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充斥著戾氣的房間內,氣氛陡然轉變。


    秦鬆墨躺在軟榻上,四肢被麻繩捆住,加上飲酒與惱怒的緣故,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此刻緋紅一片。


    隻那雙幽黑的雙眸,原先充斥著歌姬見後都不敢靠近的戾氣。


    如今卻在看到窗邊那抹水紅色小團子後稍稍放柔。


    雙腳重新落地,黎盛意當即邁開一雙小短腿跑上前去,“爹爹,你沒事吧?”


    秦鬆墨自然不會有什麽事,黎盛意二人時間把控的正好。


    那些歌姬也才入了房間,準備對他上下其手。


    想到這裏,他放柔的眼眸間再次充斥著戾氣,“盛意你先出去,此事我與長霄會解決。”


    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孟久安身上,後者當即點了點頭,“是啊是啊,此地少兒不宜,你先出去。”


    這樣蹩腳的趕人理由並未讓黎盛意生氣。


    她先是爬到秦鬆墨腦袋邊上,看到他雙手高舉於頭頂,被迫露出那條白皙纖細的脖頸,喉間溢出一道無聲的輕歎。


    【我知你們要做什麽,可是......】


    【你也知帶我迴丞相府是為了積福德,可又有哪位君主不是踩著一具具屍體上去的。】


    【今日我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日太子殿下登基,咱就在鄉下買塊地,買個莊子,帶上孟久安這個憨貨,不再這般打打殺殺了好嗎?】


    心頭雖是這樣想的,她微涼的小手手指卻落在了秦鬆墨被麻繩捆住,不久前因為掙紮而泛起紅痕的手腕間。


    “爹爹,你疼嗎?”


    秦鬆墨還在因她內心的想法而顫動眼睫。


    聽到耳邊傳來柔軟的問話聲,他的喉間有些許的發緊,“不疼,爹爹與長霄還有話要問他們,盛意先下去等著爹爹可好?”


    得知秦鬆墨手腕間並不疼,黎盛意這才直起身偏過頭去看向孟久安,“孟久安,別再讓我爹爹受傷了。”


    “這是你補救的機會呢。”


    孟久安頭腦中的思緒不比秦鬆墨的複雜。


    他本就不善思考,秦鬆墨說什麽就是什麽。


    方才黎盛意的心聲如同羽箭正中靶心,聽的他心尖尖都在顫。


    唇角微微上揚,他用力點了點頭,“自然!”


    他是秦鬆墨手中最利的那把刀,日後就是他死,秦鬆墨也不會。


    秦鬆墨手中並未沾染過一滴鮮血,這是當初秦鬆墨救下他時,與他達成的協議。


    房間裏兩個男人目送那抹小身影離開。


    等到房門再次被關上,腳步聲逐漸遠去,房間裏也逐漸彌漫起了一股濃鬱的血腥氣。


    原先那些要對秦鬆墨上下其手的歌姬,無一不瞪大雙眸,喉間被利刃割斷,大股鮮血噴湧而出。


    下手的人動作太快。


    以至於歌姬要發出的尖叫聲都未喊出口,就先一步被割了喉。


    甚至孟久安別在腰間的軟劍都沒能拔出。


    眉頭輕挑,孟久安看著站在房間內那名身著水藍色長裙,一臉嬌媚模樣的女人,“青黛,你把我的功都搶走了,我上哪兒邀功去?”


    名喚青黛的女人抬起雙眸看了他一眼,隻一眼,就讓孟久安閉上了嘴。


    秦鬆墨兩朝為相,身邊要殺他的人數不勝數。


    而他為護自身周全,也不可能隻讓清風和孟久安保護。


    捆綁雙臂的麻繩被輕易解開,秦鬆墨從軟榻上坐起身時,許是灌了口冷風的緣故,一時間咳嗽不止。


    青黛見狀趕忙要上前端茶倒水。


    這一動作卻被孟久安搶占了先機。


    瞪了眼不識趣的孟久安,青黛站在軟榻邊,低聲開口,“爺,人都殺了,雲必先那邊......”


    秦鬆墨接過遞到麵前的溫水,寡然無味的溫水讓他蹙起眉頭。


    那張咳紅了的雙頰與雙眼眼尾,卻襯得他全身上下透出一副可憐的模樣。


    半杯溫水落肚,止住了他的咳意,待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就見那雙淡紅色薄唇輕啟,“他不會說。”


    孟久安好歹也是將軍,平時深入的東西不會多想,這種話卻還是能聽明白的。


    隻見他點了點頭,跟著附和道,“本來元青就是去如廁的,結果卻被拖拽到了歌姬房中。”


    “這件事要是抖露出去,雲必先的名聲也會跟著敗壞,畢竟毀了個朝廷重臣的清譽,此事可不小。”


    “倒是青黛你,大家都死了,隻有你沒死......”


    孟久安落在青黛身上的目光中帶著同情,“不然你也死一死?”


    青黛是兩年前入得學士府,兩年來偷偷往丞相府送了不少關於雲必先搞得小動作的證據。


    今日看到秦鬆墨被雲必先拐來歌姬閣樓中時,她先是驚了一下,又在得到秦鬆墨的指使後,拖著等孟久安的到來。


    聽著孟久安說的話,青黛再次偏頭瞪了他一眼,末了她又將目光落在了秦鬆墨身上。


    “嘖,你別成天惦記著你家爺行不?你家爺不近女色,女的靠近就吐的昏天黑地。”


    “你要是真想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就別惦記他的身子骨,他都瘦成這般模樣了,說不定哪天就......”


    “孟久安!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青黛惱羞成怒的厲喝聲讓孟久安嘴角下撇的同時,又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行行行,我不說了。”


    “不過元青,這麽多人都死了,隻青黛一個不死,會不會不好?”


    孟久安不愧是孟久安。


    青黛每次與他碰麵,總能被他說的話氣的直翻白眼。


    秦鬆墨把手中茶盞交給身邊人,末了又把被麻繩箍紅的手腕遞到了好友跟前,“綁我。”


    秦鬆墨常年多病,全身上下的皮膚都透著一股子病態的白。


    剛被麻繩綁過的手腕上,一抹鮮紅痕跡格外顯眼。


    見他要讓自己綁他,孟久安霎時瞪大了雙眸,身子往後倒去,“秦元青,雖你我二人都不近女色,但你也不能......”


    “你懂不懂什麽叫兔子不吃窩邊草啊?吃的還是我這個男草!”


    青黛聽此一言,驚得險些將手中茶盞摔落在地。


    好在她穩住了雙手,這才沒有將茶盞摔碎。


    反觀秦鬆墨,倒是一臉早已習慣的模樣。


    “雲必先很快就要派人來捉奸毀我清譽了,你先將我綁上,再去‘殺’青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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