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竟然主動跟他講話，雖然隻有三個字，但這三個字居然是在鼓勵他。“我一定好好跑！”史鬆林握緊拳頭以表堅定，“教練說我最近狀態不錯，一百米的速度又短了零點一秒！”“嗯。”陳也懶洋洋應了一聲，低頭從褲兜裏拿出了手機，點開了貪吃蛇，開始了吃掉所有傻逼蛇我就是蛇老大的戰爭。“真羨慕學霸啊。”程進東忽然感慨。陳也聽著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抽空從遊戲中抬出頭來，朝前麵掃了一眼。班上這會兒人都圍在排球網那兒。男生一堆，女生一堆。但女生堆的中間圍了個陸巡。女生們跟排隊似的，一個接著一個的問陸巡排球姿勢。體育委員抱著三個排球，站在空無一人的指導位臉都氣黑了。“你看看你看看，這人簡直過喃分！”程進東憤憤不平的控訴，見陳也又去玩遊戲，隻好衝著旁邊的史鬆林找認同感，“史鬆林！你說，你說這人是不是個渣男！”史鬆林嚇得搖頭搖得都出殘影了：“別問我別問我。”“你怕什麽，小點說他也聽不到。”程進東無語了，“你上周不是還在廁所堵過他？這會兒知道怕了？”“誤會誤會。”史鬆林連連擺手，苦著張臉，小聲說，“我根本就沒認出是他。”“什麽意思？”程進東愣一下。“我跟陸巡以前認識。”史鬆林看著那邊，壓低了聲音解釋，“也不算以前，就之前初中的時候。他和現在完全就不是一個人，所以我根本沒認出來。那不然給我一百個膽子我都不敢往他身邊湊，更何況堵他……”“啊？”程進東愣了一下，嫉妒的猜測，“他以前什麽樣？是不是長得特醜？特矮？“不是。”史鬆林想了想，“他那會兒臉上天天不是繃帶就是創口貼，誰敢多看他一眼，躲他都來不及。”程進東轉迴了頭，沒聽懂：“什麽？”陳也收了手機，也偏頭看著史鬆林。史鬆林摸了摸腦袋，聲音壓的更小了：“陸巡初中那會兒，幾乎天天都要打架，一放學就找我們初中周圍幾條街的小混混的茬，一個人打十幾個都算少的，導致我們那幾條街後來成為幾所學校周邊治安最好的。”史鬆林說到這兒一臉苦意，“那天的事我現在都快後悔死了，我真的沒認出來，我當時隻是覺得這個學霸跟陸巡長得有點像，又同名同姓。而且我怎麽知道陸巡成績這麽好，以前他從來不考試的。我那天要是知道是他，給我一百條命我也不敢上啊。史鬆林說完歎了口氣，最後說：“也哥，我說實話，我是打不贏你，但陸巡那人，我是怕他。”程進東聽傻了。陳也吹了聲口哨。幾人再重新轉頭去看排球網附近的陸巡。女生們開始發球了，但是發歪了。女生拿著球又圍在陸巡身邊。聲音從那邊隱約傳過來。“好難啊。”女生看著陸巡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沒事。”陸巡說。“唉，我剛剛手好像放的不對。”女生反省說。“我再教一次。”陸巡溫和的笑了笑。程進東：“……”史鬆林：“……”陳也：“……”“這不科學。”程進東依舊傻眼，偏頭質問，“你不是擱這給我編故事大會吧？”史鬆林沒迴答，隻是突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跟兔子見了狼似的轉身就往操場外麵衝。“哎，哎！”程進東迴頭喊他，沒喊住，短短幾秒，史鬆林已經跑出好幾百米。“這哥們什麽情況？”程進東說著再迴過頭，看到了正朝這邊走的陸巡，立馬閉上了嘴。陸巡應該是打的熱了，額頭上有些汗。對著女生笑得一臉溫和的表情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常的沒有表情。陳也嘖了一聲。這人不光是個兩麵人，而且就衝陸巡對待男生跟女生的這態度，說陸巡喜歡男的他是真不信。他也是男的，怎麽沒見陸巡衝著他那麽笑過一迴。陳也這麽想著，於是腦補了一下陸巡這會兒笑著朝他走過來。陳也“……”好像挺嚇人的。“有水嗎。”陸巡走過來，朝著陳也問。陳也把手裏的水扔給了他。陸巡擰開瓶蓋，仰頭喝了口水，坐在了陳也旁邊。“今天去我家吃飯。”陳也偏頭看他 ，“老太太請。”“好。”陸巡點頭。搬家這個事，程進東在他那群小兄弟裏給他宣傳了不少。那群小兄弟倒是都吵著要來吃搬家飯，陳也沒讓。他那些小兄弟有些他奶奶認識是認識，但人一多他怕鬧著老太太，所以全給推了，約著在外麵再聚。所以來家裏吃飯的也就隻有程進東再加上個陸巡。奶奶在家高興的做了一大桌菜，看見陸巡更高興了。什麽菜都往陸巡碗裏夾，連帶著平時最能哄老太太也最討老太太喜歡的程進東都沒空招唿了。氣的程進東飯都隻吃了三碗。“這個渣男。”程進東幽怨地切著水果一邊小聲嘀咕。“什麽。”洗著碗的陳也沒聽清。“你看看，你看看！”程進東壓著聲音，迴頭瞪著沙發上正在教老太太用智能電視的陸巡，“下至十七歲上至八十歲！這渣男能包圓了！能不能給其他男的留點活路了？”陳也迴頭看了一眼。陸巡正教老太太用遙控器來換台，一個講的仔細，一個聽的認真。陳也轉過了頭，把洗幹淨的碗放進了櫥櫃。那邊開心了一下午的老太太學會了調智能電視之後更開心了。終於想起來她還有個孫子和她從小看到大的程進東小朋友。這才跑過來廚房招唿著他們一起看她調的電視。陳也四仰八叉的坐在了老太太身邊，手朝沙發背上一放，攬著老太太的肩膀，指揮喊：“放。”老太太笑的不行，拿著遙控器按開了電視。電視頻道打開，是個娛樂台。裏麵的女主持人正指著一張拍的很模糊的一男一女圖片進行播報。“曾飾演過《風雨夜裏》杜曉蘭在最新采訪中表示她不會離開前段時間宣布破產的陸氏集團的老總陸遠毅，並作出最新迴應稱並不是小三，兩人是正常戀愛。據她方工作人員提供的消息稱，他們將在下個月舉行婚禮，婚禮當天”陳也愣了一下，迅速轉頭看身邊的陸巡。陸巡盯著電視，臉上的表情顯然有些不太好，但很快收斂住。隻是在下一秒挪開了視線。陳也蹙眉，坐直，伸手拿過遙控器，按下換台鍵。電視畫麵轉變成老太太平時最愛看的沈騰小品集。“哎，剛剛那新聞說是咱們市前段時間破產的那個首富吧。”程進東不愧是八卦小能手，短短幾秒的信息他記得一清二楚。陳也皺著眉，從果盤裏插了塊蘋果塞進他嘴裏，“吃。”吃了閉嘴。“哦。”程進東嚼了嚼，“挺甜，哎，要我說剛剛那首富”陳也壓著跳動的太陽穴，又插了塊梨子塞他嘴裏了：“這個也吃了。”趕緊閉嘴。“不用了，我最近減肥呢。”程進東含糊不清的包了一嘴巴水果，還不死心，“那首富”“砰”的一聲。水果盤被陳也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程進東：“？？”老太太：“？？？”陸巡也偏頭看了過來。操。陳也瞪著眼睛跟這三人大眼看小眼。說些什麽。他應該說些什麽。不說行不行？不說程進東這傻逼又哪壺不開提哪壺怎麽辦。那他媽的他到底該說些什麽。那邊程進東終於張開嘴：“你”陳也彎腰低頭，從茶幾下麵抽出本習題冊甩在茶幾上，翻開，伸手指著一道題，偏頭看著陸巡。“這題怎麽做？”陳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