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你可以將要采購的清單給我。其實很多的東西在國內還是能買到的。但是這麽大的量,我不能確定商行那邊能不能滿足你的需求。“


    當常冬青心中有了計較以後,也是貿然沒有全部答應下來,隻是試探著說道。


    “賢侄,這個我也知道。但是具體的清單我還是需要整理,這個等到靜子有了規劃以後才能和你溝通。這樣吧。你們小年輕多聊聊。我是老了,精力不行了。你們商量著來,反正靜子也是要繼承我的衣缽的人。”


    齋藤武夫本來是想拿這件事情作為以後能夠鉗製常冬青的把柄。一個在抗戰中為敵方籌措物資的漢奸,在人人喊打的情況下那麽也隻能尋求自己的保護了。


    “也行,感謝伯伯給我掙錢的機會。我這邊會盡力的協調,一定會認真的完成。其他的東西我能力夠的我盡量,不行的話我會找別人幫助的。有錢大家賺,這樣才能生意興隆、”


    “滑頭……”


    “這個家夥還是真機警。”


    同樣的兩個評價在齋藤武夫還有齋藤靜子的心中湧現出來。


    “冬青哥,沒事的。我會努力安排好協助你的。父親大人,看現在的時間不早了,我已經安排了廚房在做料理。”


    “還是靜子想到周到,冬青來,和我手談一局可好?”


    就在常冬青在隨著齋藤武夫走進齋藤家的私宅的時候。


    特高科那邊的鬆井圭一正在向著影佐昭禎匯報著情況。


    “大佐,這些是我們最近調查的豐田汽車的報告。加上以前的車輛,還有著現在的生產。市麵上這種車簡直太多了。”


    “國民車,國民車。這些資本家就不能有些創意?現在帝國剛收服了三省。資本家們就開始跳出來,以為手中有錢了,就開始造這些奢侈品。難道他們不知道帝國的坦克還有軍艦都沒有鋼鐵和油在征戰。“


    影佐昭禎和土肥原賢二兩個人的不同就是出身的問題。影佐昭禎是落魄武士家庭,而土肥是個貴族。所以他非常的嫉恨那些資本家的貪婪。


    “大佐,這些車輛太多了。我怎麽查?就是我們特高科的所有人手都用上也是不可能的事情。都怪那個常冬青給我們弄那麽大的工作量。”


    鬆井圭一不放過任何一個扇陰風點鬼火的機會,他的眼睛當中根本就充滿著對華夏人的不屑。


    “鬆井,你要知道,堡壘都是從內部突破的。華夏那麽多的人口,你覺得我們能真正的統治他們?華夏五千年的曆史,一直在輝煌的頂端。現在隻不過是病了一段時間,要是給他們休養生息的機會,以後失去籌碼的是我們。你的那些小心思我知道,但是作為常冬青這樣的人,我希望你能擺正你的態度。”


    作為自己看好的後輩,鬆井圭一一直是影佐昭禎培養的目標。自己不和軍部的人在一起,緊靠著外務省這邊。也是手中沒有著可以用的大量的人才。隻能自己用心的培養。但是鬆井圭一對常冬青的偏見實在是太大了。他都想將這個家夥給外放出去。


    “怎麽會?大佐。自從甲午我們賭對了國運。帝國是人才輩出。現在你看連三省那邊都已經被我們占領。我們遲早控製華夏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鬆井圭一的不屑,甚至帶著輕視的神色,是這個時代的主流言論,也是大的環境造成。


    “以前有匈奴,有契丹,有蒙古……你現在看看這些民族都在什麽地方。我的話也是最後一次和你談論常冬青。現在你知道知道做好手中的事情就好了。現在這個家夥在幹什麽?我雖然當麵三令五申的命令不準監視常冬青,但是鬆井,你不是個安分的人。說吧。”


    影佐昭禎知道自己這個手下的德行,他在常冬青麵前惺惺作態,但是並不是能夠放心常冬青的行蹤。一個是鬆井圭一說過的常冬青曾經在黨務調查處工作過。不是為了其他,隻是正常的疑心病而已.


    二來,也是擔心這樣的家夥被別人看在眼中。常冬青的能力真心的不錯,最起碼在特高科這邊,比自己的手底下的那些蠢貨好用。最重要的他是中國人,能夠從視角之外看問題,不會給日本的體製束縛。


    最後就是他是正宗的華夏人,這個非常的重要。日本人說是研究華夏人,但是思維方式還是正宗的華夏人不一樣。作為以後了解華夏思維的智囊,他當然希望能夠有人給自己出主意。


    鬆井圭一被叫破了心思,知道影佐昭禎是任何人都不會相信的。自己的身邊充滿著無數的眼睛。


    隨即說道:“剛接到的消息,常冬青今天去了齋藤武夫家的私宅。看樣子司機也被請進去了。他們要在裏邊待上很久。這個家夥簡直是苦行僧,上次在現場走了以後,就在學校和家中兩點一線。偶爾的幾次出去,也是和那個德國人進行茶會。”


    “你說的是左格爾?這個德國人現在是紅人啊。上上下下的要員都要交好的存在。常冬青的那批貨讓他賺了不少。我們正在和德國人進行談判,這些白皮豬是貪婪的存在。也就別得罪了。齋藤家的老家夥,估計也是想分杯羹,世交加上女兒,他還是真舍得。”


    隨即放鬆了自己的念頭,繼續的說道:”那個茂木虎太郎等傷養好了以後,給我打發到梅花會的訓練班去吧。這個家夥毛病很多,但是最起碼沒有撒謊。有野心的家夥,我們也是要給機會的。這件事情你去辦吧。“


    說完,也再也沒有抬頭,隻是在那邊用心的看著麵前的卷宗,麵色冷漠的讓鬆井圭一也是猜不到他的心中在想什麽。


    看到這樣的情況,副官也是知道現在自己不好打攪,他的心中知道影佐昭禎對自己監視常冬青已經產生了不滿,不然今天不會問他監視的事情。


    擦擦額頭上的冷汗,伴君如伴虎。他不認為自己能夠忤逆上司的命令。隨即悄悄的告退,現在去撤掉監視,別自己給自己找事情。


    常冬青拿到齋藤家的物資采購清單的時候,是在一周以後。


    “靜子,你還跑一趟幹什麽?直接找個人送來就好。我這邊就發電報讓上海那邊籌集物資就好。來,坐下來。是要茶還是咖啡?”


    在自己的家中接待齋藤靜子,是早就在電話中約好的。


    他沒有想去弄什麽辦公室,自己的活動範圍不大,也沒有必要在日本這邊設立分行的必要。


    “咖啡吧。你和我父親大人一樣,都喜歡喝茶。變得和老頭子一樣。現在日本的上流社會流行和咖啡。我最近也在學者喝這些東西。主要是為了應酬。冬青哥,這個是我父親給我的任務,我可是不敢大意。”


    說完,還在那邊調皮的吐吐舌頭。


    常冬青並不認為齋藤靜子是個簡單的人物,但是看到他露出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特有的調皮,也是覺得驚豔。


    沒有說話,走到了咖啡壺麵前,開始慢慢的調製起來。


    邊在那邊輕輕地,磨著咖啡豆。裝作不經意的說道:“剛才我掃了一眼,這批你們需要的物資怎麽那麽雜?要礦石,鋼鐵還有棉花和糧食什麽的。這裏邊還有汽油和煤油,還有藥品什麽的?日本國內不缺這些東西啊。”


    “啊,其實也不是不能說。這些東西都是軍部那邊需要的。三省那邊一切的東西都是初步的建立,很多的物資匱乏。聽說那邊已經采用了軍管。很多的物資都得不到補充。我們齋藤家也是受到委托,所以想在上海設立個物資籌集的中轉站,然後用船送到那邊去。”


    驟然聽到常冬青開門見上的說出這批物資的去向,心中沒有絲毫準備的齋藤靜子,心神失守下,然後瞬間反應了過來。說出了自己的答案。


    常冬青將煮好的咖啡端了上來:“自己喜歡加糖和奶都在小罐子中,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口味的。那行,這些東西的量太大,我這邊能不能和其他的人合作?”


    知道自己的問話被對方給對方化解,常冬青也是沒有在意。要是能那麽簡單的給自己套出來,常冬青覺得自己是小看了齋藤靜子了。


    “嗯,好香啊。你這邊的咖啡豆的味道很好聞。物資這些東西倒是沒有什麽限製。隻要是你那邊走的就好。怎麽冬青哥最近生意上做大了,現在還有著其他的合作夥伴?”


    你來我往相互的進行試探,兩個都是聰明人,所以在相互的看著對方的底子。齋藤靜子也不是省油的燈。


    她在看看常冬青到底除了自己之外,在日本是不是還有著其他的力量。


    “其實也沒有什麽的,我這個人不貪心。而且老費那邊路子已經讓那些英法的商人心中不痛快了。我這個也是為了事情的盡快促成,所以多準備點貨源,也是不耽誤你們的事情。”


    “行吧,這個我需要請示下父親大人。為了保障貨物的平安和質量。冬青哥你看能不能咱們這樣,貨物按照你的商行名義進行籌集?你別放在心上,也是為了能夠讓接收的人又責任認領。”


    她的話本來也是合情合理,做生意就怕扯皮。隻要有個主要的載體,等到有什麽麻煩,大家都可以很好的進行協商。


    而久之這個不經意的話語,讓常冬青發生了警惕。齋藤靜子和齋藤武夫幾次三番的說明這些貨物必須要經過自己的手。現在甚至已經是連絲毫的考慮都沒有。這個裏邊一定有著自己不知道的想法。


    還好今天能夠在兩人見麵的時候,自己試探著問下。


    “也是,畢竟這次的東西比較多,比夾雜。我還是小心點。這些等我做個采購的計劃給你。另外也要約幾個供應商好好的探探底子。”


    “那麽,就擺脫了。我們這邊的接收單位是齋藤家族在上海的辦事處,那邊會安排好倉庫的。隻要貨物到了,就可以結算,在錢的方麵,冬青哥你放心。”


    齋藤靜子畢竟沒有常冬青老道,在剛剛才的談話中自己已經表現的過於急切,讓常冬青看到了破綻。


    “吉野良田那邊?這個家夥還在上海,我以為你準備讓他迴來。”


    常冬青當然不會放棄這個老朋友,他的直覺當中,這個家夥始終對自己帶著敵意。隨然不知道這些敵意來自什麽地方,自己又不再上海,可是始終心中放不下。


    “你也知道的,我是個女生。家中的基業勢必還在我的手中。作為我們日本的家族的傳承中,有些時候女婿,養子要比家臣有用的多。”


    齋藤靜子的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帶著的是落寞和譏諷。


    日本的家族企業超過99%,但是對於家這個概念,中國和日本的理解是非常不一樣的。在家產的繼承方麵,中國往往會出現各個小孩分家產。但是日本一般是比較獨特、往往是單一的長子繼承,其他的小孩可能會由公司提供一部分資金,讓他經營其他的企業。也就是說,中國人是把這個企業家族化,把企業當成一個血緣家族的附屬品。而日本更多把家看作是經濟或者生活的共同體,家族成員僅僅是這個共同體的附屬品。


    一個企業家如果沒有一個生死觀,是沒有辦法創建一家百年企業的。一家企業掌舵人不管是處於中年、老年還是年輕人,誰都料不到自己會出現什麽樣的問題。隻有具有這樣的意識,這企業的傳承,才能夠做到很好的風險管理和控製。


    常冬青是知道這種在日本家族之間的潛規則的。這個是別人家的家事,也是隻是為了知道吉野良田的動向而已,所以也不好將和這個話題作為深入的多說。


    看到時間差不多了,齋藤靜子在品嚐完咖啡以後提出了告辭。


    在關上門的瞬間,常冬青拿起了電話:“喂,是影佐君嗎?我這邊有個大單的生意,你有沒有興趣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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