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溪斜靠在床上,麵前的桌子上擺著那顆承載三頭火靈龍的珠子,燏正在和瀾溪說著不為人知的上古秘辛。月光從窗欞透進來,正照在瀾溪鬥篷下若隱若現的瓊鼻上,光滑玉潔得不真實。


    “你的意思是……幕後的黑手真的存在,是與天帝徵同級別的,甚至是超越了徵?”


    “沒錯,我靈魂受創,能記起來的,也不過就是這些。”


    “你怎麽知道我可信?把這些都告訴我,不怕那個幕後的人發現你?”


    “你我同為神獸一族,有些事,先天直覺要比理性判斷來的靠譜。”三頭火靈龍很平靜,三種聲音混合之下隱隱帶著笑意。


    “門外有人。”


    三頭火靈龍突然說到,但語氣依舊平靜。


    瀾溪瞳孔微縮,即便她的戰鬥經驗和功力都是聖階下遊水平,但能夠悄無聲息靠近她的人絕對不是泛泛之輩。幸好她和三頭火靈龍隻是神識交流,沒有打草驚蛇。


    滄瀾劍已經被她微微握住,她不確定來者是誰,八成可能是聖庭的人,人界的高手應該都在各個勢力中坐鎮,哪怕是幾個散修也決計不會如此謹慎地跟蹤自己。地界現在自顧不暇,況且瓏裳是自己人,應該不是地界的人。所以……


    “聖庭的狗,出來吧!”瀾溪收起珠子,執劍的手背於身後,用另一隻手把鬥篷寬大的帽子又拉低了一點。


    吱呀……


    陳舊的木門被慢慢推開,門後是一張瀾溪再熟悉不過的臉。瀾溪大驚,甚至在一瞬間喪失了應戰的信心,當即破窗而逃。


    怎麽會是徵?瀾溪有些失去理智,唯一的想法就是跑。


    “你跑什麽!把後背留給敵人嗎?”三頭火靈龍突然開口,把精神緊張的瀾溪下了一大跳。


    “不跑?等死?”瀾溪都顧不得神識交流,竟然低聲怒斥。她對天帝徵真的是有了絕對的陰影,族人慘遭屠戮是因為她,帝照隕落是因為她,滄不惜自爆來同歸於盡也是因為她。


    “你再迴頭好好看看,那不是真身!”三頭火靈龍有些氣急敗壞,若是天帝徵親自出手,瀾溪哪裏還有跑的機會。


    “我雖然能力受限幫不了你,但是那明顯不是神階,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三頭火靈龍見瀾溪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解釋著。


    瀾溪聞言向後看去,慢慢止住了身形。見後麵跟來的人的確是聖階實力,速度基本與自己持平,這才稍稍穩住了心神。


    “挺能跑啊,看你害怕的樣子,真有趣。”聲音有些低沉沙啞,不像是女人該有的聲音。


    “你不是徵,你是誰?”


    “天帝大人的名諱也是你可以直唿的?”那人祭出了一把純白長劍,揮舞了兩下,麵無表情地走向瀾溪。


    “果然是聖庭的狗。”瀾溪目光從不安慢慢變得冷靜。


    “本座乃聖庭祭司,天狗!”


    瀾溪微微詫異,她雖知道天狗的存在,卻從未聽任何人提起過,關於天狗祭司的記載也僅僅限於隻言片語,她隻知道,雖然太歲、紫微、天狗之類稱唿都隻是代稱,會有人不斷接替祭司之位。可唯獨天狗,隻有天狗是從未被接替,自始至終都是一個人的祭司。與天地徵一同,都是那個時代活到現在的老怪物,沒想到竟然和天帝徵長的一模一樣!


    “怎麽不跑了?莫非你覺得你是我的對手嗎?”天狗不急不慢地向前走,劍尖映著月光讓人如墜冰窟。


    瀾溪想避開這場戰鬥,可三頭火靈龍說得對,逃跑隻會讓自己陷入了被動,把後背留給敵人不是明智的選擇。何況,躲得過今天躲不過明天,天狗若想殺自己,早晚都會有這麽一劫。


    不過三個唿吸,天狗已經到了瀾溪近前。“怎麽?連躲都不躲?”天狗雖有些不解但卻絲毫沒有停止動作,一記橫斬襲向瀾溪腰部。


    瀾溪後撤一步,腰肢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幅度向側後方折去,順勢帶動右腿高抬狠狠踢向天狗太陽穴。天狗用左手抵擋,卻小看了瀾溪這一腳的力道,被狠狠踢到了側臉。天狗一個趔趄向後退了兩步,揉了揉火辣辣的左臉,眼神從玩味漸漸變成了憤怒。


    “小看你了,扁毛畜生!”天狗啐了一口,那張屬於天帝徵高貴的臉配上這痞氣的表情屬實有些違和。


    鬥篷下瀾溪的眉頭快要擰成了一個死結,她並沒有因為剛剛一擊得手而感到壓力減輕,她清楚地知道她不是天狗的對手,剛才隻是對方輕敵大意而已。


    “我與你做個交易,你把你手裏的珠子給我,我今天暫且放過你。”天狗雖然憤怒,但仍然保持著理智。


    “以為我傻?”瀾溪不為所動,天狗無非是察覺到了珠子的不尋常,她根本不會放過自己。


    “那就是沒得談嘍?”天狗話音還未落,身形已經幾個閃爍來到瀾溪身邊。白色寶劍直接割向瀾溪的脖頸。


    瀾溪舉劍抵擋,一聲金鐵交鳴之後瀾溪借力向後躍出數十米。她的手被震得有些發麻,她在考慮要不要展現自己的本體,神獸隻有在本體狀態才能發揮全部實力,說不定還能有一搏之力。


    “難道沒有人告訴過你,戰鬥中分神是致命的嗎?”天狗的聲音在瀾溪身側響起,瀾溪大驚,卻立刻感覺到左邊肋骨被一股巨力打中,她還是太缺乏戰鬥經驗……


    瀾溪揮劍逼開天狗,她知道自己肋骨至少斷了三根,並且傷到內髒,形勢已經容不得她有半點遲疑。天狗剛想乘勝追擊,卻發覺周身飄起了窸窸窣窣的雪花。


    雪凰!


    黑暗的夜晚被散發著藍色光芒的羽毛照亮,一聲高亢的鳳鳴貫徹雲霄驚得百鳥四散,一根七彩翎羽在夜空中熠熠生輝。


    “來的正好,這最後一根翎羽今日我要定了。”天狗陰鷙的表情躍然臉上。


    瀾溪狀態並不好,雖然幻化本體,戰鬥力飆升,可剛剛被打斷的三根肋骨越來越痛,每一次動作都讓傷勢惡化,這會是一場慘烈的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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