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常冬青沒有必要去同情這樣的女人,但是根據這麽長時間的接觸,也是覺得徐琴的本質不錯。這個在大都市討生活的女人在這個世道中不能說對和錯,現在最起碼還能記得在王偉死一迴還能想著去看一眼,也算是有心了。


    常冬青今天和她的談話,隻不過是證實自己的想法。看樣子效果不錯,而且還有意外之喜。


    隨後說道:“行了,你先去忙吧。最近準時上下班。別亂走動,隨傳隨到。”


    其他的事情沒有必要和她多說,省的對方多心。


    看看懷表上邊的時間,也沒有多做停留。徑直離開了黨務調查科的駐地。


    天津,靜園附近的的一幢二層小樓中。


    “吉野君,辛苦了。將你從上海調來,也是為了掩人耳目。”赫然是已經化妝了的土肥原賢二。


    這時候的吉野良田已經沒有了桀驁之色。臉上帶著恭敬,甚至有一絲絲的崇拜的神情,迴答到:“閣下能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將我從上海召喚到您的身邊,為聖戰效力、吉野感覺到萬分的榮幸。”


    看到麵前的年輕的表現,讓土肥原想起了年輕時候的自己:“本來操作這件事情的人選是原田九郎,但是他在上海執行任務期間得到了重要的資料,所以迴到了大本營。這邊缺乏有力的助手,我和齋藤武夫尋求幫助,他推薦了你。希望你這次能夠好好的立功。”


    他是知道麵前作為齋藤武夫家生子的年輕人想改變自己命運的野心。這個是個非常好的兆頭,任何事情總是要有成本的,你要得到必須就要有付出。


    緊接著說道:“這個計劃我們軍部已經密謀了很久,你作為其中的引線,請你在九月份中旬之前化裝成中國人,混到南滿鐵路的工人當中。然後等待我們的指示。”


    吉野良田聽到土肥原賢二這麽說,也是心中“咯噔”的顫抖起來,但是他的表麵沒有露出神色,幹脆的答應著:“是,我服從命令。”


    吉野良田今天的見麵的時間很倉促,幾句交代以後快速的離開屋子。


    就在他關上門的瞬間,後邊出現了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這個年輕人是很有野心啊,剛才你讓他去潛伏的時候,他的眼中帶著絲殺氣。”


    “嗬嗬嗬,是啊。現在的這些小家夥太稚嫩了。和你手下的那些比不了。你都隱藏了這麽久,手底下的人還能動嘛?”土肥原站起來麵對著對麵的人和善的說道。


    ”不要拿這些小毛孩子說事。你這次將我從上海召喚過來是軍部那邊有什麽計劃了吧。說吧,我到是想看看是什麽經天緯地的大製作。“


    這個人看樣子和土肥原賢二很熟悉的樣子,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計劃暫時分為兩步,第一步是九月的時候炸毀鐵路,然後用這個理由對中國出兵。第二,就是請住在靜園的那位出山。鼠,都裝死了這麽久了。也該讓你的人出來了……“


    常冬青因為下午有事,所以在中午吃飯的時候沒有點酒。


    一副職業女裝打扮的金燕子坐在了他的麵前,手中用刀叉切著牛排。


    ”你到是進入角色很快。“常冬青看著幾個月前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金燕子的形象已經變成了上海的職場女性的裝扮,甚至還有著冷豔氣質的女生,大開眼界。


    第一次見麵是女學生的樣子,第二次是江湖漁家女的樣子。這次是白領。


    金燕子也是落落大方地說道:“少爺,我在大學的時候就進入了戲劇社,那時候我還是個角。您今天讓少榮約我,是不是有啥事?“


    “少榮?”常冬青聽到她說王少榮的時候用的語言很親切。覺得很好奇,他們的關係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好。


    但是主要今天有其他的事情,所以直接進入主題說道:“最近在廣告行那邊進行的怎麽樣?”


    常冬青當時讓她進入廣告行主要是配合佟老的那邊進行資金運作的事情,也未免有著監督丁毅的想法。這個女人的能力不錯,看樣子還是混的風生水起。


    金燕子也不隱瞞說道:“廣告行那邊基本已經穩定了,就是地盤太小,這個還要您指示。整合的眼線也不少,賣報擦皮鞋,跑黃包車的都是不起眼的人,在咱們的範圍內大大小小的動靜都能最快知道。丁經理也很盡責,最近他還想將自己家中的妻子和孩子接到上海來。”


    她是從小被常玉成在孤兒院收養的孩子,所以在忠心上邊基本沒有問題。知道常冬青想知道什麽,所以三言兩語的將簡單敘述出來。


    常冬青心中讚歎,是個有能力的好手,佟老把控全局,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經驗豐富。老韓是訓練和行動的好手,還有幫派的外衣。金燕子是跟蹤和化妝探聽消息。這三個人雖然還是很受限製,但是暗地下做些事情也是夠了。


    “咱們這邊的地盤包括聖瑪麗醫院嗎?”常冬青問答,他已經吃完,正在用湯勺攪拌著麵前的紅茶。


    金燕子想了想說道:“有的,那邊在我們的勢力範圍。”


    常冬青利落的將手中的文件袋拿出來,遞給了金燕子說道:“這個是我讓人收集的這個人的資料,明麵上的這麽多。但是我希望你能在未來的時間內給我盯緊了這個老頭。我想知道他的一舉一動,而且他所有藏身的地方。看完背誦下來以後,立即銷毀。”


    他拿的是候老頭的資料,自從兩次對這個看大門的老頭的產生了懷疑以後,就一直耿耿於懷。總是覺得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奇怪。


    有次和王少榮聊起來的時候,他聽說這個老頭非常的愛幹淨。並且雙手不管在什麽時間都要保持絕對的幹淨。這個在中國的底層人當中是很少見的。而且看資料上,他是在十幾年前從山東逃兵災來的上海,沒有任何親人。


    上次安排了韓如意的人,但是真心的不放心,還是想讓金燕子再查查看。畢竟聖瑪麗醫院是張蒙工作的地方,自從上次出事以後,他還是加上了小心。


    “好的少爺,這個事情我會長期跟進的。”金燕子雖然很奇怪常冬青讓她去查無關緊要的看門老大爺,但是交代下的事情雖然有疑惑,還是立馬執行下去。


    吃完中午飯,休息的差不多了,兩人分開。


    今天最後重要的事情,就是去見見那個王夫人和王股長的住處了。他想實地的去看看,當時的案發現場。現在所有的指向都是自己的猜想,他想通過證據讓這個女人現行。


    來到王股長的家,家中隻要孫幼煙自己在家。


    常冬青走進這裏,禮貌的敲開門。也沒有讓王少榮跟著,來到了客廳當中。


    根據自己的和老鄭訓練時候的提示,快速的掃描了下房間,將屋子中的擺設位置和布局迅速的記憶在腦海中。然後鎮定的坐在屋子的沙發中。


    看著孫幼煙將茶水送了上來,臉上是有點淡妝,氣色還不錯,隻是雙眼還是有點哭泣後的紅腫。


    上次在醫院隻是匆匆見麵,處在悲傷的女人也是不要意思盯著別人看。


    從今天的裝束和行為舉止間,常冬青判定出這個女人出生的家教良好,而且具有一定的素養。這是從她雖然在悲傷中,卻能化淡妝來保持儀容的角度來說。


    常冬青客氣的說道:“嫂子,這次來是受到站長的委托來看看你現在有什麽需要我們幫助的。另外,上邊對王股長給的去世很在意,畢竟你也知道我們部門特殊,希望能打報告上去。請別配合我。”


    他的言語是在試探,用這些話來帶動微表情產生的變化,來判斷對方是否撒謊。


    聽到常冬青這麽說,孫幼煙也是沒有想到麵前的這個年輕人直接的將來意說明。


    哀歎著說道:“這人都死了,我在上海也沒有個依靠,你們的撫恤還沒有下來。老王的葬禮也沒有辦,現在還要問話,這都是什麽事?”


    這個是正常的反應,人在遇到不公的事情的時候有點抱怨很正常。、


    常冬青也沒有在意,本來是可以拿著紙筆詢問的,他也為了避免排斥的情況下隻能邊思考邊記憶的說:“這個沒事,就幾個問題,現在醫院那邊已經出了證明,咱們要想辦法定為工傷。嫂子,王股長平時喝酒嗎?”


    盡量心平氣和的說,他不想過早的刺激,讓孫幼煙產生懷疑。


    “我們家老王平時喝酒不多,最近就是總是心煩,所以睡覺前喝點酒好睡眠。沒有想到這下……”話還沒有說完,又開始哽咽起來了。


    常冬青看到她開口心中有數了,隨後安慰到:”嫂子,天災人禍,生老病死。沒事的,我想知道他為什麽會心煩。“


    ”這個我不清楚,有段時間了,他總是早出晚歸的,就連節假日也要出去忙。我個婦道人家也不好說,所以勸了也沒有用。“


    常冬青看著孫幼煙的表情,心中感歎:女人是天生的演員啊,你隻是提示我王偉在外邊有其他的女人了吧。


    直接單刀直入的說道:“你是不是知道王股長在外邊有了其他的女人。”


    孫幼煙今天沒有想到還會有人來家中調查王偉的死因,本來在醫院的時候自己的表現簡直可以說是完美。那個邵澤剛也開始上鉤了,就等著自己找機會潛伏在他的身邊。上邊的意思是這個是黨務調查科上海站的情報負責人,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可是麵前這個年輕人卻是很快的能查到,王偉那個家夥在外邊有外遇的事情,看來事情不簡單。


    聽到常冬青這麽問,抽泣變成了嚎啕大哭:“那個死沒良心的,我和他吃苦受累這麽多年,就因為我不能生,這家夥在外邊起了心思了。我知道他外邊有女人,所以我做了信號。實在氣不過,就和他鬧了起來,哪知道他出了這件事情。”


    常冬青頓時手足無措起來,連忙遞出了手絹說道:“這個事情我們也是才知道,關於王股長生活上的問題,我們還不是要亂說。現在已經是酗酒死亡再加上這個,我想上邊也不是很高興的事情,咱們總不能不體麵的拿到撫恤金吧。”


    他話中的暗示,也是很明白了。說明今天是帶著和解的目的來的。


    孫幼煙雖然臉上表示淒苦,但是心中卻越來越鄙視麵前這個人了,看樣子是個剛參加工作的菜鳥,自己的表演還是不錯。


    隨後又抽泣的說道:“你們怎麽這樣,我說的是真話。等事情結束了,我就會老家去。”


    她表現的也很到位,暗地中的意思是要封口費。


    “這個沒有問題,隻要您對外公開說王股長是因公殉職操勞過度,有些事情就是小事。嫂子,你是哪裏人?要不要我們專門派人送你?”


    常冬青還在那邊安慰著,並且做出了承諾。


    “我家是東北那邊的,畢業以後來到上海做接線員。家中還有個兄弟和叔叔,我想找機會迴去看看,或者我再找份工作。”


    看樣子今天的談話也是這樣了,常冬青基本上問題的答案也是清楚了,報告也能完整的寫完了。


    隨後說道:“嫂子,很抱歉。股長的有些東西我要看看。你放心,我不亂動,有些文件我們是特殊部門,不方便流落在外邊。希望你能理解。”


    他說的事情有禮有節,也認識符合黨務調查科的規定。雖然孫幼煙知道這些東西沒有價值,可是必要的迴收是要做的。


    隻能點點說道:“好吧,他的東西一般不帶迴家。就是帶迴來也是放到書房,你和我上去看看吧。”


    得到女主人的允許,常冬青跟隨在她的後邊來到書房,將桌上的文件仔細翻閱著。


    看的出王偉還是很懂規矩的,家中沒有任何資料和文件帶迴家。


    看時間有點長了,他拿起電話和邵澤剛通了個電話,就提出告辭。


    “少榮,開車去聖瑪麗醫院,咱們再送王股長最後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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