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明銀行家屬院中,鄭永昌正在燒著的路子邊上烤著饅頭片。


    眼看著天氣逐漸的轉涼,現在那邊的同誌們生活的不知道怎麽樣了。


    “謔,好香啊。老鄭你不厚道,在這邊做好吃的。”說著外邊的門被常冬青打開,帶著屋中的寒氣走了進來。


    老鄭看到常冬青進來也是會心一笑:“趕緊的,我都看到你帶著好酒來了,快拿出來整兩口,這天冷的邪乎。”


    常冬青也是沒有在意,連忙將手中帶著的好酒和拿著的熟食放在了路子邊上的桌子上。


    “整點?”鄭永昌起身走到看櫥櫃麵前,將兩個杯子拿出來。


    常冬青笑笑說道:“行,整點。在吳亞醒家吃了點,你知道的去上司家中吃飯就沒有吃飽過,要不我怎麽想著到你這繼續透點。”


    其實鄭永昌心中非常的感動,不要看現在他天天西裝革履的樣子,在外邊抽的時候好煙,喝的是好茶。但是因為每一份經費都是戰士們手中的彈藥或者藥品,他都是非常的節省。而他又不好意思經常接受常冬青的接濟,所以隻能在家中烤著饅頭片湊合著對付。


    兩個人將杯中酒倒滿,相互碰了一下,喝在嘴中,頓時間覺得暖和起來。


    常冬青拿起桌上的筷子,夾起一個花生米放到嘴裏說道:“你看你這個老摳的樣子,我不是給你活動的經費了?怎麽現在還這麽小氣?”


    鄭永昌也沒有含糊,在那邊大吃特吃的說道:“前段時間出去,碰到了以前犧牲的同誌的家屬,我看不過去,就將手中的錢都給了他們了,這家也過的太慘了,孩子小,上邊的婆婆還生病。家中的頂梁柱失蹤了,也沒有個掙錢的道道,我看不過去。”


    常冬青知道紅黨的經費緊張,平時雖然沒有什麽接觸,但是也是知道老鄭在暗中照顧那些犧牲的同誌的家屬的生活,所以三五不時的就用理由,補貼著他。


    “你這樣不行,救急不救窮。再說了,不是有組織上的經費。你就是死心眼,少買點東西,截留一部分,先將日子過好。這樣才能有動力,誰能像你這樣做生意的,外邊看著光鮮亮麗,裏邊的襯褲都是破的。”


    這個還真是常冬青無意間發現的,有一天晚上來這邊交換情報的時候,碰到鄭永昌洗漱,穿著睡衣的時候發現他的衣服上邊都是補丁。


    “行了,你就收起你那小資產階級的情調了。經費那是公款,每一分都要用到刀刃上邊去的嗎,誰有那麽大膽子隨便挪用,這可是違反組織紀律的。都是隊伍一份份省出來的。你要是看不過眼,再借我點。等有錢了我還給你。”


    鄭永昌帶著微笑的說道,他知道常冬青為了自己好。


    “沒錢,你拿了錢要是再看到誰有困難也是留不住。我才不給你,再說你還欠了我好多,你什麽時候還,我這邊可是用小本子給你記下來了,到時候勝利的時候,你要連本帶利的還給我。”


    常冬青在開著玩笑,心中卻是在琢磨著,鄭永昌這樣下去不行,負擔太重了。


    “好啊,等趕明勝利了,一準和你算賬。不說這個你大晚上的跑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剛才在吳亞醒家吃飯的時候,聊了很多新的情況,看樣子南京那邊對日本人的態度比較曖昧,甚至有的人已經提出來割讓東三省,全麵的實施不抵抗的政策,準備全麵的對咱們的隊伍下手。”


    常冬青將在酒桌上聽到吳亞醒在南京的開會的會議精神告訴了自己。


    鄭永昌聽了以後也是非常的生氣:“這幫王八犢子做的是什麽破事,上邊還讓我們在東北的同誌全麵的配合日軍的情報收集工作,這幫當官大老爺到是進行扯皮。你這個情況我記下來了,找時間我會匯報上去,那麽還有什麽?”


    “還有就是南京那邊要買德國人的生產設備。還有就是中統那邊的紅黨叛徒現在也是學咱們積極的開會研究我們的思想內容。就怕他們畫虎不成反類犬。”


    常冬青也沒有在意,拿著筷子在那邊繼續的吃這菜,看樣子還挺愜意。


    而鄭永昌聽到這些話,也是沒有吱聲,沉默不語的思考著什麽。


    他看到情況不對,放下筷子說道:“怎麽事情不對?”


    鄭永昌歎歎氣,拿起麵前的酒杯一口喝幹說道:“軍火的事情不談,這個咱們沒有辦法和德國人聯係上。他們也不會承認我們,賣武器給我們,隻能自力更生。但是我擔心的是中統的這件事情,我們和他們都在鬥爭中成長,你知道的要麽那麽有很多過去的叛徒,他們熟悉我們的組織運營和工作方式,我怕再有什麽大的行動。”


    “大的行動?不能吧,都他們快過年了,這些家夥還折騰。東北那邊還在和小日本在開戰,這邊就舉起屠刀兄弟閲牆?”常冬青也是覺得這個事情越來越嚴重了。


    鄭永昌說到:”這個事情我們不能不防,我是經曆過國府十六年的事情。你不懂多少同誌被他們海的妻離子散。我也是被迫離開了家人去了蘇聯那邊。唉……“


    好好的氣氛,眼看著逐漸哀傷起來,常冬青勸慰的說道:“現在沒有事了,老鄭都過去了。我們就像野草,燒不盡的。你看咱們現在不是比以前好多了,對了,你到底有沒有安排咱們的同誌到上海站裏邊,要不要我這邊照顧他們?”


    很明顯常冬青的話,將剛才的悲傷的氣氛給攪合了,看到他說工作上的時期。


    老鄭也是有點生氣的說道:“我訓練你的時候就和你說過組織的紀律。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你也不要瞎打聽,萬一你弄巧成拙,危險的不僅僅是這些同誌,甚至你自己都會被牽連,你的位置很重要,由不得一點的閃失。”


    他說的是實話,常冬青現在在中統的做出來的成績和位置受到了很多人的注意,甚至南京的戴漁農也在中統的會議上多次作出表揚,而且他還掌握正規的商業渠道,這個是目前組織上最需要他做的事情。


    鄭永昌甚至和他說,不要管什麽情報的收集工作,安心的進行物資轉運的工作就好了。


    看到老鄭嗬斥他,常冬青也沒有說話,他知道這是鄭永昌保護他,隻是默默的拿起酒杯,兩個人相碰。


    可能是覺得自己的話說的太重了,老鄭低沉的聲音說著:“你的安全很重要,你的位置很重要。雖然你的工作時間不長,但是我和組織都看到眼中,我也準備找合適的時間,做你的入黨介紹人,所以你要千萬保重自己,甚至有必要的時候,我也會保護你。”


    常冬青笑了笑說道:“這個還真可以有,那麽我也不算黨外工作人士了。來咱們走個。你別上氣,喝下這杯酒,我給你個賺錢的買賣的。”


    他也沒有在意鄭永昌的話,隻是剛才為了調整鄭永昌的情緒,他知道老鄭的妻子也是犧牲在那場暴風驟雨中。


    “那行,我喝了。你要是有好主意,我這一瓶都喝了。”


    “幹,你別吹牛。省著點,這是貴州茅台鎮的好酒,啥叫窖藏懂不?”


    兩個人的情緒也是慢慢的融洽起來,開始拿著酒杯相互敬酒。


    兩杯下肚,常冬青的臉上有了點紅潤說道:“其實經費的事情倒是能夠結局,我們不是還有個廣告商貿行嗎?那邊有吳亞醒老婆的參股。我的想法是將股份轉讓一部分給你。因為都是給那些賣報紙,擦皮鞋的箱子上做廣告,所以事情不累,但是養家糊口也是好的。這樣既能照顧你的那些犧牲同誌的家屬,你還能和他掛上聯係。等萬一以後出現什麽事情你還能有個緩轉的餘地。”


    這是常冬青早就考慮好的,自己的產業雖然多,但是因為事情上邊也是顧不過來。畢竟廣告行是靠在醒獅電台上邊的,現在電台的股份名義上已經轉讓了,這樣下去自己站著位置也怕別人說三道四。不如接著機會給老鄭經營。


    還有就是因為和廣告行合作,也可以借著機會幫同誌門弄到記者證。


    別小看這個時候的記者證,他可是這個年代時髦的職業,可以出入很多的場合。也是方便老鄭的工作。


    鄭永昌不是迂腐的人,他瞬間想明白了其中的關機。


    隨即問道:“那麽你的人怎麽樣?可靠不?”


    “我發現丁毅比劉凱做事要踏實。劉凱是做編導的,所以有點文化人的清高。他和左派的文化人走的很近,我怕他的行為會引起注意,隻讓他持股,最後自己去拍電影去了。丁毅是導演,年紀也比較大,所以在工作上邊穩重,我到時候說下,就說我缺錢投資商行,到時候看他的選擇。”


    他有個廣告行的事情倒是沒有隱瞞過鄭永昌,以前為的是安排水排幫的家屬生活,現在自己的能力邊強了,水排幫的有勞動力的都在碼頭和運輸那邊做事情,所以將廣告行和組織合作,也算是物盡其用。


    鄭永昌想了想,沒有拒絕。這件事情既安排了那些家屬,也讓常冬青脫身,是一舉數的的事情。


    “我和組織申報一下,看看能不能調配出來點錢,畢竟新股東進來,很多的事情要上下打點。”


    “那行,這件事情你決定。股份的事情我們私底下做個協議,但是要給吳亞醒老婆那份的上門禮物你要準博。經費緊張的話你和我說”


    這頓酒喝到了晚上十一點多,兩個人都沒有喝醉,做這行的都會有著自己的自控能力,始終保持著清醒的狀態。


    常冬青也是開著車,慢慢的向著家中駛去。


    事情也是挺繁雜,外邊的雪花在半空中飄灑著,新年就要來了,但是總是覺得心中很沉重。


    將車停到家門口,還沒有拿出鑰匙,隻見屋子的大門打開了。


    “少爺,我們迴來了。”


    “謔,迴來就好。路上沒有什麽麻煩吧。”常冬青看到王少榮和金燕子兩個人到是在家中等候著。


    前段時間金燕子要迴老家那邊看看,王少榮也是請了假陪著一起。


    常冬青知道他的心思,也是忙巡查組的事情,所以就答應了。


    “沒事的,就是金姐這趟不順,村子都沒有什麽人了,迴來的路上情緒不是很好。”王少榮說道。


    金燕子勉強的擠著笑容:“不礙事的,多少年了,就是想迴去看看。少爺,準備讓我幹啥。”


    常冬青心中早就有了安排,說道:“你要是不嫌棄的就在我這邊住下吧。你看,咱家就兩個男的,家中兩個收拾的都沒有。江叔,在我媽那邊,偶爾的過來幫助打掃衛生。這樣也不是很方便。你幫著看家。”


    看著金燕子要拒絕的樣子,王少榮也是勸著說:”金姐,你看你和水排幫那邊的人頭比較熟,還有你學的那些化妝術和發情報啥的,我都不會。你就在這邊吧。少爺也會有個使喚的人手。“


    常冬青心想,這個小子到是隨棍上,也是說道:”這個少榮到是提醒我了,他到是要隨時跟隨著我身邊去中統上班。對外傳遞個消息大家也不清楚。你也在外邊有個事情要通知。對了,少榮你對電工熟不熟悉?“


    ”這個還行,簡單的事情會點。“


    ”你記不記得在聖瑪麗醫院的時候那個老鬼子的辦法?我覺得他還挺精的,我這邊有幾個地方要像那樣裝。你也琢磨琢磨,現拿家中的電話練練手。“


    王少榮連忙說道:”可以的少爺,明天我就去醒獅那邊轉轉。“


    常冬青麵對著金燕子說道:”家中就交給你了,廣告行那邊有新股東,你也不用去了。對外你就說應聘了我家的傭人,照顧我們的生活。“


    事情安排完了,明天是周末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做。


    深夜,距離常冬青老屋不遠的一個小別墅的房間中,一個人站在窗口看著這邊的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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