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風鈴穀已隱沒江湖二十年,沒必要再攪進這不清不楚的塵世中來。

    容顯最後那句話一直在沈青顏耳邊迴響。她失笑,無奈想到:師叔祖自是不知她手中掌握的那把冷霜劍,已經在冥冥之中將風鈴穀的聲名牽扯迴武林。而她,別無選擇,必須取迴冷霜劍。

    寧紅袖和聖域的莫大聯係,讓沈青顏晚間做出那件莽事,慶幸結果至少讓她驗證了寧紅袖的確不會武功。但不知為何,她的心中仍存隱約不安,縈繞糾纏,使她不得安歇,她搖搖頭,試圖擺脫這些混亂思緒的糾纏,一仰頭,目光停留在不遠處那扇紙窗,男子的身影仍在紙窗上搖曳,可卻感覺距離越發遙遠……

    “多情隻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她輕輕喃著師父慕容昭常掛在嘴邊的詩句,苦澀的撇撇嘴,提醒自己。

    若幹年後,當沈青顏獨自空寥時,還會想起那夜的惆悵與落寞。那便是少女的情竇初開,任由情種落入心內土壤中生根發芽,直到生成一棵參天大樹……

    之後的好幾天裏,整個暮月山莊似乎沉浸在一種莫然的寧靜中,初秋冷風夾雜著不安和隱憂,山莊中各人服裝已由輕幔細紗換為絲綢軟布,夜風起時還要外披罩衣。容顯和寧紅袖同時病倒,容逸之兩頭奔忙,難有閑暇處理莊中事務。那位來曆不明的沈青顏也鮮少出現在頤淵閣,至多派下人通傳給容顯用藥,而她本人則一直留在所居別院,一日三餐皆有下人送至門口,也不得進屋。服侍容顯的下人將此事稟告容逸之,他隻擺擺手,卻不追究,好在容顯的身體一天一天漸轉好,這事便不了了之。隻有月吟知道,近日小姐常常獨坐院中靜思,時而蹙眉、時而輕歎,似遇到什麽麻煩讓她躊躇難斷。

    這日晚飯後,月吟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探個究竟,剛要開口,卻聽沈青顏道:“月吟,我出去一會兒,你休息罷,不用陪我。”說完,起身離去,快步出院。

    沈青顏要去的地方,便是與別院隻隔一湖的“鳳兮閣”,她輕步踱上九曲拱橋,在“鳳兮閣”門前疑步再三,方才下定決心跨入門檻。她也不急著上樓,先拉過服侍婢女探問道:“敢問紅袖姑娘病情可有好轉?”

    “已經好多了,少莊主剛看著小姐把藥服下,才離開,許是去探望莊主了吧。這會兒小姐恐怕已經睡下了。沈姑娘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我來看看紅袖姑娘,不會擾她休息,我隻待一會兒便走。”

    “這……”婢女猶疑,又不便阻攔,隻好點點頭,答道:“那好,沈姑娘請~”婢女怕被怪罪,隻讓沈青顏獨自上樓,自己悄悄退下。

    這才是沈青顏第一次瞧清楚鳳兮閣的裝潢,橫梁上木雕飛鳳、鏤空鑲花,廳堂清一色的梨木家具,莊重不足,風雅有餘。大廳西側擺著一鼎三足香爐,紫檀香氣冉冉流溢於庭中,平添一分華貴。牆上四壁分別掛著主題為梅蘭竹菊的四幅畫作,意境傲然深遠,絲毫沒有半點俗氣,畫無落款,筆法亦非出自名家,空然放置在這堂皇正廳,足可見主人對這幾幅畫的喜愛。

    沈青顏在畫前停頓稍許,細細琢磨,睫亮微扇,杳然輕許,繼而才移步上樓。2樓一側是主臥,一側是門廊,門廊和主臥間的空間修成一空中花園,舉目可將半個暮月山莊景色盡收眼底,花園中半池錦鯉、幾簇鮮花、盆景,上下起伏,相映成趣。

    沈青顏沒多做遲疑,輕搖抬步跨入主臥,本以為屋主人靜臥修養,可此時,屋中哪有半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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