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漁農這個人可以說是性格比較堅韌的一個人物,從他在軍校的時候不遺餘力的開始進行紀律士紳的言行開始,他總能在忍受中發現機會。


    尤其他在常凱申的示意下做了很多的事情,最後依托黨務調查科的身影之下,漸漸的予以豐滿。


    老頭子有感陳氏兄弟的勢力不斷的做大,現在還要用他們兄弟倆,但是也不是沒有防範。明朝的時候有錦衣衛,但是也是有著東西兩廠的製衡。


    這次看起來是準備升格黨務調查科為中央統計調查處。暗則也是有了另外的心思。


    上海可以說是他的發家的地方,也是國府僅次於南京的重要的地方,能讓他來上海主持工作,其事情的本身就比較有意思。


    聽到吳亞醒既然不居功,反而在將自己的功勞帶上了自己的屬下,戴漁農也是深感好奇。


    “吳站長,你的手底下人才濟濟,看來你這段時間來上海是委員長的眼光獨到,短短時間做出了這麽多的成績,在情理之中,也是在意料之外。你的哪位足下有次魄力和決斷,也介紹給我認識下。”


    他的話也是有目的的,自己想要自成一片格局,還是需要很多的人才的,今天既然吳亞醒想抬舉人,那麽這個好自己一定是要賣的。


    吳亞醒笑了笑,有句話說的是簡在帝心,能得到委員長的紅人的誇讚自己也是心有容焉。而且日本方麵的事情功勞太大,自己也是因為常冬青的提示才做出的決定。其中的細節也不是很清楚,並且也要分潤給自己這條線上的上上下下。


    隨即抬起頭指著常冬青說道:“冬青這個年輕人,是當過元老的子弟。忠心為國。而且做實事情非常的用心。畢業於日本的京都大學,而且邏輯清晰,這次日本人在東北的動向也是他首先發現的。”


    整個上海的黨務調查科中對於常冬青這個人的印象其實都是認為此人和吳亞醒有著特別的關係,因此受到了重視。並且國人都有著仇富的意思,誰都知道他是醒獅廣播電台的股東和創辦人。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家夥不僅僅是有錢人,而且整個的家世背景也不簡單,並且還有著留學的經曆。馬上整改會議室中議論紛紛起來。


    常冬青心中苦笑著,這個吳站長這是在給自己背書。他一開始也是發現了這個所謂的南京派遣過來的督導人員,就是在股權拍賣上出現的那個有過爭端的戴先生。


    現在的情況不知道是好是壞,但是常冬青也隻能站起來迴答說道:“站長是誇獎了,我也是盡我的努力。食君之祿,但君之憂。我做的事情是在站長的領導下和眾位同仁的齊心合力之下取得的。我隻是發現的早了些,其實大家這麽長時間來也是各有成績,我做的微不足道。”


    嘴上說的輕巧,但是他的心中明白自己現在在上海站這邊是出了名了,各種麻煩也將隨即而來,甚至他現在還不清楚戴漁農的心思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戴漁農眯縫著雙眼,當他看到常冬青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年輕人就是自己在醒獅電台出現過爭執的年輕人,他也是沒有想到,這個家夥現在也混進了黨務調查科的中間來,上次自己打著心思想謀奪醒獅廣播電台的時候,稍微查了下這個人的背景,沒有想到自己卻碰了一鼻子灰。


    沒有想到三十年河東轉河西,這個家夥現在在這樣的一個位置,但是日本人在東北的事情鬧的太大,整個情報機關消息滯後,唯一的亮點就是上海站這邊發出的警示,老頭子來的時候再三囑咐,要將這件事情的有功人員做成榜樣,自己的事情要是魚死網破,那麽勢必是在領導麵前丟失了影響。


    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聽著常冬青的說辭,看不出心中在想著什麽。


    看到常冬青說完,吳亞醒笑道:“你小子也是謙虛。”隨後對著戴漁農轉身說道:“戴科長,這個家夥是我特招進來的。而且本身也是有才能的人,現在負責我們的外聯工作,甚至交好了意大利的費達爾等人,也算是我們對外聯絡的一把好手。”


    戴漁農搖搖手,阻止了吳亞醒繼續要說下去的話語。


    然後開口到:“你們做的很好,這位年輕人也做的不錯,希望能夠繼續努力下去,我這次來上海這邊,也就是個監督日本人的動向而已,至於管理和任務的細節還要辛苦吳站長了。”


    本來吳亞醒還要給常冬青加價功勞,但是看到戴漁農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隨即也是打起了精神開始布置起了任務起來。


    這些都是提前進行溝通過的,整個現在上海站的事情全部關注日本人的動向。


    作為負責整個上海站的的指揮,吳亞醒當仁不讓的拿到了指揮全局,協調的重任。


    邵澤剛作為情報機關的首腦,而且負責技術方麵的事情。他將全麵的進行對症進出上海的電台信號進行監聽加強的工作。並且根據南京已經有的日本人的電台編碼進行緊鑼密鼓的編譯和破譯工作。


    黃成濤作為行動隊的首腦,將全麵監視上海虹口區的日本人的動向,尤其是已經擺放在麵上的軍隊以及團體身上,實行二十四小時的跟蹤的監視行動。


    這些事情都是承包到了個人,大家心中有數要說內戰內行,可惜長期以來整個上海這邊的黨務調查科也就在抓紅黨上邊還是有點心得,其他的基本上是吃灰的材料。行動隊跑斷腿的那就是任斌了。情報科這邊屬於技術力量,也隻能在電台這邊使勁,其他的人屁事沒有用。


    裝裝樣子而已,大家還是該幹嘛幹嘛,麵子工程還是要的,尤其是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大家還是要表示出忠心耿耿的樣子。


    “我建議,大家在各自領導的帶領下,包幹到個人,那個環節出問題了,不僅僅是他個人。並且要追蹤到他的上司那裏,這是場戰爭請大家不要懈怠,到時候棒子打到誰的頭上都不好看。”


    吳亞醒也是在最後的時刻敲打著大家,現在正是關鍵時刻,也要給手底下的人上上眼藥。


    “是……”


    眾人齊聲迴答著,最後立馬離開會議室,緊鑼密鼓的迴到自己的崗位上邊去了。


    常冬青也是沒有耽誤,看到吳亞醒和戴漁農兩個人先一步在眾人麵前離開,他也是收拾著自己的筆記本,準備離開。


    其實作為他來講,兵不畏懼這個所謂南京的督導給他穿小鞋,在鄭永昌的規劃中,他是作為物資籌集人的角色。情報上邊的事情,他沒有必要進行過多的參與。


    就在這個時候,吳亞醒的秘書小吳走了過來,攔住了常冬青。


    “常股長,站長請你過去一趟。”


    常冬青感到很驚訝,難道是這個姓戴的要來找後賬,報當時在股權拍賣會上的仇。


    “好的,我馬上就去。”


    這時候的自己也是沒有辦法,跑也跑不掉,隻能硬著頭皮答應著。


    跟著小吳來到了三樓的樓麵,他發現整個守衛二樓到三樓的樓梯口的位置,已經換上了生麵孔,很明顯這些人是跟著戴漁農過來的南京方麵的人。


    沒有猶豫,小吳將他領到了一個辦公室的門口停了下來。


    用手示意,這個就是目的地。讓他自己進去。


    打開門,走了進去。常冬青站定,立馬大聲的喊道:“報告,黨務調查科上海站代理股長常冬青報告。”


    隱藏在辦公桌後麵黑暗中的戴漁農盯著麵前的這個年輕人,這個家夥曾經讓自己丟過麵子,說心中沒有恨意是不可能。但是就在剛才他看到常冬青的年輕的麵龐和知道他的背景以後也是有了其他的想法。


    這個時候的黨務調查科這邊基層的力量當中沒有多少人才,很多的人都是軍隊,警察部門那邊抽調過來的人員,甚至有著紅黨的投誠人員或者是當地地麵上的地痞。


    其他的要不就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或者投機分子。但凡有點本事的要麽被安插在重要的部門,是個好人但凡有點活路,誰來當特務。早就升官發財去了,也不會在這邊靠著。


    他的手中拿著的是常冬青的個人資料,非常的詳細。要是他們之間沒有間隙的話,甚至戴漁農還是著欣賞的意思。


    “當過兵?”戴漁農陰沉著說道。


    常冬青據實迴答:“是的,曾經年少的時候為國效力,在部隊中當過,但是因為要迴到上海治病,所以將軍隊的事情耽擱了,沒有想到家父要送我去留學,所以迴來的時候部隊被整編了。”


    他的話倒是說的過去,本來這件事情的對外口徑如此,有些事情上不得台麵,大家也不會深究。


    “那麽你來黨務調查科之前做的是醒獅電台和生意,這邊的薪水這麽少,你為什麽願意過來。”


    戴漁農的話其實是有點誅心,他想看看這個富家子弟會怎麽說。


    常冬青說道:“我來這邊剛開始是非我個人所願,也是因為吳站長的所托。他和我父親是好朋友,我個人推脫不過。”


    “放肆,你以為我們黨務調查科這邊是廁所?誰想上就上?”


    戴漁農看到常冬青這個人有點油鹽不進,瞬間心情有點不好。


    常冬青通過小的動作和麵部表情早就看過戴漁農的性格,知道這個人是個多疑的人。那麽要想得到他的承認就不鞥順著這個人的意思,必須先讓他產生質疑,然後慢慢的去引導他自行的腦補,才能得到認可。


    看到他已經發怒,隨即正色的說道:“長官,其實我說的話是我的本心。我其實對幹特務這個行業本身很反感,我自己做實業,做外貿不能說大富大貴,但是小富即安還是可以的。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沒有想到咱們這行也要仗勢欺人,所以吳站長邀請我我就來了。”


    這話說的戴漁農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家知道自己家的事情,現在這個常冬青的表現就能和當時頂撞自己的時候那股子書生意氣融合起來。


    看來這家夥不是故意丟自己的麵子,是性格使然。想想也對,從小家中背景深厚,有這樣的脾氣不為過。


    隨後問道:“還有這事?你說說是什麽事情?”


    常冬青也沒有隱瞞,將自己當時為了安置朋友開辦電台,怎麽通過交際認識了費達爾,再到行動隊的刁難以後,接受邀請的事情說了出來。


    戴漁農仔細的聽著隨即好奇的說道:“既然這樣你怎麽就輕易的答應來這邊上班了?”


    常冬青無奈的笑笑:“長官,我家都是國府的既得利益者,家中出事以後。我起了報效國家的心思。我父親從小的教育就是讓我們為國家做事。現在既然這邊需要我,所以我責無旁貸,就答應成為督查股的人員,為了更好純潔革命隊伍,保護勝利的果實。”


    他的話說的中規中矩。戴漁農能夠明白這個家夥雖然毛病很多,但是卻是及其忠義和孝順的人。基本上對他的怒氣也是逐漸的消失。


    仔細想想還真是個人才,有著留學的經曆,還有著不俗的經商的手段,並且還當過兵,家世更不要說,是國府的鐵杆支持者。甚至還有著遺老遺少的暗中照顧,這樣的人要是能抓在自己的手中也是極好的。


    隨即臉色也沒有那麽冰冷了說道:“你到是不忌諱,說說你是怎麽發現東北那邊的情況的?”


    常冬青不傻,不能直接說是發現在熊井津一的口中然後發現的。


    說道:“我在日本留學的時候認識了齋藤家的小姐。她是我的同學。我不是最近做礦石生意,準備去尋找齋藤商行的那邊看看,沒有想到我們這邊出現了日本的間諜案子,所以我發現齋藤家在上海的負責人吉野良田有異常。所以發現,事情不對就開始調查,最後有所發現。”


    “哦,看來你和日本人的糾葛不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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