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娃娃的臉。


    上午還是陽光明媚,下午卻突然刮起了北風,嘩啦啦的大雨瞬息而至!


    這讓許多來來往往的行人都措手不及,不少人站在了長生集團辦公樓的門廊下躲雨!


    幾輛黑『色』的轎車徐徐而來,頂著大雨停在辦公樓門前,七八名身穿黑『色』製服、掛著工作證的人士下了車,提著公文包齊刷刷的踏上門廊,準備進入門廳。


    “幾位同誌,你們找誰?有預約嗎?”門口的安保戰士嚴肅地攔住了入口。


    其中一名人員把胸前的工作證遞過去,不耐煩的說道:“我們是京城審察部的,今天奉命對你們公司進行飛行審查,通知你們公司的董事長、總經理馬上安排相關人員,配合我們開展工作,不要耽誤我們的時間!”


    那名安保戰士拿著工作證反複的看了看,說道:“請出示您的身份證以及相關工作授權文件!”


    “幹嘛?你這什麽態度?你看不懂上麵的文字嗎?你趕緊讓我們進去,通知你們的領導下來,你擔不起這個責任!”出來交涉的男子生氣的說道。


    “對不起,職責所限,沒有工作預約就必須提供相應證實文件,否則不予接待!”安保戰士把臉一沉,嚴肅的說道。


    “喲嗬,你牛什麽牛?我們就要進去你能怎地?”


    那人可能是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閉門羹,惱羞成怒的他就要往裏麵闖。


    那名安保戰士一抬手,推了一把衝過來的男子,然後招唿一聲:“劉濤,報告情況!”


    那男子的身子骨有些文弱,也或者他壓根兒沒有想到會有人敢推他,竟然被推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雙掌撐地,沾滿了水漬,狼狽不堪。


    “嘿嘿!”


    “嗬嗬!”


    一些看熱鬧的行人發出了嗤笑,指指點點。


    “你要幹什麽?”


    “幹嘛呢?”


    “你憑什麽動手?”京城來的人們紛紛嗬斥。


    “我要告你們,你這是在抗法,居然敢毆打國家的公務人員!”那名被推到的男子爬了起來,厲聲疾唿。


    看著對方張牙舞爪的樣子,安保戰士有些好笑,無奈地說道:“同誌,我隻是攔了你一下,周圍的同誌都可以作證,而且我們還有監控錄像,請不要信口開河!”


    “你就是對我動手了!你阻擋我們執行公務就是在抗法!”那名男子憤然喊道。


    一名為首的男子走上前來,嚴肅地衝堵在門口的安保說道:“小同誌,你還是盡快通知你們領導吧,這事你頂不住,也不要讓群眾看笑話,對你們單位的影響也不好。”


    “不行,我的任務就是執行命令,沒有相關文件和身份證明,我不允許任何人擅闖辦公區域。”安保戰士堅持著自己的原則。


    緊接著,後麵又走出來四五名安保戰士,個個全副武裝,清一『色』的半自動步槍握在手裏,黑洞洞的槍口斜衝著地麵,殺氣騰騰,讓圍觀的群眾不自覺的收住了聲音,齊齊後退。


    為首的男子也是不自覺的咽了咽口水,他也很少見到這種場麵,何時被人用這種方式接待過?


    他左右掃視了一眼,對著旁邊的人說道:“小何,把審查通知書給他們看看!”


    另外一名女子應了一聲,打開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遞過去,讓對方查驗一翻,才看見那名強勢的安保戰士轉身迴去通稟。


    又過了好一會兒,這才見到那名安保迴來,通知門衛放人入內。


    那名被推倒過的男子恨恨地瞪了安保兩眼,卻也沒有做聲,但是帶著一屁股的濕痕,走起路來有些扭扭巴巴的,還是引起了圍觀人員的笑聲。


    等迎賓小姐在兩名安保的陪同下,將一行人領到會議室,又過了十來分鍾,這才見到陳希妍帶著容國英、柳青、徐鈺、盛國華等人進來。


    “我就是長生集團的總經理陳希妍,不知道各位怎麽稱唿?”陳希妍走到會議桌中間的位置,等坐好了之後,這才不慌不忙地才沉聲問道。


    這樣的突擊檢查,她也是第一次遇上,事先全無半點消息,明顯是來者不善,所以她也不想客客氣氣。


    “我是京城審查部七處處長吳啟雋,我們奉命對長生投資相關工作進行調查,希望你們能積極配合。另外,我們還有一些問題需要你們的法人代表親自作答,麻煩你們通知他盡快過來配合工作。”吳啟雋正『色』說道。


    那名何姓女子又打開公文包,取出一個文件夾打開,從桌麵上將其滑向陳希妍,說道:“這是我們的審查通知以及計劃調查的條目,麻煩提供有關資料,讓我們盡快開展相關工作。”


    陳希妍接過文件夾,仔細地翻看了一遍,將文件夾扣上,問道:“我沒有接到任何部門的通知,要長生集團接受審查,也沒有接到過出資方的任何配合調查的要求。”


    “況且,這份審查通知單我看不明白,我們長生集團也沒有任何法律上的義務需要配合你們調查,不知道吳處長是不是明白我說的意思?”


    接受審查這種事情,她在銀行工作多年,並不陌生。


    一般來說,審查之前都有上級部門下達文件進行通知,明確調查的項目及要求。


    像這種不期而至的所謂飛行檢查,在審查方麵來說,她還是第一次遇上,而且所列調查條目,足以把長生集團裏裏外外折騰一遍,完全超出了她對審查的認知。


    “根據我們的法規第十一條規定:凡是涉及管理、分配、使用公共資金、國有資產、國有資源的部門、單位和個人,都要自覺接受審查、配合審查。”


    “陳女士,我們代表國家行使權力,任何涉及國家的資本運作的項目都是我們審查監管的範圍,這也是你們必須履行的義務!”吳啟雋鄭重地宣告道。


    陳希妍堅持道:“你們隻有在國家授權的時候,才能夠代表國家的意誌,而且你們的審查通知書也沒有最高負責人簽字授權,我不認為你可以代表國家對我們進行審查!”


    “你這是什麽態度?陳女士,根據法規第六章第四十三條規定:被審查單位違反本法規定,拒絕或者拖延提供與審查事項有關的資料的,或者提供的資料不真實、不完整的,或者拒絕、阻礙檢查的,由我們責令改正,可以通報批評,給予警告;拒不改正的,依法追究責任……”


    “第四十四條有規定:被審查單位違反本法規定,轉移、隱匿、篡改、毀棄會計憑證、會計賬簿、財務會計報告以及其他與財政收支、財務收支有關的資料,或者轉移、隱匿所持有的違反國家規定取得的資產……”


    “我們認為,對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和其他直接責任人員依法應當給予處分的,應當提出給予處分的建議,被審查單位應當依法及時作出決定,並將結果書麵通知我們;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陳女士,你這是要抗法嗎?不要拿法律當兒戲,作為企業的直接責任人,請你不要自誤!還有你們,難道也要參與其中嗎?”吳啟雋加重了語氣,嚴肅地說道。


    從他嘴裏,長段長段的法律法規濤濤不絕,句句戳在當下麵臨的境況,充分顯『露』出他的專業,以及代表的凜然威嚴。


    而且這席講話,確實讓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的徐鈺等人麵『色』緊張,內心惴惴。


    陳希妍用手中的筆在桌子上敲了敲,發出了幾聲清脆的響聲。


    她不客氣地說道:“吳處長,你不用給我上課,也不要威脅我,我想你顛倒了很多問題!”


    “比如說關於長生集團組建長生投資,其中出資方的比例分配是否合理、是否論證評審等等,如果你們要審查,應該去審查出資方,我們沒有義務提供。”


    “再比如說,你們要對長生投資的所有投資規劃、論證、財務分析進行審查,我首先要告訴你們的就是,這些資料在目前都屬於絕密資料,你們也沒有資格進行了解。”


    “如果你們非得要知道,那請你們去特勤部申請權限吧!否則,我就要懷疑,你們是不是想要非法獲取國家絕密級的秘密了!”


    說到這裏,她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吳啟雋左右人員的表情,發現大部分人都有些不自然。


    吳啟雋盡管麵『色』冷肅,仿佛不為所動,但收縮的瞳孔表明,他的內心未必像表現出來的那樣胸有成竹。


    見此,陳希妍的嘴角勾起幾分戲謔,振聲道:“還有,你們要對長生製『藥』的工藝與成本進行審核,以確保不存在利益輸送。”


    “嗬嗬,你們這是要查什麽?這是市場化的產品,這也是我們集團的核心秘密,你們有什麽資格去堂而皇之的調查?”


    “如果擔心利益輸送,你可以要求有關部門不得采購我們的產品,要求南河省相關機構退出長生製『藥』的股份,我們長生集團完全可以進行迴購!”


    “這些方方麵麵的東西,我不想一一細說,我就是想提醒你一點,吳處長,我們長生集團不接受你們的這種審查。”


    “如果你覺得不滿意,完全可以要求有關單位進行撤資,這就是我的決定!”


    “砰”地一聲,吳啟雋激動的一巴掌拍在會議桌上,怒道:“你能代表長生集團嗎?把你們法人代表、董事長叫過來,我不想和你廢話!”


    “對不起,吳處長,方董事長不在,他正在執行國家秘密任務,接待不了你們。目前,長生集團的所有事務已經全權委托給我了,我現在的決定就代表長生集團,也代表了方董事長!”陳希妍冷冷地說道。


    陳希妍還是有底氣的,當她接到有人要突擊審查的消息時,她也是吃了一驚,第一時間就向婁勝利進行了求證。


    當時的婁勝利也非常驚訝,第一時間告訴她對方的審查程序可能有問題,否則這種審查不應該越過地方的確認並且應該提前告知,這可不是司法部門的突擊辦案!


    另外一方麵,她知道長生集團的核心技術是非常招人覬覦的,一看見對方要將長生集團裏裏外外翻個底朝天,心裏就已經非常警惕、非常反感了!


    “好,好,好!你們長生集團好大的本事,公然違反國家法規,你們就等著接受法律的製裁吧!”吳啟雋冷笑著撂下句狠話。


    但看見陳希妍絲毫不為所動,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起身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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