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青雪突然就拉住了夜棠的手腕,一雙眼睛赤紅。


    夜棠當真就停了下來,一時間,相對無言。


    “夜棠,你可知今日所言,足以讓你神魂俱滅?”青雪定定的看著他,試圖從夜棠眼裏發現一些別的什麽情緒,可惜的是···


    並沒有。


    夜棠看著她的眼神冷靜無比,仿佛剛剛歇斯底裏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鳳翎眉頭微蹙,向來,她不用等了。


    “年歲!”一聲冷喝,讓青雪的心顫了顫。


    嘭—猝不及防,青雪一腳就踢在了夜棠的小腿,讓他直接就雙膝跪在了鳳翎麵前。


    “認錯!”青雪猛然吼道。


    可夜棠隻是笑,一點點認錯和懼怕的意思都沒有。


    他也不介意此刻自己狼狽的模樣,隻是歪著頭看向青雪。


    神情及其放鬆和愜意,語氣也沒有了剛才的怨天尤人,隻是平靜的說了一句:“青雪,我早就不想活了。”


    青雪愕然。


    鳳翎及其不耐,剛想說些什麽,下一瞬卻猛然睜大了雙眼。


    “夜棠!”青雪眼球震顫,連忙伸手扶住夜棠倒下的身體。


    鮮紅的血順著夜棠五官淌下,眼睛,鼻子,嘴巴,耳朵。甚至是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滲血。


    “怎麽了?小家夥,你怎麽了?”青雪頓時失去了全部的理智,整個人慌亂不已,她試圖去止住夜棠流下的鮮血,可卻蹭了滿手。


    “師傅?師傅…”有弟子匆忙跑上前,將青雪兩人團團圍了起來。


    鳳翎眉心一跳,終於還是跨步上前,蹲了下來:“讓我看看。”


    青雪隻能暫時放開夜棠,可一雙眼睛卻充滿了請求。


    鳳翎手指搭上夜棠的手腕,一探再探…


    最終…


    隻能搖頭。


    渾身器官正快速衰竭,夜棠的生命即將終結。


    在那一刹那,青雪感覺自己的眼前黑了一瞬。


    鳳翎眸光複雜,最終開口:“都跟著本尊先行離開吧。”


    餘二第一個站了出來:“可是我師傅…”


    鳳翎一個眼神甩過去,餘二隻能閉上嘴。


    鳳翎看向青雪:“處理好這裏的事情就過來吧。”


    說完,帶著青雪門下的弟子和梵月門的兩個小輩先行離開。


    臨近三界邊界,其實環境並不好,夜棠身有殘疾,楚炎曜給的靈器隻能支撐他找到鳳翎,除此之外,他什麽都做不了。


    耳畔的風沙好大,吹得他的耳廓都在泛疼,連青雪的樣子好像都看不清楚了。


    他知道自己不該躺在青雪姐姐的懷裏,他應該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死去。


    可是…他真的好眷戀,好眷戀這溫暖的懷抱。


    “姐姐…”夜棠一開口,嘴角的鮮血更是汩汩而流。


    太刺眼了。


    青雪握著他的手指,眼眸猩紅如狼,源源不斷的往他體內輸送靈力。


    仿佛這樣,就可以騙自己留住夜棠一樣。


    夜棠笑了,可是笑著笑著,就哭了。


    一塊冰涼的木牌塞到了青雪的掌心裏。


    青雪認識這東西,是她的木牌,是她送給夜棠的。


    “你若真是…姒雪,就好了…”夜棠的身子開始漸漸虛化。


    青雪心頭一緊,從未有過的恐慌襲卷了她全身:“我當初不是有意隱瞞身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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