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錦漓計劃得逞,看著自己的手下敗將,心中得意,再看慕容恪盯著宇文櫻,眼中滿是疼惜,心裏一陣憤怒。隻是她很快調整自己的情緒,一臉委屈說道:“玄恭,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

    她那話本就是故意說給宇文櫻聽的,聲音本就不小,在這寂靜的夜晚,聽得更加清楚。宇文櫻聽了,不由得腳步一頓,忙又加快腳步快速走開。

    一邊的黃鸝和烏蘭本就沒有走遠,自然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

    烏蘭怒瞪了黃鸝一眼。不住地埋怨道:“你知道小段夫人在裏麵,也不跟我們說,害得公主被她奚落一頓!”

    黃鸝理虧,隻歎了口氣,也不說話,看到宇文櫻走近了,心裏有些歉意,忙說道:“夫人,對不起!”

    宇文櫻半天擠出一絲笑,才無奈說道:“不怪你!我早該想到!”

    宇文櫻說完這話,滿臉疲憊,有氣無力對著烏蘭說道:“咱們迴將軍府吧!”

    宇文櫻說完這話,拖著步子走了,烏蘭忙跟上。

    黃鸝看了看不遠處那一對,心裏又一陣氣憤。再剜了段錦漓一眼,也跟著走了。

    慕容恪看著宇文櫻落寞的背影,心中隻覺得酸澀難忍。再看段錦漓臉上有些得意的神情,無奈歎息道:“晚了,我送你迴去!”

    段錦漓還想拒絕,隻是她看慕容恪神色中已經明顯有些不耐煩,也知自己不能做得太過,隻輕輕地應了。

    慕容恪吩咐下人備馬,自己和段錦漓一起往正門走去。路上他一句話都不想說,滿腦子裏想著的都是宇文櫻剛說的話。

    門口宇文櫻、烏蘭並黃鸝三人正等著車夫套馬。此時旁邊還停著另一輛馬車,車簾子掀開著,一眼就能看到裏麵坐著的黃鶯。

    宇文櫻看了,心裏忍不住自嘲,這車子正大光明停在前門,一點都不避諱,想必段錦漓來的次數不少吧。今晚的自己就跟個笑話一樣!卑微到了塵埃裏,用近乎乞求的語氣說出自己心裏的愛戀,結果他卻正在跟別的女子私會。什麽試一試,給自己一個機會,通通都是蠢話,難怪段錦漓聽了那麽開心。

    黃鸝今晚本就一肚子火,如今看夫人難過的樣子,心裏更加愧疚,再看黃鶯一臉得意看著她們,心情差到了極點。衝過去就對著黃鶯諷刺道:“喲!這不是口口聲聲罵別人賤民,結果還跟賤民睡到一個床上去的高貴善良的黃鶯姑娘!”

    黃鶯聽了她的話,火氣上湧,直接

    跳下車,麵目猙獰地問道:“今日之事是你做的?”

    黃鸝走近了她,冷哼一聲,“什麽我做的,你做的?自己不要臉還怪別人!”

    黃鶯氣急了,撲上來就要打她,黃鸝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現在正好有了發火的對象,哪能輕易放過,兩個人扭作一團,打了起來。

    宇文櫻見了,忙吩咐烏蘭去把兩人拉開,烏蘭扭了扭頭,站在一旁不動,隻默默給黃鸝打氣。

    宇文櫻無奈,隻得自己上前勸道:“你們要打架也換個地方,就在正門口這麽打起來,像什麽樣子!”

    黃鸝抽空迴道:“夫人別攔著奴婢!奴婢今日就是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黃鶯趁機狠狠掐了黃鸝一下,疼得她直咧嘴,一腳踹了出去。

    這一腳踹在黃鶯小腿肚子上,疼著她忙蹲了下去,嘴裏直罵道:“你這個賤婢!”

    黃鸝一聽忍不住樂了,笑著說道:“我是賤婢,你是什麽?自己明明也是一個奴婢,還擺出主子的譜來!等你什麽時候做了主子,再用那句話噎我,我自好生聽著。”

    黃鶯被這話激到,直說道:“你個賤婢且等著!等過幾日,我定親自上門好好教訓你,讓你明白什麽是主子,什麽是奴才!”

    這話說得有意思,連宇文櫻都笑了。聽這丫頭的意思,過幾日她就成了主子不成?

    黃鸝自然也聽出來了,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捂著胸口說道:“你說這話,我真的是害怕死了!想當主子?就你這樣。莫非還想著被世子收房不成?正好你家夫人整日裝出一副菩薩心腸,不如你求求她,讓她幫幫你爬上世子的床?”

    黃鶯看她一臉輕蔑,一時衝動想反駁迴去,轉念想起有些事不能說,隻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黃鸝看她那樣子,更加覺得好笑,“你也不睜大眼睛看清楚,好好看看你家夫人的臉。再看看你自己那張臉,難不成你還指望她靠你固寵不成?”

    慕容恪送段錦漓出門,兩人快到門口,正好聽到黃鸝說的那些話。眼看段錦漓臉色發白,他忙加快步子。喝住了黃鸝。

    黃鸝還想接著說,看將軍滿臉怒容瞪著自己,縮了縮脖子,走到宇文櫻旁邊。宇文櫻看了看門邊站著的兩人,也不說話,隻拉著兩個丫頭上了車。

    慕容恪看著她們離去的方向,兀自出神!

    眼看黃鶯頭發散亂,臉上有傷,還捂著腿喊疼,段錦漓皺眉。一副心

    疼的樣子對黃鶯說道:“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受這份罪!是不是很疼?”

    她邊說這話,邊看著慕容恪的神情,卻見他並不搭話,忙衝著黃鶯使眼色。

    黃鶯忙大哭出聲,“夫人。是奴婢沒用!奴婢聽到四少夫人身邊的丫頭罵夫人不要臉。奴婢氣不過,跟四少夫人理論了幾句,可是她不理奴婢。奴婢跟那丫頭講道理她也不聽,奴婢不得已才跟她打了起來。奴婢不怕疼,可就是聽到她說夫人的壞話。心疼夫人!”

    如今這主仆二人做戲,明裏暗裏都是在責怪宇文櫻,慕容恪聽了,隻覺得心裏疲憊不堪。宇文櫻是什麽性格,他哪裏不知?她若真要想對段錦漓發氣。哪裏會在門口遷怒於一個侍婢。

    他心裏歎了口氣,才對著段錦漓慢慢說道:“你出來的時間不短了,早些迴去吧!”

    說完這話,慕容恪牽著馬準備送送她們,段錦漓斜眼看了看身邊的黃鶯。忙推辭說道:“我自己迴去就好!”

    黃鶯聽了這話,直懷疑自己聽錯了,看了看段錦漓,後者見她起疑,忙解釋道:“你今日折騰了一天,早些休息!”

    段錦漓說完這話,跟著黃鶯一起上車。

    慕容恪看著那馬車走遠,心裏隱約覺得異樣。

    車上黃鶯捂著自己的臉,想起黃鸝,心裏又是一陣生氣。直罵道:“那個賤婢下手真是狠!看我迴頭怎麽收拾她!”

    段錦漓看她如今也不過是個侍婢,倒還罵黃鸝賤婢,心中冷哼,還沒被世子收房,罵起人來主子的架勢倒是已經足了。這種人。真要讓她得勢,哪裏還能受自己控製?

    黃鶯剛才被黃鸝氣到,更加明白身份壓死人的道理。受夠了這種處處受製於人的日子,想想如今段錦漓有把柄在自己手上,她心中暗喜,忙催道:“還請夫人早些幫幫奴婢!奴婢若能得償所願,定不忘夫人的恩情。”

    段錦漓自笑著說道:“我一定抓緊!”

    抓緊送你上西天!

    黃鶯聽了這話,笑得燦爛,心中對段錦漓更加不屑,長得漂亮又怎麽樣。受寵又怎麽樣,還不是盡在自己掌握之中。

    咯噔一聲,馬車拚命晃動一下卻停了,黃鶯撞到車壁,忍不住痛哼一聲。忙掀開車簾,罵道:“怎麽駕車的?”

    那車夫唯唯諾諾應道:“小人有罪,驚到了夫人和姑娘!隻是如今輪子陷在泥裏走不動了,還請夫人和姑娘先下車。”

    黃鶯有些不耐煩,隻是看段錦漓也並無任何不願,隻得收斂住自己的脾氣,扶了她一起下車。

    車夫見二人下來了,忙說道:“此處泥窪之地,小人推車之時難免會帶起些泥水,還請夫人和姑娘先走遠一些,省得濺你們一身泥!”

    黃鶯一臉嫌棄,立馬走開,段錦漓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了可足渾氏。

    明明自己就是一個賤貨,偏偏還裝作一副高貴的樣子嫌棄別人!

    黃鶯的做派就跟可足渾氏那個賤人一模一樣,也跟她一樣該死!

    黃鶯迴過頭去,看到段錦漓一臉猙獰看著自己,突覺不妥,左右看了看,心生警惕。

    段錦漓看她那樣子,嗤笑一聲,從袖子裏抽出匕首,狠狠問道:“現在才知道警惕,是不是太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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