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爺定了一下神,讓自己不再想起她。


    然後對婉心說:“我今天就是想跟你說幾句話。”


    婉心說:“有什麽話您就說吧。”


    他說道:“之平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脾氣太倔,他認定什麽事情是扳也扳不過來的,這些日子我也看出來了,你是個看事有自己見解的女人,以後凡事要給他把著點,不要讓他因為固執而走了歪路。”


    婉心微微一笑,說道:“之平就是有些倔強,但絕不是會走歪路的人,老爺為何擔心這個?”


    薛老爺聽了說:“我是根本說不了他的事。該教育的,該勸說的話他從來聽不進去半句,所以很多時候見他那樣我是著急的,看著這個家裏他平時也就會聽他叔父說上幾句話,但叔父畢竟是有自己家室子女的,哪能管得了他那麽多?我就怕他這固執不聽勸的性格被什麽人利用,帶進溝裏去。”


    婉心思慮著他的話,心想他這是擔心薛之平不聽教育會吃虧還是擔心他聽於軒的和自己越走越遠呢?


    不管他什麽意圖,婉心都趁機說:“您放心吧,之平之前那是不懂事,他現在經常跟我說起過去一些事,覺得自己作對最多的是自己的爹,但從小到大最依附的卻還是爹,一路走來發現對自己最好的人就是翻了臉還不移不棄的人,他說這世上除了爹不會再有別人能對他這樣了。”


    薛老爺聽著她說的這些,並不感動,笑了笑:“這是他說的?這可不是他的口氣。”


    婉心低頭也笑了,說:“反正我是這樣跟他說,然後他覺得有理的。”


    薛老爺看了看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他說:“那希望他這媳婦娶得不錯,能懂我這一片苦心。”


    婉心抬頭說:“我懂天下所有父母的苦心,沒有哪個父母不是護著子女的,不管他用什麽方式,做了什麽,最值得信任的永遠是父母。”


    薛老爺喜歡她這幾句話,比說什麽好聽的都實在,他點點頭,對著她說道:“說得好,我希望你能讓他也明白。”


    說著就一路走了,每個像這樣的背影,都顯得落寞而偉大。


    婉心拿著那串鏈子,把玩了一會兒,覺得不妥,迴廳裏去問知春:“少爺迴來了嗎?”


    知春迴答:“剛迴來,在書房呢。”


    “那我去書房找他。”她說著就走了。


    知春在後麵笑,覺得她越來越有少奶奶的樣子了。


    婉心到書房門口見門開著,便直接進去說:“今天迴來早啊!”


    薛之平見是她,問:“找我有事?”


    婉心有些忐忑的走過去,她的忐忑是猜測薛之平見到她手中的鏈子會有什麽反應,她是想向他交出鏈子,但總還有那麽一點希望他會說就放她那裏保存,至少這是個他的妻子該做的事。


    她有些遲疑著沒迴答,薛之平打量著她,說:“有什麽事就說吧,不必拘束。”


    她終於伸手交出了鏈子,說:“這是你爹給我的,說是你娘留給兒媳婦的,我想...我是不是該還給你?”


    他還從來沒見過娘的遺物,包括這個,也從沒聽父親提起過,這讓他想起了娘,那種久別之後見到信物的感覺,就像見到了母親的音容。


    沒想那麽多,一下就把它接手過來,留戀的觸摸著每一顆珠子,然後抬頭說:“謝謝。”


    他的謝謝把婉心的心都說涼了,果然自始至終他就沒覺得她是一個妻子,在他眼裏,她就是個合作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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