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提起這個,婉心趕緊表現出悲傷,她在努力想象一個沒了孩子的母親該是什麽表現,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就是滴下眼淚,於是想著自己委屈,一下就哭了,什麽也不說,坐著抹眼淚已經足夠。


    她默默的哭著顯得那麽悲涼無助,讓叔父感到氣憤,覺得這小夫妻倆都被人欺負成什麽樣了。


    他問薛之平:“你爹還你一個公道沒?”


    薛之平迴答:“爹能怎樣?大太太那點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事就找她姑姑哭一場,誰讓她是奶奶的親侄女呢?”


    叔父聽了生氣:“別的事就算了,這事別說找老太太哭了,就是老太太活著也不能由著她的呀。”


    他們說的話讓婉心聽出了頭緒,她非常意外,問道:“太太是老太太的侄女?”


    薛之平點了點頭。這事婉心之前真是一點也不知道的,她想了想,問:“老太太生前對太太可好?”


    還是叔父先迴答說:“那還用問?事無巨細的把她照顧周全。”


    婉心卻又問:“那老太太對之平的娘可也好?”


    叔父不明白她為什麽這樣問,但還是迴答說:“老太太一直就不喜歡之平的娘,說她狐媚,會誤了我大哥的前程。”


    婉心聽後沉默了,不知在想什麽,叔父也就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薛之平去送他出去後返迴來,婉心見著他就問:“你爹真的就由著太太這麽做?”


    薛之平在床沿坐下,說:“還是有挑撥到他們之間的關係的。”


    婉心心裏想著:不該懲罰她嗎?隻是挑撥到關係?


    正想著,薛老爺又來看望她了,婉心一如既往的坐直問好,薛老爺忙讓薛之平扶她靠下。


    薛之平也學乖了,知道說好話了,對父親說:“爹今天也辛苦了,這麽遲還抽空過來?”


    薛老爺隻看著婉心說:“委屈你了,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婉心眼一紅,卻又努力不讓自己哭的樣子說道:“傷是沒事,隻是我的孩子沒了……”說著還是流下淚,又趕緊把它擦幹。


    她的戲演的好,薛老爺看了心疼,也十分埋怨薛太太,他彎腰下來對婉心說:“你把身體養好了,以後這府裏誰敢再動你,我就讓誰嚐一嚐家法體罰的滋味。”


    婉心仍是流淚說:“我想我的孩子。”


    孩子是薛府的弱點,她多說總是沒錯。


    薛之平每次聽到提起孩子總能想起若柳肚子裏那冤死的胎兒,他不需要演戲,已經被悲傷掩蓋,坐在一旁失魂落魄。


    見到他們兩人這般模樣,薛老爺第一次感覺他對不起薛之平,他沒能照顧好這個兒子,讓他接連遭受打擊。


    他也很難過,向他們保證說:“你們放心,僅此一次,以後不會再讓你們受委屈了。”


    婉心低著頭不說話,薛之平反應過來說:“謝謝爹。”


    說完這些他讓薛之平陪他一起出去,走在院門口,他停下來,還是問了句:“是不是覺得爹從來沒處理好你的事?”


    薛之平意外的看著他,還是選擇好聽的話:“冷靜下來想想爹也有自己的難處,不能對誰都那麽周到的。”


    薛老爺從來沒聽他說過這麽善解人意的話,對他慎重的看了看,用力點點頭:“長大了。”


    說著就自己一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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