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思嫻走出了自己的房間,已經喝過水的常冬青閉目養神的躺在床上,將所有缺失的信息綜合的進行整理。


    現在,王少榮的事情基本上不會有大的阻礙,按照目前的態勢,林立群想借用自己和日本人的手來對付丁墨山。所以講王少榮禁閉起來,未嚐沒有保護的意思。


    等到李思嫻打完電話以後,林立群來了以後估計這件事情不難辦。


    這樣的話,就會有個人幫助自己跑腿。最近幾天龍澤平太郎就會來到上海,到時候他的從日本和歐美的物資,就可以通過香港,源源不斷的輸入到內地。


    想到這邊,他還記得自己有件事情沒有做,就是在上海的那些還滯留的歐美商人這塊還是沒有對接上。今時不同往日,現在沒有了青浦碼頭的優勢,以前的那些悄咪咪的將貨物倒進來的事情是不能再繼續了。


    勢必在租界那邊能夠開個口子的話,將更利於自己的計劃。


    “少榮,出來就好。很多的事情太麻煩,手底下還是缺少能獨當一麵的人物。”


    常冬青躺在床上,在那邊胡思亂想。


    “你滴,什麽的幹活?這邊不是你來的地方,你滴快快滴離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丁毅別擋在醫院的門口,為了保證常冬青一杆漢奸的安心養病,這次日本人也是下了血本了,這個陸軍醫院是從來不對外邊開放的。現在在影佐昭幀的斡旋下,也是放了他們進來。


    而他隻不過是日本人手底下的親日電台的經理,當人這些日本兵不搭理他,自己磨破嘴皮子也沒有用。


    昨天的損失實在是太大了,也不知道站長是怎麽想的?那些都是國府的精銳,很多的人曾經參加過上海的戰鬥,本身能活下來就是精英。但是卻被拜拜的用在了這個地方。


    想起昨天站長鄭川在事情發生後和自己的談話,他的心中也是無奈。


    “丁毅兄,你別怪我心狠,我也知道這些弟兄們身經百戰。你說說咱們這麽點人,要麽被送到周邊的忠義軍,剩下來的全在咱們上海站潛伏,可是上司的命令我不能不聽,你可以知道我們科長現在的日子難過,老頭子就是想讓我們頂在前麵給二陳點顏色看看,我不得不做出犧牲。”


    丁毅知道麵前的這個站長,也是曾經在戰爭的時期和大家共過患難的人,手底下那些犧牲的人很多都是他的老部下,但是現在當著自己的麵說出來,也是對自己非常信任的。


    “站長,我知道這些,瓦罐不離井口破,大將難免陣前亡。我們當兵了,就難免馬革裹屍,這點其實大家都是有著準備的。可是我們就這樣無畏的犧牲,不是因為殺敵,而是死在為了內部的爭鬥上邊,這都他麽什麽時候了,大家就不能精誠團結,做點事情嗎?”


    他和鄭川的心思是一樣的,都是純粹的軍人,雖然沒有什麽好命。不能正麵的和日本人幹,當上了別人眼中的狗特務,可是在軍事統計調查科這邊,他們還真的沒有來得及和紅黨那邊發生衝突。所以,抵禦外敵的心思還是有的。


    “科長也是無奈,隻能委屈這些兄弟們了。不說了,這次的事情我已經上報給了金陵方麵,不能讓兄弟們流血又流汗,一家老小的失去了經濟來源,咱們雖然也是有著腐敗,我是和科長說了,這些是賣命錢,不能讓那些家夥喝兵血。能走的也隻有這麽多了,等到打走了小日本,我們再想辦法給兄弟們證明吧。不過,可惜這次的魚撈的不大,這個七十六號越來越難對付了。”


    鄭川也是無奈,本來認為上海這邊是個大都市,是上邊的老長官可憐自己這麽多年的鞍前馬後的辛勞,給自己安排個享福的地方,可是日本人卻來了這麽一出,自己也是退無可退。


    聽到他這麽說,丁毅的心中也是想到了今天知道常冬青是日本人和七十六號當中被任職為聯絡官的事情。因為七十六號的人很多是來自黨務調查處那邊的叛徒,他們這些人對待軍事統計調查科從來都沒有手軟的時候。


    在這種情況下,抓捕過程中直接用上最酷烈的手段,能當場擊斃的就當場擊斃。不行的,也就是將對方折磨而死,可以說為了情報不擇手段。


    而軍事統計調查科那邊因為成立的時間比較短,而且執行的很多是軍事任務,所以想滲透或者潛伏到七十六號就非常的麻煩。哪怕是進去了,也會被原來黨務調查處的家夥針對。


    丁毅思考了半天,他在猶豫自己是不是把常冬青的情況告訴給鄭川,主要是他不明白常冬青現在的心態,是不是真的和日本人一條路走到黑了。


    鄭川自說自話,看到丁毅有點走神,隨即臉上有了不愉的神色:“老丁,老丁。我和你說話,你在想什麽?”


    丁毅正好在這個時候反應了過來,自己剛才的行為有點唐突了。


    “我想,其實我在現場的時候看到了我一個很久以前的老朋友。”丁毅唄這麽一打岔,馬上的覺得這件事情還是要說的:“其實昨天的那個酒會,我們情報是有錯誤的,並不是日本要有什麽行動,而是為了迎接一個人。“


    “一個人?什麽人?我沒有聽說你還有日本朋友啊。”


    鄭川感覺很疑惑,丁毅在外邊的時候時刻和所有人保持著距離,雖然醒獅當中很多的人是日本人偽裝的,但是在商務上邊還是丁毅在外邊當門麵,他是很少有著互動的。


    “中國人,此人叫常冬青。以前是醒獅的創始人,最後家中突遭橫禍,最後心灰意冷的去日本留學,但是昨天在現場的那場酒會其實是他的歡迎酒會,他代表外務省和汪季新的特使來上海談與七十六號的收編工作的。“


    丁毅想了想,繼續的說到:“我們的人當時襲擊的時候,他正在和我談話,被流彈集中,我當時就在身邊?”


    “常冬青?常冬青?常……這個姓氏比較少,我們曾經在碼頭那邊的暗線有消息說過,這個人還是有點背景的,當時的生意做的很大,我來的時候準備要找他化緣,可是沒有想到此人不在上海。可惜了……”


    鄭川來上海的時間是在常冬青到日本以後,所以兩個人沒有交集。但是並不妨礙他對這個人的興趣。


    隨即問道:“那麽個人,倒是不大不小的挺合適,現在的情況複雜,殺這樣的一個漢奸,沒有什麽震懾力啊。”


    “不是殺他。他的父親是當年的孫先生的機要秘書,看不慣常凱申的所作所為然後隱居上海,而常冬青是他家的老二。並且,並且這個常冬青曾經在黨務調查局上海站的督查科呆過,據我知道的情報,此人還曾經參與編撰過的《特工手冊》也是我們現在用的教材。”


    雖然常冬青沒有和丁毅說過這段經曆,但是作為後來被訓練成軍事統計調查科的丁毅,還是曾經在無意的時間在訓練的教材上邊看到過常冬青的名字,他還專門的查了下,常冬青的來曆。


    “是他,我說這個人怎麽這麽熟悉?你是什麽意思?你不會想到讓他給我們工作吧。這個簡直是胡扯蛋。”


    鄭川現在摸不清丁毅的想法,以為是想策反常冬青。


    “這個倒不是,我現在不確定他的心思,但是根據昨天的接觸,我看他對我還是非常的念舊的。本來我是有機會殺他的,但是我想想,我們是不是可以利用上這個關係,最起碼沒有現在在情報上邊這麽閉塞,甚至我們還可以有限度的投放鼴鼠進入到七十六號當中。“


    丁毅講出了自己的計劃,這個也是他剛才想到辦法。


    “招啊!老丁,你真是我的福將啊!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些,這個事情要是辦成了,你就是大功一件啊。一掃我們在上海局勢的不利,甚至能直接影響到老頭子對咱們軍事統計調查科的態度。”


    鄭川現在是興奮了起來,昨天的刺殺損兵折將,現在他是有理由的向著金陵總部那邊要錢,要人補充這邊的力量。


    帶著愉快的步伐,在整個的屋子轉著圈子。一會表情興奮,一會搖搖頭,覺得自己的辦法不是很好。


    半晌:“老丁,咱們兵分兩路。我這邊快速的去金陵那邊向著戴科長進行當麵匯報,並且全麵的搜集這個常冬青的所有資料。製定下步的計劃。你剛才說這個常冬青現在還在醫院,你明天去看看他,拉拉關係。人在這個時候是需要關懷的,我們要抓住這條線。”


    “我去?這個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去了以後,他要是起疑心怎麽辦?你要知道他也是曾經受過這方麵的訓練的。”


    丁毅倒是不怕死,可是現在好不容易有著這條可以用的線,他不想這麽冒冒失失的給自己弄斷了。


    “去,沒事。什麽都不要說,就是單純的敘敘舊。咱們不著急,有的是時間。現在金陵那邊的交通不方便,但是我有秘密的渠道,我會很快的迴來的。”


    當夜,兩個人商定了對待常冬青的計劃,才有了現在的情況。


    丁毅什麽都準備好了,可是唯一沒有算計到的就是這邊的安保是實在是太嚴了,他進不去也是一籌莫展。


    “這邊是什麽情況?不知道這邊是醫院,還在這裏吵吵嚷嚷的?”


    就在丁毅無可奈何的時候,一個男子渾厚的聲音傳遞了過來。


    “報告中尉,這位先生要去見聯絡官,但是你宣布過,任何人不準接觸受傷人員,所以我沒有放他進來。”


    站在那邊的日本兵轉過身體,看到河穀正雄和一個帶著眼睛的老土女人站在自己的身後。隻能如實的匯報著情況。


    “你滴是什麽人?”河穀正雄的中文不是很好,隻能是簡單的華夏話。


    而站在他身邊的李思嫻是昨天看到常冬青和丁毅兩個人談笑風生的,甚至在槍響以後,也是這個人將常冬青抱起來隱藏在安全的地方。


    隨即低聲的在河穀正雄那邊說了些什麽。


    丁毅也是知道對方的身份不簡單,雖然不熟悉。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當時的酒會現場他見過。在特工訓練中有一項短期的記憶訓練,能短暫的將見過的人麵容記在自己的心中。


    這個也是為了防止在跟蹤的時候,同樣出兩次臉孔的人,開確定身份。


    連忙機緊的掏出自己的證件,遞給了河穀正雄。


    “我是醒獅廣播電台的經理,昨天也在現場。我和聯絡官是舊相識。昨天他受傷送到醫院以後,我就很擔心,今天休沐,我想來看看老朋友。請長官給個方便。”


    河穀正雄本來是陪著李思嫻打電話的,也有著監督的目的,正好這件事情辦完了,而且他在日本的時候在特高科那邊是見識過常冬青的那種氣勢的。


    這次被安排到了七十六號任職成為日本憲兵的領隊,他又看見常冬青成為自己的上司,所以帶著崇拜,也帶著畏懼的想和常冬青親近。


    揮揮手:“搜身,不好意思丁先生。這邊有這邊的規矩,委屈你了。既然有李小姐認識你,那我就帶你過去,但是你要在門外等著,常先生至於見不見你,我還需要詢問他本人的意見。”


    常冬青看到河穀正雄和李思嫻一起進來,知道電話已經打完了,按照自己的時間估計,林立群這邊應該很快的能過來,王少榮的事情能很快解決。


    “常君,我們影左將軍也很關心你,剛才知道你醒了以後,我這邊也給他去了電話,但是他現在不在上海。希望你能夠諒解。”河穀正雄恭謹的說到。


    “沒事,我知道影佐君有重要事情要辦,我能理解。”


    “嗨,我知道了,不過我在外邊看到有個叫丁毅的先生說是你的舊識,他想見你,不知道……”


    “老丁來了?還在等什麽,讓他進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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