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婉的長相屬於明豔大氣型,隻是似乎被皇宮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束縛狠了,大眼睛裏少了幾分靈動,整個人顯得溫婉可人。


    燕婉雖然三十多歲,但保養得極好,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


    比起年輕姑娘,多有幾分韻味。


    燕婉和練婧從相互看到的第一眼,兩人都是愣怔的。


    墨肅宵上前,激動地想要摟住燕婉,想到女兒還在一旁,生生忍住了,不安的搓著手。


    “婉兒,這是婧兒。”


    “婧兒,這就是你娘。”


    墨肅宵介紹完,緊張地看著兩人。


    畢竟從練婧出生後,兩人就沒有見過。


    宮裏的人隻知道原來盛寵的婉妃誕下一個死胎,後被皇上降為婉嬪,卻不知,那個死胎被送出了宮外,養在了墨肅宵的別院中。


    直到後來,練婧長大,有了自己的判斷,悄悄偷跑了出去。


    “婧兒……”


    燕婉剛喊出練婧的名字,眼淚就吧嗒吧嗒落了下來。


    她的女兒,十八歲了,這一別就是十八年。


    練婧無數遍想過母女重逢的樣子,也根據畫像想象過母親的樣子。


    但真正麵對,她還是愣怔得一時不知該說什麽,該做什麽。


    隻覺得眼睛澀澀的,漲漲的,有種想要流眼淚的衝動。


    自從懂事後,練婧就很少哭,所以縱使現在眼淚溢滿了眼眶,她還是克製住自己,並沒有哭出來。


    “婧兒,我的婧兒!”


    燕婉的情緒漸漸變得激動,上前一把抱住了練婧。


    淡淡的芳香在鼻尖縈繞,練婧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這就是母親的味道嗎?


    異樣的觸感從心底裏,絲絲縷縷的蔓延開來。


    整個身子由僵硬冰冷慢慢被溫暖包裹,心底裏似乎有什麽在變化。


    燕婉抱著練婧,哭得昏天暗地,幾欲昏厥。


    原來的她也是一個不拘節的江湖女子,十幾年的生活,把她的本『性』都快磨滅幹淨。


    練婧的雙手緩緩抱住了燕婉的後背,輕輕地拍著,無聲的安撫,眼淚也終於承受不住,落了下來。


    “娘……”


    低低一聲娘,讓燕婉由聲嗚咽,變成了嚎啕大哭。


    “婧兒,我可憐的孩子……”


    原來這就是有娘疼愛的感覺,練婧心頭暖暖的,好像窩在娘親的懷裏,永遠不出來。


    娘親的懷抱好溫暖,娘親的味道真好聞,很讓人安心。


    一旁的墨肅宵背過身去,也默默抹了抹眼角。


    他一個大男人也很是動容,他也想要上前將妻女擁入懷中,可他生生克製住了自己。


    燕婉和練婧都哭得眼眶發紅,才在墨肅宵的勸說下漸漸停歇下來。


    尤其是燕婉,眼睛腫得都快不能看了,可把墨肅宵心疼壞了。


    忙吩咐人準備熱水『毛』巾給她敷眼睛。


    燕婉一直緊緊拽著練婧的手,生怕她一不心跑了。


    相比起練婧經常舞刀弄劍的糙手,燕婉多年生活在深宮中,皮膚養得很嬌嫩。


    燕婉拉著練婧,滿是心疼和自責:“婧兒,你是女孩子,以後換迴女裝吧,你也老大不了,以前是爹娘不好,沒有照顧好你。


    雖然你是江湖兒女,不拘節,但咱們還是得有女孩子的樣子……”


    麵對喋喋不休的燕婉,練婧既是甜蜜,又是頭疼。


    她可不想自己未來像個大家閨秀一樣,扭扭捏捏的,生活在勾心鬥角裏,想想她就覺得頭大。


    可現在剛見到母親,要是她事事反對,又會傷了母親的心。


    練婧隻能點頭應和著。


    這邊的事情已經結束了,自己還得找個機會去找師妹。


    現在局勢越來越『亂』,自己還是親自守護在師妹身邊比較好。


    畢竟師父臨終前交代自己跟著師妹,保護好師妹。


    ……


    隨著東安國的皇權鬥爭落下帷幕,北疆的戰事也取得了勝利。


    北疆太子桃之夭夭,北疆皇室投降,由第二強國,一下變成了最弱的國家。


    失去的數座城池全部劃歸到天辰的版圖中,以後還要連年上貢,沒有個幾十年,是別想要再翻身。


    而逃跑的北疆太子,原來神秘又高大的天問大師,一下子成了北疆的罪人。


    戰事一結束,夏侯炎烈就想以最快的速度迴到連姝迪身邊,奈何,現在他身邊有太多人盯著。


    他不能把一絲一毫的危險帶給連姝迪。


    連姝迪現在已經九個月身孕了,不能發生任何一點意外。


    ……


    西平國,五皇子府中的暗室裏。


    天問一身黑袍,坐在君越的對麵。


    “嗬,天問大師,現在北疆降了,局勢對咱們很不利呀!”


    天問哪裏聽不出君越話中嘲諷,他心裏也正不滿呢。


    “五皇子殿下,若是西平當時出兵,或許現在的情形就不是這樣。”


    “夏侯炎烈的動作那麽快,誰也沒有想到,這麽短的時間,本殿沒法說服父皇出兵。”


    天問語塞,氣得在心裏暗罵君越王八蛋,心眼多。


    君越也在心裏冷笑,他可不會讓自己陷入天問一樣的困境中,背上千古罵名,讓西平徹底玩完,他又不傻!


    天問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寄人籬下,對君越再多的不滿,也隻能憋在心裏。


    “五皇子殿下,我這裏有一條消息,或許殿下會有興趣。”天問神秘道。


    君越挑了挑眉頭:“天問大師有什麽消息?”


    “夏侯炎烈的身份!”天問道。


    “夏侯炎烈的身份,他不是天辰戰王?”


    “嗬,五皇子殿下都可能是煞血教主,天辰戰王又何嚐不能有其他身份?”天問笑意盈盈地反問道。


    這個消息還是石康陌在被練婧的追殺的途中無意發現的,當時他聽了也很震驚。


    一邊跟夏侯炎烈正麵迎戰,他也暗暗派人去查,終於是讓他找到了蛛絲馬跡。


    他的那個廢物徒弟,總算做了點像樣的事。


    君越沉默不語,突然,瞳孔陡然瞪大:“你是說,他會是――邪君?”


    “五皇子殿下真是聰明,現在夏侯炎烈被人追殺,雖然戰事結束,但他一時半會也迴不去。


    如果我猜得沒錯,龍鳳戒應該是在邪冥殿那個女人的手裏,咱們現在殺到邪冥殿,一定能手到擒來。”


    君越沉默了好一會,眼中迸發出精光,兩人相視一眼,眼中的神『色』不言而喻。


    ……


    邪冥殿中。


    已經快要臨盆的連姝迪每天除了吃和睡,最多的就是讓段蓉和雨『露』扶著她在院子裏走走。


    她懷的是雙胎,古代又沒有刨腹產,她必須把身子調理到最好,盡力確保生產時萬無一失。


    但不知道為什麽,她最近除了胸悶之外,還老是覺得心慌。


    事情一直按照她和夏侯炎烈的計劃進行著。


    天辰,南邑,東安,北疆都已經沒有大礙,唯一一個西平,已經翻不出什麽浪花。


    宋臻和練婧都來信,他們手頭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隻要他一個需要,就會帶著人趕過來。


    “主子,你已經走了兩刻鍾了,歇一會吧。”段蓉勸道。


    “姐這是奴婢新做的糕點,姐嚐一嚐味道怎麽樣?”


    雨『露』端著糕點高興地走過來,放在了連姝迪旁邊的石桌上。


    連姝迪接過雨『露』遞來的帕子,先淨了手,這才撚起一塊糕點,將糕點塞進了嘴裏。


    “嗯,味道的確不錯。”


    連姝迪隻是吃了兩塊,便住了口。


    從七個月半後,連姝迪就開始刻意的控製自己的飲食。


    孩子太大不利於順產,所以,她在保證自己和孩子健康的情況下,不會貪嘴吃太多。


    段蓉和雨『露』被連姝迪洗腦得很成功,但還是會想方設法的給連姝迪做好吃的。


    不過,每次連姝迪吃不完的,都進了他們的肚子裏。


    連姝迪吃了糕點,有些犯困,段蓉和雨『露』忙攙扶著她迴屋休息。


    段蓉和雨『露』剛伺候連姝迪躺下,出了房間,墨雅急匆匆找了過來。


    “墨雅姐姐,你找主子有什麽事嗎?”


    段蓉見墨雅一臉著急的樣子,擔心地詢問道。


    墨雅看了看緊閉的房門:“主子睡下了嗎?”


    “剛睡下。”雨『露』答道。


    墨雅的神情糾結了一下,似乎在掙紮該不該在這時叫醒連姝迪。


    “段蓉,主子讓你準備的『藥』粉在哪裏?”


    “都在『藥』房裏,墨雅姐姐,是出什麽事了?”


    “雨『露』,你去把主子叫醒,段蓉,你快去『藥』房拿『藥』,邪冥殿被包圍了!”墨雅麵『色』凝重地道。


    他們都知道會有這一天,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麽快,那些人真是厲害。


    連姝迪最近的瞌睡都很輕,稍微點的響動就能把她吵醒。


    幾乎是雨『露』剛一推開門,連姝迪就醒了過來。


    “雨『露』?”


    連姝迪輕喚了一聲。


    雨『露』忙快步上前:“姐,你醒了?”


    “怎麽了?是誰來了?”


    “主子,是屬下來了。”墨雅的聲音隨後響起。


    連姝迪在雨『露』的攙扶下,從床上起身。


    “發生什麽事了?”


    “主子,邪冥殿被包圍了!”墨雅凝重地道。


    “還是被發現了嗎?”


    連姝迪『揉』『揉』眉心,有些頭疼,她現在就是個大累贅,還是個不能有半點事的累贅。


    “打起來了嗎?”


    “還沒有,屬下們掩護主子,還是盡快離開吧。”


    “不!”


    連姝迪堅定地搖頭。


    “無論去到哪裏,都會被追殺,我現在不能奔波勞累,隨時可能會臨盆,你們必須守住邪冥殿。”


    墨雅看了看連姝迪的肚子,也是一陣提心吊膽。


    “屬下定會誓死守護主子和主子們。”


    “把『藥』粉塗在兵器上,他們敢攻進來,一個不要放過!”


    “是,墨雅說罷,轉身出去了。”


    很快,墨諺墨雅幾人都守在了連姝迪的院子裏,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除了夏侯炎烈帶走的冥一冥二,邪冥殿裏,還有冥三和冥四守護著,連姝迪還是很放心的。


    段蓉拿來了不少『藥』粉,每個人身上都背了一個包袱。


    連姝迪淡定地喝著茶,笑道:“你們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邪冥殿作為這個大陸的第一勢力,哪裏是說倒就能倒下的。


    “主子。”墨雅還是板著一張臉。


    “傳信給他們過來吧,相信烈也會很快迴來。我們隻要守到他們來就沒事了。”


    連姝迪盡量讓自己放鬆下來,她此時要是太過緊張會宮縮早產,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她一定要穩住。


    “主子,你要是累了,迴屋再歇一會,是屬下魯莽了。”墨雅慢慢讓自己鎮定下來,有些抱歉道。


    “沒事,左右也睡不著了,我坐一會。”


    外麵隱隱約約傳來打鬥聲,也是連姝迪耳力驚人。


    連姝迪知道,冥三冥四肯定是把人引到了遠處。


    大約半個時辰後,外麵的打鬥聲停止。


    冥三匆匆來到後院,恭敬地單膝跪在連姝迪跟前。


    “主母放心,外麵的人除了幾個頭領逃跑,其他的已經全數殲滅!”


    “嗯,辛苦你們了。”


    “屬下們保護主母和主子,不辛苦。”


    “需要什麽傷『藥』盡管來取,你安排好,他們既然知道,就不會隻進攻一次,還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我現在走不了,你們必須守住!”


    “屬下知道,就是拚了屬下這條命,也會守住邪冥殿。”


    “好了,下去吧,段蓉,你跟著去幫忙處理傷員。”


    “是,主子。”


    天問和君越君嫿駐紮在邪冥殿三十裏外的山包上。


    派出去的人,沒有一個人迴來,三人的麵『色』都很是凝重。


    “我倒是差點忘了,那個女人還有一個身份,是夜刹神醫!”


    君越譏諷地笑道。


    “哥哥,他們的兵器上都塗了『藥』,咱們的人半點討不了好,消息已經泄『露』出去,夏侯炎烈恐怕會加緊趕迴來,到時候,咱們更沒有勝算了。”


    君越邪魅的臉上勾起一個詭譎的弧度:“他們就是銅皮鐵骨,我也一定要剮下他們一層皮,加快讓消息擴散出去,既然搶不了先機,咱們就等上一等。”


    “五皇子可是有什麽好辦法?”


    君越看向天問師徒二人:“本殿覺得下一場戰鬥,或許可以讓天問大師和貴徒去試試。畢竟接下來要打車輪戰,相信以大師的師徒的實力,一定能讓邪冥殿的人吃一吃苦頭。”


    天問差點想要一把掌拍在君越臉上。


    明知道危險還讓他們去,說好的合作,卻對他有所保留!


    君越看出天問有些生氣,安撫一笑道,無聲的吐出兩個字。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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