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玉芙的未婚夫,許丞聞,笑著死在她的靈堂之上。


    溫城傳起一個流言,胡玉芙不甘寂寞,不願意一個人獨往冥界,在第七天,帶走了深愛她的許丞聞。


    許丞聞是許家獨子,一時間許家父母無法接受,許母更是在聽聞之後,昏厥在床上,至今還未醒,許父閉門操辦他的喪事。


    胡家除了送還屍體的時候去了許家,之後便緊閉門庭,卻還是在流言蜚語之後被人指指點點,原本同情胡老爺中年喪女的人紛紛轉了話頭,道胡玉芙心思惡毒死後還要找人陪葬。


    薛蓮在聽聞這消息的時候暗道不好,竟然讓惡靈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又殺了人,而且,杜三和應缺去找了正司宮的人,至今未歸。


    因為薛蓮早就跟孫少遊約好了要去黃亭巷,薛蓮私心想要帶阿迴去,讓他看看那副畫到底有什麽名堂,而昭明自出門後至今還未有蹤跡,便就隻剩下孤青和潮南了。


    潮南卻是意外的想要和孤青一起行動,希望能夠幫助他們早日除掉那惡靈,潮南這樣說,看來是對昨日的事情已經是釋懷了,薛蓮也便讓孤青帶著他去尋杜三和應缺,自己則帶著阿迴去赴孫少遊的約。


    日頭升起,烏流和池秦桑坐在客棧的樓下,就在靠窗的位置,池秦桑探著頭看著街上走過的人,嘟囔著,“怎麽都這個時辰了,還不來啊?”


    烏流心平氣和的端著茶,摸著胡須道:“不必急躁,杜先生既然答應過我們,自然不會糊弄我們的,秦桑,稍安勿躁吧。”


    池秦桑揉著腦袋不耐煩道:“這今日又死了一個,再這麽拖下去,怕是全城的人都要死光了。”語氣雖然衝了些,但還是充滿了擔憂。


    今日得知城中又死了一人,烏流聽到這消息時茶杯都摔了一個,雖然現在麵上還風平浪靜,但是池秦桑也知道烏流心中也是心急如焚。


    不知等了多久,烏流茶杯裏的茶都喝完了,才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從街角走來,走近了池秦桑才發現不是杜三和應缺,拍了拍烏流一下,道:“怎麽今日來得不是他們了?”


    烏流也愣了一下,走近的是孤青和潮南。


    進了客棧,池秦桑像個爆竹似得,劈裏啪啦的蹦出幾句話,“怎麽是你們啊?杜先生和應缺怎麽沒來?不是說好今日還要去胡家的嗎?今日胡家又死人了,怎麽來得這麽磨磨蹭蹭?”


    一串連珠炮轟下去,孤青還是臉色都不帶變得,潮南還是那副好好先生的溫和樣子,抱著懷裏的小靈,聽完才說話,“我們兩人這次是來找杜三和應缺,昨日他們不是來找你們了嘛,卻是一直未迴百明客棧。”


    烏流微皺起眉頭,池秦桑覺得莫名,道:“昨日去了胡家之後,我們便分開了,約定今日再去胡家,我們一直在等他們,我們還奇怪他們怎麽還沒來呢。”


    “這樣嘛....”潮南聽完池秦桑的話,沉吟了片刻,照池秦桑這麽說,杜三和應缺與他們分開之後,便沒再找過他們了,隻是約好了再去胡家,現在卻是失去了蹤跡。


    烏流緩緩開口問道:“既然如今杜先生和應缺失了蹤跡,那麽今日的胡家之行,不知道兩位可否要隨我們前去?”


    杜三和應缺失了蹤跡,但是這件事還是要查下去,烏流不管是誰都好。


    潮南看了看孤青,卻見孤青微微頷首,便道:“既然如此,還請兩位帶我們前去。”


    烏流和池秦桑空等了這些時候,見兩人應了下來,也就刻不容緩的動身。


    胡家大門口,偶爾路口的人群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說著胡家是什麽不祥之家,還有些不懂事小孩扔了些爛菜葉子在門口。


    烏流上前敲了敲門,大門開了一絲門縫,隻露出一雙眼睛,後麵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誰呀?”


    烏流聽到聲音,應道:“胡管家,是我們。”


    胡重透過門縫,看到烏流,便開了門,放了他們進來,看到孤青和抱著貓的潮南奇怪問道:“烏宮司,這兩人怎麽不是昨日那兩位?”


    烏流咳了一聲,解釋道:“昨日那兩位被我派出去做別的事了,這兩位是剛迴到我身邊的。”


    胡重也隻是問了一下,沒再深究,帶著烏流幾人去了大堂,請他們稍等片刻。


    烏流看著偌大的胡家,走動的下人隻剩下了兩三個形單影隻的,和昨日大相庭徑,問道:“胡管家這是?”


    胡重順著烏流目光望去,目光哀戚,道:“這幾日胡家連連出事,府中人心惶惶,說是我家小姐還會出來索魂,老爺索性將那些嚼舌根的下人打了出去,剩下的那些人,老爺說想留下的就留下,不願意留下的都放出府去了。”


    烏流也便沉默了,人言可畏啊,隻是可憐那無辜的胡玉芙,人已經去了,還要被這般詆毀,她生前既不是囂張跋扈的富家千金,也不是作踐下人的那等心狠主子,相反胡家上下在溫城都有善名,隻是如今怎麽會落得這般下場,烏流暗暗在心中唏噓感慨。


    胡重引著幾人在大堂坐下,拱了手道:“之前烏宮司想要詢問的事,我已經派人從鄉下把人接來了,還請烏宮司稍等,我去將我家老爺和那兩位請來。”


    烏流點了點頭,落座的幾人都安靜的等待著。


    沒一會,便見胡老爺出現,胡重和另一個下人扶著兩個很是年邁的老人進了大堂,是一男一女。


    胡老爺在堂上坐下,那兩位老人也被扶著上了座位,那位老婆婆似乎是眼睛不太好,兩隻手摸著椅子扶手才慢慢坐下去。


    胡重道:“這兩位是如今還知道老夫人那件事的老人,李婆婆和周老爺子。”


    老爺子剛坐下便重重的咳了幾聲,胡重忙叫人上了熱湯,周老爺子啜飲了幾口,才緩過來,道:“真是抱歉,老頭子如今身體不佳,汙了老爺的耳朵,驚擾了老爺,真是罪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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