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段錦漓一臉溫柔,笑著對宇文櫻說道:“多謝四弟妹!眼看天色不早了,若非碰到你們,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迴去才好?”

    宇文櫻懶得搭理她,隻冷冷說道:“小二嫂言重了!真要沒碰到我們,這路上來來往往馬車也不少,怎麽都能迴去。”

    一旁剛才攔車的那侍婢看她那樣子,有些不滿,自說道:“四少夫人剛從宇文部嫁過來,可能還不知道咱們這兒規矩多!這路上來來往往的車雖多,我們夫人也不能看到車就攔。隨便誰的車都坐!”

    宇文櫻一臉受教的表情說道:“原來如此!我倒真不知道慕容部還有這些規矩!我看龍城的奴婢都能直接頂撞主子了,還以為這兒比我們宇文部還不講規矩呢!”

    那侍婢還欲再說話,卻被段錦漓攔下了,她自擺出一副抱歉的樣子說道:“我這丫頭平常讓我慣壞了,沒了規矩,還請四弟妹不要見怪!”

    看她們這樣子,不就是想激怒自己嘛,宇文櫻忍了忍,笑得燦爛,“小二嫂言重了,我還真能跟她置氣不成?”

    說完這話,宇文櫻看了那侍婢一眼。苦口婆心勸道:“你這丫頭也真是!作為小二嫂的貼身侍婢,也不知收斂。你們家夫人在世子府地位本來就尷尬,你還這副愛得罪人的性子,不就光給你們家夫人拉仇恨了麽?我這個人大度,不愛計較這些,真要碰到那些斤斤計較的,那你今日可就連累你家夫人了。”

    段錦漓聽了這話,一陣怒意,偏偏宇文櫻又說得在理,害得她心裏有氣又不好發作,隻對著旁邊的侍婢說道:“?鶯,還不快謝謝四少夫人,她肯指點你,這是你的服氣!”

    那丫頭滿臉不甘心,卻還是恭敬說道:“奴婢多謝四少夫人教誨!”

    宇文櫻心裏開心,忙笑道:“不必客氣!我這人一向熱心,不求別人感激!”

    宇文櫻說完這句,隻閉著眼裝睡。

    她隻想著,還剩下一個多時辰的路程,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偏偏老天不讓她如願!

    咯噔一聲,馬車又停了!

    宇文櫻掀開車簾,有些不耐煩,“又碰到誰馬車壞了?”

    車夫一臉歉意迴答道:“夫人,這次是咱們自己的馬車壞了!”

    宇文櫻立馬跟著?鶯一起下車,再看段錦漓還坐著不動,笑著問道:“車壞了,小二嫂!你要是不下來,他們怎麽修?”

    那叫?鶯的丫頭立馬出聲說道:“如

    今這車來車往,到處都是人,我家夫人怎麽能隨意拋頭露麵?”

    宇文櫻深吸幾口氣,才遏製住自己想發火的欲望,隻看著她笑道:“也對!你家夫人長得傾國傾城,要真讓人看見了,世子爺可真是吃了大虧!”

    想不到這段錦漓不過是學了些漢人的皮毛,還真把自己當中原的大家閨秀了!

    這人的矯情和做作直讓宇文櫻一刻都不想和她多待,偏偏車夫卻說車輪子裂得厲害,一時半會兒修不好,隻能換個新輪子才成。

    宇文櫻一時氣憤,“明知今日來迴要走一天,你不知提前將這車檢查一遍麽?府裏竟連這點規矩都沒有?”

    那車夫隻唯唯諾諾道歉,心裏也委屈得很,這也不能怪他,他也是聽命行事啊!

    車夫看宇文櫻生氣得厲害,忙向慕容恪稟道:“將軍,為今之計隻能是先迴府通知人拿了輪子來換了才行,這一來一迴得要差不多三個時辰。不知將軍如何打算?”

    自己竟然還要對著這個女人三個時辰?

    宇文櫻看了看慕容恪的馬,立馬走過去。一臉假笑說道:“將軍,妾急著迴府,若將軍不介意,原地等著就是!妾借將軍的馬一用。先去通知府上的人過來修車!”

    慕容恪看她虛偽的樣子,並不打算讓她如意,隻小聲說道:“你這說的什麽話?就算要去也不該是你去!你要是先去了,留下我跟小二嫂,叔嫂獨處,這算什麽?”

    宇文櫻自笑了笑說道:“反正你們二人心裏樂得這樣!況且還有一個車夫,一個侍婢,也算不上獨處!”

    慕容恪聽了她這話。不由得有些生氣,不再搭理她,隻看了看那車夫,吩咐道:“你騎我的馬迴府通知人過來。再跟賀蘭夫人說一聲,讓她遣人去世子府告知一聲,免得二哥擔心!”

    馬車內段錦漓覺得有些不適,咳嗽了幾聲!

    鶯立馬一臉焦急說道:“我家夫人一直調養身體,大夫吩咐最晚亥時之前定要吃藥。如今看樣子已經是酉時,光他這一來一迴就要三個時辰,等迴了世子府,早過了吃藥的時辰。這可如何是好!”

    宇文櫻看這主仆二人配合得好,倒真有些好奇她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順著她的話問道:“那你說怎麽辦?不如讓你家夫人騎馬迴去?”

    鶯一臉擔心的樣子,著急地說道:“我家夫人不會騎馬!”

    說完這話。還真裝出一副要哭了的樣子,看得宇文櫻更加

    火大,狠狠壓了壓怒氣,才說道:“那你現在就去路中間站著!看到有馬車過來。攔下就是!”

    “隨便攔下的人也不知是何身份,我家夫人怎麽能隨隨便便上別人家的馬車?”

    宇文櫻再也忍不住,直衝著她吼道:“那你到底想怎麽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在你眼裏就你家夫人矜貴!”

    鶯聽了這話。立馬大哭了起來,嘴上還嚷嚷著:“奴婢不過擔心夫人的身體,還想著全了世子府臉麵,哪裏是四少夫人說的那般!”

    慕容恪看著這出鬧劇。終於忍不住衝著?鶯吼了一聲:“夠了!”

    這一聲在宇文櫻聽來,簡直跟天籟一般,剛要開心一番,誰知下一刻慕容恪衝著自己說道:“小二嫂身體為重,她既然不會騎馬,你帶著她騎我的馬便是!”

    說完這話,慕容恪也不管她同不同意,隻吩咐那車夫將馬車上套著的馬解開了給自己。對那車夫和?鶯說道:“我和兩位夫人先騎馬進城,迴府了再通知人來接你們!”

    若是現在宇文櫻還看不出那主仆二人這麽哭鬧一迴是為了哪般,那她吃了十七年的飯真是都喂進豬腦子裏去了。

    這段錦漓要是跟自己共騎一匹馬,半路上推自己一把怎麽辦?若是她再陰險一些。故意摔下來了誣陷自己怎麽辦?

    她宇文櫻可沒那麽傻,自私得很!

    她段錦漓少吃一次藥關自己什麽事?

    宇文櫻隻笑了笑,點了點頭,說道:“如此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宇文櫻飛快上馬,不待眾人反應過來,一揚馬鞭,直跑了幾十步遠才迴頭,笑得一臉燦爛。大聲喊道:“妾想了想,自己馬術太差,摔著小二嫂就不太好了。妾先迴府通知人過來,將軍且在原地等著!”

    碰到這麽個比自己還會演戲的段錦漓。她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麽?

    管她段錦漓今晚吃不吃藥!管她愛不愛拋頭露麵!管她會不會騎馬!

    這些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她心裏彎彎繞繞地瞎矯情,自己還真就不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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