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老爺和胡夫人十幾年前也是溫城人人豔羨的一對恩愛夫妻,後來胡夫人因難產而亡,隻留下女兒胡玉芙,胡玉芙從小就是被胡家寵大的,是胡老爺的掌上明珠,人人皆知。


    胡玉芙生得和她母親很像,容貌清麗,溫婉和善,沒什麽被寵愛的壞脾氣,十六歲的時候便有許多人家上門提親,胡老爺因為疼愛女兒,挑挑揀揀也沒找到滿意的女婿。


    胡老爺也曾詢問過女兒,可有心上人,畢竟是唯一的孩子,胡老爺也希望她能嫁給自己喜歡的郎君,胡玉芙並未有意中人,唯一的喜好是詩書,便言自己欣賞腹有詩書氣自華的男子,所以胡老爺便在城中擺下招親擂台。


    可惜,親事定下了,胡玉芙卻意外喪命。


    胡玉芙死時手裏握著一枚並蒂荷花玉佩,杜三舉著那枚玉佩,詢問胡老爺,“我聽聞這枚玉佩是你母親的定親之物?而且當年是一對,你母親退了親事把玉佩拿了迴來,那麽這枚是胡家的,還是男方家的,另一枚在哪裏?當年定親的是哪一戶人家,姓什麽?”


    胡老爺聽到杜三的問話,答道:“這...我也不太清楚...我知道的就這樣這一枚,而且在母親死後就收到倉庫裏了,似乎從我記事起我從未見過母親佩戴過這枚玉佩,至於是什麽定親之物我並未聽母親提起過,是我年幼的時候聽一些胡家的老奴仆說起過,大抵是真的吧。至於這玉佩,玉芙手裏的那枚我曾叫管家去查過倉庫,確實是我母親的,你所說的人家我並不知道,畢竟那時我還未出生。”


    看來胡老爺對於這枚玉佩真的知之不多,不過照這麽看,他母親並未在他麵前說起過自己曾經退過親的事情,但是他不知道,那些曾經服侍過他母親的奴仆應該會知道。


    杜三道:“那麽那些知道這件事的老奴仆還有人在世嗎?”


    杜三這麽一問胡老爺愣了一下,他轉頭看向管家胡重,胡重的父親和爺爺也曾經是胡家的管家,他隻知道那些上了年紀的奴仆會被下放到胡家的田莊,至於其他的都會由管家處理。胡重看到老爺的目光,站出來道:“胡家年邁的奴仆都住在田莊裏,想要知道哪些人曾經服侍過老夫人,要到莊子上去盤問,如果幾位能等上一天,明日,我便能將知道的人帶到溫城中來。”


    胡重這麽說,幾人都讚同的點了點頭,畢竟是胡家的奴仆,他們插手不太好,而且這管家的意思是把人帶過來由他們詢問,不是由胡家來做這件事,再將問到的信息告知他們,胡家難道不怕他們問出什麽不該問的事情嗎?


    胡老爺扶著刺痛的額頭,紅著眼睛,“胡重,盡快把人帶來吧。”然後對著烏流幾人道:“希望幾位能踐行諾言,早日查出玉芙的死因,也算是...也算是我能為她盡的最後一點心意...”


    說到後麵,胡老爺言語都哽咽了,他的女兒今年才十七歲,不久之前,招親擂台結束,女兒羞怯的誇著那位拔得頭籌的公子,對自己的婚事滿心歡喜,那日開開心心的去看自己的嫁衣,還說要給他帶點心迴來。


    哪成想....哪成想,女兒一去不迴,接到找到屍體的消息時,他眼前一黑,勉力扶著桌子才沒有倒下去,怎麽...怎麽會這樣,城主府將屍體送到門口時,他顫抖著手揭開白布,看著女兒慘白死灰的臉,終於還是倒了下去。


    胡老爺雙手緊緊扣著椅子的扶手,咬著牙,眼睛裏的紅血絲深了幾分,不管是誰,不管是誰,他都要找出那個殺了玉芙的兇手,將他千刀萬剮,給玉芙償命。


    烏流眼見著胡老爺說起女兒,悲痛的難以自抑,杜三見狀也不再問了,收好玉佩,望了烏流一眼,烏流也就站起身來,向胡老爺告辭,他捂著眼睛,擺了擺手,胡重見狀代他將烏流幾人送了出去。


    胡重在門口送幾人離開,卻見一個孝服的清俊公子,見到胡重上前行了一禮,急切道:“胡管家,可否讓我見一見胡老爺。”


    胡重見到他,長歎了一口氣,“唉,許公子,你這又是何必呢?”


    許公子聽胡重那麽說,低著頭慘然一笑,道:“胡管家,今日是她的頭七,你就讓我進去吧,再怎麽樣,她也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也該為她守靈。”


    烏流等人還未走遠,看到那公子上門,停下了離開的腳步。


    原來他就是之前胡家招親文會的頭名,和胡家小姐定親的男人,許丞聞,一身孝服,臉頰略有消瘦,眼下泛青,看來這些日子也過得不好啊。


    胡重卻依舊不為所動,耐心的勸著他,“許公子,你便當做你與我家小姐有緣無分吧,老爺心善,是不想你背上一個克妻的名聲,你也該明白他的苦心,何苦還要再往胡家湊呢,走吧,走吧。”


    胡重擺手讓許丞聞快點離開,許丞聞聽了胡重的話,轉身離開,胡重鬆了一口氣,正準備進府,卻見許丞聞並未走遠幾步,就站立在胡家大門前,撩開衣擺直直跪了下去,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是那日招親文會,他奪得魁首,胡老爺親手寫下的婚書。


    把婚書放在身前,許丞聞跪在門前,高聲道:“今日是我未過門的妻子玉芙的頭七,懇求嶽父大人讓我進去為她守靈,也不枉我和她夫妻一場。”話音一落,許丞聞重重磕了一頭,撞在堅硬地麵上,砰的一聲,抬頭時額頭就紅了一片。


    “求嶽父大人讓我進去為她守靈,全了我和她的一場緣分。”又是一聲重重的磕頭聲。


    “求嶽父大人讓我進去為她守靈....”每喊一聲,許丞聞便磕一次頭。


    十數聲後,許丞聞額頭已經磕破了,胡重站在一邊去拉他,他卻仍然不管不顧的,一聲大過一聲,磕得頭破血流,胡重拉不住他忙叫守門的下人去叫老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玉家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溪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溪橋並收藏玉家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