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櫻一連休息十日體內餘毒才徹底清幹淨。

    十日期間,段錦漓又發了兩次帖子,宇文櫻都不予理會。

    今日,黃鸝又拿了張帖子進屋,宇文櫻以為又是段錦漓所發,忙擺了擺手。

    “夫人,這是五公子和五少夫人發的帖子,邀請將軍和夫人明日去都尉府做客。將軍已經看過了,讓奴婢交給夫人。”

    宇文櫻一聽是慕容霸夫婦,立馬鬆了一口氣!

    想了想,她又問道:“將軍可說了還有哪些人赴宴?”

    黃鸝笑道:“這個將軍並不曾說!夫人若想知道,等將軍晚上過來了,親自問將軍便是。將軍還特意讓奴婢知會夫人一聲,備禮之事夫人不用擔心,他自會通知賀蘭夫人做好準備。將軍對夫人真是體貼!”

    宇文櫻聽了,隻笑著吩咐她退下。

    黃鸝剛關上門,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這十日她跟慕容恪一句話都沒說過。還讓她主動問他?

    算了吧!無非也就是上次世子府那些人了!

    想想自己連著三次拒絕了段錦漓上門探望的請求,明日真要見了她,隻怕她又該拿此事做文章。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多好!偏偏這個段錦漓就看不得自己過安生日子!

    晚上,慕容恪照例歇在主院!

    兩人照例關上門之後就再無話!

    黑暗中,慕容恪也知道宇文櫻並未睡著,直說道:“明日五弟設宴,錦漓也去!”

    慕容恪知道,明日宴會宇文櫻唯一關心的也就隻有段錦漓會不會去,其他人他很自然地並未作說明。

    宇文櫻嗯了一聲,又補充道:“我先聲明,明日若是她出了什麽意外,或是她一口咬定我要害她,定和我無關!”

    慕容恪隻答道:“我相信你!”

    他那句“我相信你”一下又激起宇文櫻心中的漣漪,隻可惜這漣漪剛開始蕩漾,慕容恪就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合適,忙又補充了一句,“我相信你不會害她!”

    宇文櫻心裏酸得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心裏對自己說道,“讓你自作多情,活該!”

    掐那一下,宇文櫻覺得心裏好受了些,狠狠迴道:“可若是我明日出了什麽意外,肯定和她有關!”

    她說完這話,一個人鬱悶地睡了,慕容恪卻因為她那句話,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第二日赴宴,

    一切事宜有賀蘭氏打理,宇文櫻自然無需操心,賀蘭氏送他們二人到了正門,在宇文櫻臨上馬車之前再一次囑咐道:“阿櫻,你記得千萬要冷靜!若是她要激怒你,你一定要忍住。”

    宇文櫻堅定點了點頭,登上馬車,迴頭看今日跟自己一起去的竟然是黃鸝,這倒讓她有些驚訝。

    車內他們依舊一路無話!

    到了都尉府,慕容恪自去前院,宇文櫻由下人領著去了後院。

    她人剛到,妯娌姑嫂之間見過禮之後,段瑤忙走上前來,關心問道:“四嫂,你今日怎麽看著有些氣色不太好?”

    宇文櫻對她笑了笑,正要說話,段錦漓在一旁插道:“聽說四弟妹前些天生病了?”

    宇文櫻隻無奈說道:“不過前些天吹了風,有些不舒服。也是我這身子不太爭氣,勞煩小二嫂惦記了。好在如今都好了,正好趕上五弟五弟妹設宴,趁著機會出來走走。也覺得舒服了不少。”

    段瑤忙解釋道:“四嫂,我倒不知你前些日子生病了,也沒去府上探望。今日還麻煩你折騰一趟,心裏真有些過意不去。”

    段錦漓隻裝作無心地說道:“五弟妹你沒去探望也是對的!四弟妹想來病得很嚴重,我往她府上發了三次帖子,倒都被她迴絕了。”

    宇文櫻就知道她今日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隻笑了笑,裝作一副害羞的樣子解釋道:“小二嫂你若能去看我,我心裏不知該多高興!可是夫君非讓我在屋裏靜養,連主院都不讓我出,更不讓我見客。那帖子他直接命下人去迴絕了,我也是事後他告訴我了我才知道。我還一直想著給小二嫂解釋此事,小二嫂你大人大量,還請不要怪罪於我。”

    段錦漓如今心裏氣得發狂,這個女人竟然當著自己的麵稱玄恭為夫君,當年就算是拓跋玉兒也從來都隻管玄恭叫將軍。這個女人,她憑什麽?

    她心裏生氣,麵上還是一副體貼的樣子,溫柔迴道:“四弟妹說的什麽話!做嫂子的,哪能介這個意!”

    宇文櫻聽了這話,直對可足渾氏投出同情的目光,段錦漓一口一個嫂子自詡,也真是不給她這個正室任何顏麵。

    段瑤是才女,她舉辦的宴會,無非是以談論詩詞字畫為主。

    坐在主人位上的段瑤和段錦漓、慕容青二人談得興起,大嫂高氏雖一向低調,卻也偶爾插上幾句話。

    可足渾氏雖娘家身份不顯,自小沒接觸過詩詞字畫,隻是她嫁給世子之

    後,一直勤加練習,加之今日早有準備,也能說上幾句。

    這六人當中,最沉默的當屬宇文櫻!

    她心中一直擔心段錦漓耍花招坑了自己,盡可能少說話,隻專注於自己眼前的食物。

    坐宇文櫻左手邊的慕容青看她那副樣子,有些不滿。

    宇文櫻知道她看不慣自己,直說道:“你們說的這些,我不止不精通且還不感興趣,風雅之事交給你們這些風雅之人談論就好!”

    宇文櫻說完這話,又低聲說道:“我不是風雅之人,卻也做不出附庸風雅之事!”

    宇文櫻這話說得坦誠,對自己的缺點毫不遮掩。這倒讓慕容青刮目相看。她性子和段瑤相似,尊重才女,卻也最看不得明明什麽都不懂卻還附庸風雅之人。

    慕容青還是有些嫌棄地看著她,說道:“那你也別隻顧著吃東西!讓人看了,還以為四哥虧待你,不給你吃飽了!”

    宇文櫻噗哧一笑說道:“你一個小姑娘。怎麽那麽多大道理?你喜歡循規蹈矩,就不允許別人灑脫、自在一些了?”

    慕容青臉上一紅,辯道:“你這哪裏是灑脫、自在,分明是沒規矩!”

    說完這話,慕容青不再理她,宇文櫻隻笑了笑,繼續吃東西。

    段錦漓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忙解圍說道:“依我看,四弟妹率真可愛,青兒則是大家閨秀風範,沒有誰對誰錯,無外乎個人不同而已。妯娌姑嫂聚在一起該開心才對。值得喝一杯慶祝一番。”

    段錦漓說完這話,自己先倒了一杯酒,先幹為盡,眾人跟著一起,幹了自己手上那杯。

    接著,段錦漓倒是找了各種理由敬酒。眾人又跟著喝了幾杯。

    幾杯酒下肚不過一刻鍾,宇文櫻就覺得頭暈,對著段瑤問道:“五弟妹家這是什麽酒,怎麽這麽烈?”

    段瑤還沒明白她的話,段錦漓卻忙說道:“想來是四嫂大病初愈,不勝酒力。四嫂你感覺怎麽樣?”

    宇文櫻直晃了晃頭,想讓自己清醒些,卻覺得頭越來越沉。她看對麵段錦漓笑得促狹,心裏一陣不詳的預感,隻說道:“我先行告辭。”

    她想起身,試了兩次,卻都沒站起來。最後直接暈了過去!

    段錦漓看她那樣子,心中得意,麵上還是淡然說道:“四弟妹怕是有些醉了?如今這樣子,送迴將軍府也是不妥。五弟妹你趕緊派人將四弟妹送到廂房休息一陣,再讓下

    人煮些醒酒湯送過去。”

    段瑤哪裏想到就這幾杯酒,宇文櫻竟會醉成這樣。忙招唿侍婢過來,將她扶下去休息。

    段瑤看了看床上睡著的宇文櫻,有些擔心。

    可足渾氏忙安慰道:“五弟妹你且放心吧!上次在世子府,我看四弟妹酒量不錯,想來沒什麽問題。一會兒喝了醒酒湯,該很快就好了。咱們且都出去。讓四弟妹好好休息。”

    段瑤想起上次宇文櫻確實喝了不少酒,想來酒量不錯,心裏放心了些,忙吩咐人去煮醒酒湯,自己再帶著眾人迴到宴席之上。

    宇文櫻一直處在混沌狀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聞到一陣刺鼻的味道,終於神智恢複了一些。她掙紮半天才睜開了眼,抬了抬手,卻還是渾身沒力。

    “四弟妹可覺得好些了?”

    陡然聽到段錦鯉的聲音,宇文櫻心裏一驚。

    “四弟妹,前些日子一直想去將軍府看你。奈何你一直不給我這個機會,實在沒辦法,才想了這麽個法子,單獨跟你說說話。”

    宇文櫻可不想和她單獨說話!

    她聽了這話,想反駁迴去,卻發現自己竟然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狠狠瞪著她。

    “你瞪著我幹什麽?要瞪也該是我瞪你!霸占了我的東西,你還有理了?要我說,你這人簡直一無是處!長得沒有我美,性子也沒有我溫柔,整個人還粗魯不堪。就你這個樣子,我都不屑拿自己跟你比。也不知道玄恭到底看上了你哪一點!”

    宇文櫻心裏生氣,卻一點力氣都沒有,想掙紮卻連手都抬不起來。

    段錦漓看她那樣子,得意地笑道:“四弟妹就別掙紮了,你中了迷藥還得等一陣子才能失效,現在白費力氣幹什麽?”

    宇文櫻自然清楚。段錦漓怎麽可能就隻是貶損自己一頓。隻是她到底要幹什麽?

    “你很聰明!知道我不會就這麽放過你!可聰明的人最容易反被聰明誤!要我說,你還不如先前讓我進將軍府害你呢,出了什麽意外,那也是在自己府上,也好遮掩過去。如今到了五弟府上,你要是做出了什麽醜事,不僅自己無顏見人,還連累玄恭被人笑話,以後搞不好連他們兄弟間的關係也讓你破壞了。”

    說完這話,段錦漓示意旁邊的一個丫頭上前,接著說道:“四弟妹你不勝酒力,這是五弟妹特意吩咐人給你煮的醒酒湯。趕緊喝了才是。”

    那丫頭直接將整碗湯

    汁給宇文櫻灌下肚。

    段錦漓看她吞了那東西,笑得陰森,“剛才你自己喝的是什麽嗎?最烈的催情藥!等到藥效發作,你就什麽都不記得了,隻記得自己想要男人。四弟妹你看起來很害怕的樣子,怕什麽?哦!你擔心沒有男人啊!不用擔心。嫂嫂我可是都給你準備好了!你不是說小妾地位卑賤麽,嫂嫂給你挑的是比小妾還卑賤千百倍的奴隸。眼睛瞪這麽大幹什麽?是在問我為什麽不直接讓你在昏迷的時候被玷汙麽?你若是昏迷了,那多沒意思!我不把你弄醒了,你怎麽能在清醒的時候看著自己被這世上最惡心的男人侵犯?你說,再過半個時辰,若是大家看你還沒醒來,會不會過來看看你?她們要是真的過來了,你猜到時候你在做什麽?”

    宇文櫻一直以為自己堅強,這一刻才發現自己真的害怕,怕到除了流淚,竟然什麽都不能做。

    段錦漓看著她淚眼漣漣的樣子,笑得更深,忙說道:“四弟妹你別哭啊!我看你整日一副跋扈的樣子,還以為你這個人不會哭呢。哎呀,說了這麽多話,我都忘了讓你看看那個男人長什麽樣子了。你現在隻怕迫不及待想知道是哪個奴隸要成為你的男人吧?我讓他進來看你一眼,我就走!”

    段錦漓給那丫頭一個眼神示意,後者領會,領了一個男人進來。宇文櫻動彈不得,哪裏又真的有心思去看,隻看著床頂,麵如死灰!

    那男人剛進來,整個屋子立馬臭氣熏天,段錦漓連忙捂住了鼻子,根本不屑看他,隻再一次看著宇文櫻說道:“四弟妹記得好好享受,嫂嫂我就先迴避了!”

    段錦漓聞到屋裏的臭味就覺得惡心,她說完這話,也不看那奴隸,趕緊離開。

    宇文櫻到這一刻才知道段錦漓到底有多麽可怕,原先自己隻覺得她依仗的不過是慕容恪對她無限的包容和愛,如今才知道,這個女人本身就有一顆劇毒的心。

    宇文櫻緩緩閉上眼睛,一臉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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