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終究是無可奈何,她拿過手裏的包,憤恨的出了咖啡廳,一路開車狂奔,在看不到人的地方狂亂的喘氣。心中始終壓抑不住的想法,莫非,卿卿不是哥哥的孩子?


    如果是的話,哪個男人會寧願公司出事,也要留著心愛的人和別人生的孩子。


    這個念頭一直在她腦海裏迴想著,如同魔咒般的,簡直要折磨死她了。齊曳雯不敢想下去,如果卿卿真的不是哥哥的孩子,媽會怎麽樣。現在哥哥去世,母親的心思全然放在了卿卿身上……但如果卿卿真的不是哥哥的孩子,那麽,她們一味的疼寵著這個別人的孩子,哥哥地下有知,會不會慪死!


    思來想去的,齊曳雯決定查清楚。


    祁亦寒很忙,除去照顧顧思洛,也要偶爾處理公司的事物,一般情況下,卿卿不是在陸琪他們帶著,就是放在家裏。她買通了祁亦寒家裏的一個傭人,要來了卿卿的頭發和祁亦寒的頭發。一拿到手,她就拿去檢測,幾天的等待漫長無比,心驚膽顫的,沒有睡過一個好覺。索性的,結果出來了。


    當她拿到手的那刻,指尖都忍不住的顫抖。


    但是當她看到沒有血緣關係的那一欄時,齊曳雯隱忍不住的哭了出來。多日裏困擾在她心裏的疑惑終於煙消雲散了去,那個孩子和祁亦寒沒有關係的話,就一定是哥哥了。是了,他們在一起那麽多,有大把的機會。


    她跌跌顫顫的走出醫院,抬頭望天的時候,忽然間就笑了。


    哥哥,你至少是比我幸福的,顧思洛是真心的愛過你。


    而我,從來都不曾都不曾得到過,鏡花水月,終究是一場空。


    齊曳雯走後,javan從醫院的長廊的一顆大盆景後走出來,他看著那個女人的背影,打了電話給祁亦寒,“事情辦妥了,齊曳雯相信了卿卿是齊天淩的。”


    “恩。”


    祁亦寒輕聲的應著,隨後就掛斷了電話。他點頭看著依舊沉睡的顧思洛,抬手撫摸過她的臉,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但總覺得這麽做對誰都好。卿卿是他的孩子,心知肚明就可以了,齊天淩……一想起那個男人,他就覺得心情複雜。


    歎了口氣,他拿過毛巾為思洛擦手,就在這個時候,掌中的手動了動,動作細微,卻如同一道熱流般的滑過心間,祁亦寒瞪大了眼睛看著,頓了頓,她的手又動了動,唇瓣也輕抿著。他終於知道,這不是幻覺!


    祁亦寒激動地握住她的手,輕喊著,“思洛,思洛……”


    她難耐的動了動手,掙紮著,滿臉的疼痛的樣子,祁亦寒慌了神,按下唿救鈴,很是緊張的抓住她,“思洛,思洛……你醒了對不對,思洛……”


    醫生進來,做了緊急的檢查,就在準備開口的時候,思洛猛然間的睜開了眼睛,黑漆漆的眼珠定神的看著天花板,呆滯一般,祁亦寒見狀,一把推開醫生,他看著她,聲音都在顫抖,“你,你終於醒了……”她恍若未聞,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眼前不斷的略過她被撞前的種種,齊曳雯的和盤托出,齊天淩的掩埋……種種的縈繞心頭,不由的疼痛起來。


    原來,她一直都是徹頭徹尾的傻子啊。被一個人騙不知道長個腦子,在那麽多年後,又被人再騙一次。眼淚奪眶而出,順著眼角的位置滑下來。


    為什麽她不死呢?!


    為什麽同樣是車禍,她卻死不掉呢?!


    祁亦寒看到她這個模樣,以為她是哪裏不舒服,隨手扯過一個醫生到床邊,“思思,你哪裏不舒服,你說,醫生在這裏,思思……”


    思洛終於察覺到身邊的人,抬眼望去,是祁亦寒緊張的模樣,不由的失笑了起來,那樣子,說不出的詭異,眼中帶笑,臉上帶淚的。


    祁亦寒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麽辦,一直在旁邊緊張著,卻始終沒有頭緒,他就這麽的陪著她,她掉淚,他就幫著她擦掉眼淚,還沒有過多久,思洛就暈了過去。他大驚,扯過身邊的醫生讓檢查,一輪檢查下來,醫生鬆了口氣,他說,“祁少,顧小姐沒事的,她隻是累暈了過去,下午就會醒過來。”


    祁亦寒那個一直吊在半空中的心終於平穩的落了下來。


    “恩,麻煩你們了。”說完,又轉身過去看著顧思洛,醫生們見狀,都很知情識趣的退了下去,一時間,屋子裏隻剩他們倆個人。祁亦寒撫摸過她的臉,是止不住的顫抖,她醒來了,終於醒過來了。


    幸好,幸好……


    總算上天不曾苛待過他,本來他以為她會一直這樣子,現在醒來了,他說不出的激動,終於啊……


    長期的昏迷,隻靠著營養液生活的思洛,情緒起伏太大,終究是累了暈過去。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而一如既往的是身邊的人,祁亦寒正半倚著沙發上,不過現在的他是眯著眼睛的。思洛擰眉,掙紮著就要下床。


    手撐著床畔,輕輕的一動,還沒有怎麽樣,手軟的就垮了下來,整個人都摔下了床。


    巨大的聲響讓祁亦寒驚醒,他睜開眼睛看到思洛栽在地上,立刻的去抱著她起來,“你要什麽和我說,我去幫你取……”


    話落,思洛便抬手打了過去,一巴掌落在祁亦寒的臉上,雖然力道不大,卻也讓他愣住,他有些不解的看向她,“思思……”


    “祁亦寒,你、你當年、幫、我,幫我查母親、的事情,不、不是說意外麽?”她有氣無力的說著,斷斷續續的,祁亦寒還是聽明白了。


    心中咯噔一聲,麵上卻依舊波瀾無驚,“的確是意外,我沒有騙你。”


    “那為什麽齊曳雯告訴我,是她做的?!齊天淩和我的關係,她清楚的很,這樣子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也是抹黑齊天淩……”


    祁亦寒不可否認思洛話裏麵的意思,他頓了頓,說,“思洛,你知道的,我也沒有理由騙你,如果真要是齊曳雯做的,我一定早就將這件事說出來,而且你差點和齊天淩結婚,說出來,無異是對我最好的。”思洛茫然的看著祁亦寒,的確,他說的大實話,可是齊曳雯那天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她的掙紮糾結,他都看在了眼裏,祁亦寒握住了她的手,“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可以調出當年的視頻給你看,伯母出事真的是意外……”


    “好。”所謂眼見為實,思洛真的需要親眼看一下,現在,各執一詞,她已經不知道該相信誰了。


    思洛剛醒來,身子很虛,祁亦寒讓醫生全麵的在次檢查下,他自己便迴去,不打擾她。當年他為了思洛,特地的找了輪廓像顧母的人來演那麽一出戲錄下,製造成顧母意外的假象,當時她離開的突然,他還沒有來的及給她看,現在,這一段視頻卻成了為齊曳雯,齊天淩洗脫嫌隙的證據。


    不由的,祁亦寒露出苦笑。


    思洛休息了會,便打了電話給祁亦寒,催促著他。祁亦寒沒有辦法,很快的就又拿了東西去醫院,到了病床前,他握住思洛的手,“如果你要看的話,先要做好心理準備。”當時,顧母是得了狂躁性的抑鬱症,所以他錄製的視頻是根據別人房間裏真實的情況複製下的。


    顯然的,思洛沒有聽進去他的話,她搶過他手裏的東西,按下了播放鍵。


    吵鬧聲起,一群人蜂擁而上……混亂中也不知道是誰打了誰。


    ……


    思洛捂住了嘴,在最後的鏡頭裏,她看到母親是在倒在了桌角上,重重的一擊,怕是這一下才是真正致命的吧。事實如此,她知道誰也怪不了。母親那樣的病,是避免不了的。怪隻怪她沒有能好好的照顧母親。


    祁亦寒見她這樣,不由的將之攬在懷裏。


    他知道,這樣的畫麵太過於血腥,但她要看,要證明他沒有騙她,唯有這個辦法。想著,不由的摟緊了她,那斷斷續續的哭泣,慢慢的,變成了嚎啕大哭,她壓抑了許久,真的需要發泄下,否則,她覺得自己會瘋掉。


    索性的,齊天淩是沒有騙她的,索性,齊天淩對她是真心的,這麽想的時候,心中不由的湧現出愧疚來。那麽一份全心全意,就被她這麽的踐踏掉。


    她一把推開祁亦寒,掙紮著就要往外走。身子發虛,沒有多做幾個動作,就要癱軟下去,祁亦寒攬住她,“你要做什麽!”


    “迴家,他在家裏等我。”


    祁亦寒眼中閃現出痛色,他知道隻要為齊天淩洗清了嫌疑,他們就會恢複到這樣的狀態。手中的力道不由抓緊,“你身子不好,還不能出院。”


    “我要迴去!”思洛絕強的說著,祁亦寒不讓步。


    倆個人就成了僵局。


    是誰說過,誰在意的多一分,誰就是輸了的人,果真不假,祁亦寒看著她這樣,終究是不忍,他心軟妥協了,將之打橫抱起帶到思洛和齊天淩之前所住的別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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