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鳳翎的燒是退下去了,可人卻遲遲不曾轉醒,楚炎曜的脾氣也越發暴躁,幾乎每隔一個時辰就要靠吸食一個人類的鮮血來維持理智。


    到了深夜,楚炎曜已經徹底入了魔,瘋狂的躲在林子裏,雙目赤紅著,地上已經橫七豎八的躺了數十個平民百姓。


    嘴角的鮮血不停流下,可不是他自己的。


    月光傾斜而下。


    就當他吸食完最後一個人,瞳孔由血紅恢複成黑色的時候,身後響起了令他心尖顫動的嗓音。


    “楚…楚炎曜?是你嗎?”鳳翎捂著胸口,小臉慘白如雪,滿目震驚。


    她不可置信的望著地上的男男女女,甚至還有小孩子的存在。


    大腦的血液翻湧,楚炎曜喉嚨滾動,一時間如鯁在喉,不敢迴頭,更不敢說什麽。


    她以為楚炎曜就是簡單的放出了喪屍和傀儡,因為她消耗靈力救了百姓,所以她覺得一切還可以挽迴。


    直到現在,鳳翎才明白,這個人早就不是放出隻會軟軟糯糯喚她師尊的楚炎曜了。


    她想說話,可是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她沒怪楚炎曜將她折騰的半死不活。


    如果這樣可以令他恢複從前的樣子,她不介意。


    但是…


    “你變了…”鳳翎閉了閉雙眼,疲憊不堪的身子難以支撐,隻能靠著一棵粗壯的大樹。


    胸口的位置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鳳翎突然不知該如何去救贖這個走向深淵的男人。


    “青琉…不會要一個吸食人類鮮血的怪物為弟子。”鳳翎的嗓音很輕很輕,仿佛隨時都要消失似的,脖頸的位置包裹著一層白色的紗布,鮮血浸了出來。


    原本理智還在,內心還有絲絲愧疚的楚炎曜在此刻猛然清醒。


    他迴頭看向鳳翎,卻忽略了她滿身的傷,隻聽到了那句“怪物”。


    “師尊,你現在嫌棄我了?當初讓你放我走,你為什麽不願意?”楚炎曜低聲咆哮著,一張口便是濃重的血腥味。


    鳳翎皺眉,幾欲作嘔。


    “放本尊離開,過往師徒情誼,一筆勾銷!”淩厲的鳳眸泛著冷光,鳳翎直直的看著他。


    “轟——”楚炎曜心裏的那座防線終於坍塌。


    他就知道,就知道如果鳳翎知道他吸食人類的鮮血,一定會將他掃地出門。


    沒想到啊,師尊你真的一點情麵都不留。


    “怎麽?不勸弟子向善了?不再用你那虛偽的說辭來感動自己了?”楚炎曜大步流星的朝著鳳翎走去。


    鳳翎冷靜無比:“你知道的,本尊若是想做什麽事,你必定攔不住!我們好聚好散…”


    “啪——”楚炎曜一把攥住了鳳翎的手腕,力氣大得恨不得捏碎她的骨頭。


    另一隻手不容置疑的捏住她的下巴,逼迫鳳翎仰頭看他:“師尊,好聚好散?!”


    楚炎曜聲音徒然冷了下來,舌尖輕舔了下唇邊的鮮血,笑道:“師尊是不是忘了弟子說過的,想逃離弟子的話,弟子可是會打斷師尊雙腿的…”


    鳳翎毫不畏懼,脖頸上的溫熱讓她有幾分眩暈,不過帝訣尊上的尊嚴還尚在。


    砰——鳳翎一腳就將人給直接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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