡單,若是沈白還是那個一年前憤世嫉俗的書生,泰王見了他的麵,直消言辭譏諷,激起他的怒意,惹他向自己動手,到時候再讓牛通誌當成打死他,便算是報了那一箭之仇……


    這個計策是完全可行的,這酸儒膽大包天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激憤之下向當朝皇親動手也是正常,便是牛通誌為保護自己殺了他,迴頭到天子那裏,他也是有理!


    況且有魏大勳在場作證,此老雖然與自己不和,但一向剛正不阿,斷然不會扯謊。


    但是現在,泰王發現沈白好像和去年有點不太一樣了。


    不對!一定是自己激的不夠狠!


    泰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笑道:“豎子,你在恩科之舞弊,惹下天大的官司,實乃天下文人之恥,這朝中焉有你的一席之地?如今你靠著蒙騙吳王,諂媚恩寵,重新上京,意欲再圖高位,本王從沒見過像你一樣厚顏無恥之人。”


    沈白摸了摸鼻子,歎氣道:“沒辦法,誰讓吳王就好我這一口呢。”


    泰王的眼珠子頓時瞪的渾圓。


    就這麽一句?


    “你、你說完了?”泰王猶猶豫豫的問道。


    沈白隨意的一攤手,道:“那我還能說什麽?不錯,我就是諂媚吳王三弟,借著他這根高枝,希望能過點好日子,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您說的對。”


    泰王站在原地呆愣了片刻,突然轉頭看向牛通誌,道:“是……本王沒有表達清楚麽?”


    牛通誌搖頭道:“王爺已經表述的很清楚了……是他自己的問題,王爺不必揪心,末將也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魏大勳突然開口:“二位身為兵部主事,朝中大將,又都是兩朝宿老,居然合起夥來在這擠兌一個二十不到的年輕後輩,難道你們就比沈白高尚嗎?老夫看未必吧!”


    魏大勳這一句話如同幕鍾一樣敲響在眾人耳中,四周的吏部各級官吏都是彼此交頭接耳,對泰王之舉議論紛紛。


    泰王的臉紅的猶如猴屁股一樣。


    魏大勳又道:“不論沈白原先做的事情是對是錯,他今日都不曾再繼續招惹王爺,也對原先的事情不再評價,當年的事,朝廷已經給出了公斷,他也受到了該有的懲罰,王爺身為當朝重臣,兩朝元老,卻咄咄逼人,得理不饒人,羞辱人甚至羞辱到我吏部來了,敢問王爺,這便是為人臣者所應該做的事嗎?就王爺這樣的人,還想要繼承大楚基業,簡直可笑!”


    “你、你!魏大勳,你放肆!”


    沈白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傻叉,活該吧你!


    牛通誌眼尖,他突然一指沈白,道:“你笑什麽?”


    沈白瞬時間收起了那絲得逞的笑容,又露出了一臉的無奈之色:“我沒笑啊……”


    “胡說,本將剛才分明看到你笑了!你一定笑了!”


    沈白歎氣道:“將軍,在下現在若是笑,那也是苦笑,再說了我笑與不笑,又能如何?”


    牛通誌氣道:“不對!老子剛才看你那賊笑跟狐狸似的,分明不是好笑!你還在老子麵前裝!信不信我揍你現出原形?”


    魏大勳氣的渾身發抖。


    他怒視著泰王,一字一頓地道:“王爺,難道真要老夫將事情鬧到朝堂之上,這事才算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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