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巡蹙眉看著他手腕上繃起的青筋,太陽穴跳了跳,抬起手在他手背上拍了一巴掌:“叫你放鬆!”“我靠!”陳也震驚看著他。老人看著湊在一起的兩人,看了一會兒,安靜的笑了。陳也捏到最後,終於費勁的把這個包子的褶捏到了十個褶之多。但他捏一個包子的時間,陸巡跟老人早已經把其他的麵團加好肉捏完了。包子蒸上之後,外公想了想,還是朝著陸巡招了招手:“陸巡啊,你知道我跟你外婆也是讀初中認識的吧。”“嗯?”陸巡沒反應過來他外公怎麽突然說這個,但沒等他說什麽,老人又開口了。“別瞞了,我看出來了。”老人看著他。“什麽?”陸巡愣住。“談戀愛可以。”老人拍了拍陸巡的手,又抬頭看了看陳也,“但是你們還小,還是要以學習為重。”【??作者有話說】第33章 他外公這話一出。陸巡下意識朝身後看了眼。陳也正背對著他們盯著蒸籠看著, 看上去沒什麽反應。“看什麽呢。”老人拍了拍陸巡的肩膀。“聽到沒有。”“不是。”陸巡轉過頭,笑了,“他是我同學。”“好好, 他是你同學。”老人明顯不信,但還是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同學就同學, 但是你們還是要把學習放在第一位啊。”“……知道了。”陸巡歎了口氣。“岑先生,該吃藥了。”護工進來提醒老人。“外公你先去吃藥。”陸巡說。“你們盯著包子, 注意時間。”老人叮囑。護工進來把老人從廚房推了出去。陸巡走到了陳也旁邊,偏頭看了他一眼。“幹嘛?”陳也偏頭看他。“不好意思。”陸巡說。“沒事兒。”陳也說完清了清嗓子, 壓低了聲音, “你全家都知道你喜歡……男的嗎?”“嗯。”陸巡點頭。陳也看了看他,臉色表情有些糾結。“怎麽了?”陸巡問。“你這樣在家裏說沒什麽, 但你千萬別在學校這麽誰都說知道吧。”陳也擰著眉, 又解釋, “我之前聽過我一哥們兒學校有個你這樣的, 挺不受待見的, 我也就是聽了一耳朵, 說是最後弄的退學了。”“你……”陸巡愣了一下,他倒沒有想到陳也會跟他說這個, 陳也不像是會想這麽細的人, 但是說這話的陳也“謝謝。”陸巡認真說。陸巡突如其來的一句謝謝讓陳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平時他那些朋友小兄弟什麽的也沒誰跟他說就謝謝。從來沒經曆過這種對話流程,陳也有些茫然。別人說謝謝該迴什麽?不客氣?不用謝?說不客氣是不是有點兒太客氣了?說不用謝又有點兒怪怪的。陸巡還看著他, 在等他一個迴答。所以他媽到底說不客氣還是說不用謝。陳也張了張嘴, 說:“包子什麽時候好?”“……馬上。”陸巡說。新出籠的包子比平時放在保溫杯裏包的包子還要好吃, 熱氣騰騰的, 又香又軟。咬一口,裏麵特調的肉餡還會冒汁。一籠包子陳也一個人就吃了大半,最後實在吃不下了,他還又再塞半個進去。陸巡:“……”走之前,老人把剩下的幾個包子放進了保溫杯給陳也帶著了,又拉著他笑著說下次還來給他蒸三籠。帶迴來的包子,沒等第二天早上,中午陸巡來給他補習的時候他就拿出來在寫題的空檔吃了。中午吃午飯老太太做了一大桌菜,陳也吃了兩口,吃不下。老太太氣的打了他好幾巴掌,拿著碗給他塞了半碗飯進去。“還挑起食來了!”老太太瞪著陳也。陳也:“……”又吃完一碗飯,陳也徹底撐住了。迴房間直接攤在床上,朝著又拿了張卷子的陸巡擺了擺手:“今天就到這兒,我撐的腦子都轉不動了”“行。”陸巡倒是很爽快,“今天還剩了三張卷子,明天接著做。”陳也:“……”陸巡說完提起書包,從裏麵掏了個東西遞過來。“這個給你。”陸巡說。陳也從床上翻身坐起,看著那東西猶豫了一會兒。陸巡手上拿了一個一個黑色的襪子?還是個缺了一半的襪子。“這是護踝。”陸巡一看他這個表情就知道陳也在想什麽。“哦,我還以為你給我一雙破襪子。”陳也很誠實,伸手接了過來,“幹嘛的。”“周一就運動會,你不是報了跑步。”陸巡說,“穿在腳踝那兒,防止二次扭傷。”“謝了。”陳也說。“不客氣。”陸巡迴答。陳也腳其實好的差不多了,基本沒什麽問題,但他確保徹底能更好,晚上睡覺前他多噴了一遍藥。周一早上起來之後又把陸巡給的護踝帶上了。因為要開運動會,學校取消了早自習。直接早上八點在操場集合,舉行運動會開幕式。全年級繞著操場傻逼的轉了一整圈之後就是各路人馬的講話。年級主任講完教導主任講,教導主任講完副校長講,副校長講完副書記講,副書記講完書記講,書記講完校長講。學校特意挑了個好天氣,好到這會兒才早上八點半,太陽的熱度就直接加載到百分百,烤的地上發燙。高二站在操場的最中間,前麵還好,有觀賽台拉出的一片陰影遮著。站在後麵的班級就隻能被太陽直直地照著了。陳也緊擰著眉,又往下低了低頭。但沒什麽用,他腦子已經開始發暈了。演講台上的校長講話才講到了第二大點的第十四小點。陳也伸手按了按胸口,用力吸了口氣又慢慢吐了出去。媽的。站個屁。陳也甩了甩了腦袋,準備從後麵走人,剛抬腳額頭上的冷汗隨著動作滑下,落到了睫毛上,陳也眨了眨眼,眼前突然黑了。靠。視線失去聚焦點,腦子裏又一片發暈,他整個人晃了晃,想要穩住身體,後背抵上了一隻寬大的手。“陳也?”陸巡皺著眉扶好了有些站不穩的陳也。陳也身上穿的是學校開幕式統一發的白襯衫,這會兒後背已經濕了大半,他手下按著的地方微微發燙。“沒事吧?”陸巡另外一隻手抓住了陳也的肩膀。陳也在陸巡的幫助下站定了,他喘了口氣,眼前黑裏打著金花的暈:“我靠。”“怎麽了?”陸巡皺眉。“頭暈。”陳也緊擰眉心,臉色有些發白。“走。”陸巡扶著人直接朝著操場邊緣走去。走出太陽照射的地方,到教室之後,陳也就好了不少。“喝點水。”陸巡從自己桌子裏拿了瓶礦泉水,擰開遞了過去。陳也接過,仰頭喝了一大口。“中暑還是去醫務室開點藥。”陸巡說。“不是中暑,我從小就這樣,曬久了就頭暈。”陳也說著皺著眉扯了扯粘在身上的襯衫,他出了一身冷汗,這會兒衣服都能擰出水來了。襯衫一濕,裹在身上更難受。陳也一秒都懶得多等,他站了起來,雙手扯著襯衫後領子,往上一拉,把襯衫從頭上脫了下來。陸巡一瞬間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