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琉。


    青顏暫時接替鳳翎的位置,成為仙門的龍頭老大,號令凡界仙門百家齊力應對這場未知的浩劫。


    修真界百年閉關的老者以及初出茅廬的修士,紛紛出山。


    冥梟接到鳳翎失蹤的消息的時候,正是他最焦頭爛額的時候。


    他已有百年不曾掌管冥界了,冥月在位時,冤假錯案判得太多,導致冥界人滿為患,也就導致許多冤魂流落凡間,而冥界並沒有這個人力去將全部的冤魂捉迴來。


    而就在他拚命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想聽師尊的話,努力完成她要求的時候,師尊…失蹤了。


    而他此刻分身乏術。


    好不容易聯係上言子墨,卻發現言子墨已經在去往魔界的路上。


    冥梟被嚇得不清,再一次以靈力和言子墨通話。


    “子墨,如今你去魔界也於事無補,不如聽師尊的話,去斬妖除魔,等她迴來。”


    言子墨根本聽不進去冥梟說什麽,自從鳳翎在魔界消失的消息傳來,他就丟下帶的弟子,拚命的趕路,隻想去魔界找迴他的師尊。


    “子墨,以你的實力,去魔界除了送死,別無選擇!”冥梟一雙眼猩紅,情緒激動化。


    言子墨一身風塵仆仆的矗立在原地,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偶爾能看到幾處炊煙冉冉升起。


    是人間簡單平凡的煙火氣息。


    他說:“冥梟,你說我們為什麽隻能是遊魂,為什麽歸宿隻能是依附?”


    突如其來的詢問,讓冥梟懵了一瞬,好半天才問了句:“你…知道了?”


    言子墨苦澀一笑,目光悵然:“你們啊,身份地位都很高,隻有我,生來就是凡人,縱使再天賦異稟,我在幾位同門師兄弟麵前,也還是弱雞一個。”


    “你們總覺得我衝動,什麽也不懂,可是大師兄,遊魂和人…是不一樣的。”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落日的餘暉灑在言子墨冷峻剛毅的麵容上,往日的紈絝已然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曆經磨難的成熟。


    “遊魂隻是一縷魂魄,甚至連鬼都不是。我為何會愛上師尊,因為我生來就是為了師尊而存在,所以沒有理由,我會愛上她,早晚都會。”


    冥梟沉默了,沒錯,這樣的情況,不是言子墨一個人,是他們五個人。


    鳳翎,是他們五個人生命的浩劫。


    “可是當我意識到自己是遊魂的時候,當我意識到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上師尊的時候,我反而有些慶幸…”言子墨突然蹲下身,雙手掩麵,淚從指縫溢出。


    冥梟眼角微微有幾分濕潤。


    他又何嚐不是?


    可是遊魂的命運,永遠隻掌控在主體身上。


    主不會殺你,可你隻能遵從主人的意願而活。一旦反抗…不,根本無力反抗。


    這是絕對性的壓製。


    “我要去找她,哪怕魂飛魄散,我也在所不惜。”言子墨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仿佛隨風一吹,就散了。


    可是冥梟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遊魂,不是人。


    可是遊魂一旦有了自主的意識,那麽,也算半個人了吧。


    “去魔界,尋神界的路,往北邊走,那裏離神界最近。”冥梟沒有再阻止,他終是妥協。


    他會守在冥界,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等待著他的師尊,他的大人,歸來。


    直至生命終結的那一刻。


    他有預感,他們很快很快就會再次見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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