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在府裏一手遮天的人,死後居然隻有丫頭們完成任務似的幾句哭聲,三夫人隻是穿上素服跪著,哭不出來,但總覺得人死了就什麽都過去了,沒有不舍也沒有憎恨。


    二夫人沒有那樣的心胸,她沒哭,若不是為了不讓來吊唁的外人說閑話,她真想發話讓府裏上下都不許哭。


    聽著那幾聲雜亂的哭聲,她嘴角都上揚了。迴憶著這些年來她膝下有子的傲起,今天也隻不過是這樣的下場,覺得特別諷刺……


    如今這府裏也就她說得上話了,這樣一樁葬禮,想著匆匆辦完了事。卻聽有人慌張進來通報說:“白府的人來了。”


    二夫人不耐煩的說:“大太太娘家的人,來了也是正常的,急什麽?”


    卻見那人神色為難的說:“來...來了好多人...”


    話才說到這就見白府老爺帶著好些人一路衝進來,進到靈堂不哭不跪,大聲問道:“那懷表我看過了,就是一個和延風同款的表,根本不同一個,那表是誰掛那裏的?”


    二夫人見白老爺魁梧兇悍的樣子,嚇著幾分,迴答說:“我們怎麽知道這事?都還以為見鬼了,是延風掛的呢。”


    白老爺喝道:“胡說八道什麽?我妹妹就是被占家的人害死的,今天不管怎樣,必須得給我一個交代。”


    二夫人愣了一下,喊冤說:“你有什麽證據說我們害他了?那樣一個表誰都能買到,興許就是誰上山遊玩落下的,我們誰也沒讓大太太過去,是她自己要過去的,你不能不講道理吧?”


    白老爺確實沒準備講這些道理,他怒目圓瞪,說道:“你騙小孩呢,誰能上那遊玩落下表?這人你要不給個說法,占家從今天開始就別想安寧了。”


    二夫人聽這樣說便急了,問道:“你們想幹什麽?”


    白老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說道:“你們給我互相查,查出人來交到我手上為止,想要自己沒事就最好把身邊的人查出來。”


    這...,他的話讓所有人麵麵相覷,一時又都沒了主意。


    一直跪在遺體一旁燒紙的三夫人沉默了很久,她時不時的挑動著手裏的挑火棒,火苗跳動著映在她的雙眼裏,她的眼裏沒有別人,隻看著這滿是紙灰的火盆。


    占府的人走差不多了,白老爺上門來讓僅剩的幾個人相互調查,這是挑撥最後的關係防線,占府已經經不起任何動蕩。她放下了手中的棒子,緩緩的起身,在一片無語中發出了聲音:“白老爺這是欺負占府女人勢單力薄來了?”


    白老爺聞聲盯著她看,見她已經起身站直,一副不怕事的模樣,讓白老爺有些怒氣,衝她說道:“我白某可是欺負女流之輩的人?”


    她迴答:“我也想呢,白老爺在商界也算是一號人物,今日卻無憑無據的跑到這來為難我們孤弱女子,難道不怕誤了名聲?”


    白老爺被說得生氣,但也怔住,看了看眼前站著的這些人,又說:“占府也不是沒男人,我怎麽就欺負女人了?”


    “不知你指的男人是阿良還是家豪?”她問:“阿良是姑爺,算不得占家的人,誰不知道現在占家就剩我和二夫人兩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流之輩帶著一個牙牙學語的小孩?”


    白老爺卻說:“女人也不能讓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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