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風和李管家相繼以各種理由離開了書房,留下我和玉姐姐兩人在書房裏,有足夠的空間談一談女人家的小心事。


    擺在我和玉姐姐之間的那些藥袋非常礙眼,我把它們不動聲色地往玉姐姐的方向再推進了一些。迴憶起前些天的慶功宴,我有感而發:“那天晚上你沒有出席宴會,我還很難過,因為你之前告訴過我你要走,我以為你真的不再迴來了……”


    玉姐姐眼神遊離,不知道在看著哪裏,她似是陷入了迴憶之中,嘴角微微揚起,“我本是要走的。他也很能找我……我好像去哪裏他都知道。可是,如果他再晚一步,他就找不到我了。那夜我在杏林樓上,看著滿城煙火,還有其他人不屬於我的快樂,我覺得這個地方不值得我留戀了。”


    我適時地插了一句:“謝杳離那小子就在這個時候把你找迴去啦?玉姐姐,他傷你那麽狠,你怎麽就輕輕易易地原諒他了?”我話音剛落便意識到自己的表達方式不對,我其實是想說,作為一個女孩子,應該先給點臉色讓謝杳離看看,讓他嚐到苦頭,然後再跟他迴去啊。


    “是,我是不想跟他迴去。我建立了很久很久的心理防線,沒想到,那麽脆弱,隻需他的一番話,就能讓它支離破碎,分崩離析。也許,這世界上最愛的人說的每一句話,都能深深地烙在心裏。”


    玉姐姐抬起眼眸,定定地望著我:“我曾經很是羨慕你和謝長風的感情,我本以為我無緣得到想要的愛情,好在,好在……我沒有放棄的時間很長;而我放棄的時候,他還沒有放棄。”


    聽到此處,我的鼻子有些酸酸的。這一段感情得來不易,一定要好好珍惜。


    “玉姐姐,那你現在到底是他的臣子還是他的妃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人,莫非子民。是臣是妃又有什麽關係,我並不在乎這些名分。”玉姐姐似乎早就看開了,沒多久又補充了一句:“現在後宮無主,後宮大大小小事務都是我來操持。我想,若是我不願成妃,後宮是不會有主人的。”


    難怪你說你不在乎名分……玉姐姐,不管你有沒有名分,這個皇後在大家的心中,非你莫屬啊。玉姐姐當了丞相三五載,哪能沒什麽手段呢,這樣之下,謝杳離也不敢納其他的女人當妃,玉姐姐會有什麽煩惱呢……


    我簡直是個問題寶寶,這個問題一解決,下一個問題又來了:“那麽……玉姐姐,謝杳離現在一定對你很好吧?有沒有什麽敢違背你意思的行為?如果有的話,我們來一起商量一下對策,他們好歹是叔侄,這樣近的血緣關係,脾性也該有那麽一點點相似吧?同一個對策應該能針對兩個人吧?”我這個問題提出來是為了我們倆姐妹未來的幸福,既然有苗頭,就要早掐斷!


    玉姐姐歪著腦袋好好想了下,在我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她的唇瓣翕動:“有。”


    我立馬著著急急地問:“是什麽?!”


    “他老是逼著我喝補藥!我不管怎麽拒絕,他就是有辦法讓我喝下去!你看我本來就白白胖胖的,喝了那些藥之後更能吃了,整個人又大了一圈!”


    “……”


    我頗為鬱悶地看著那些藥袋,手上絲毫沒有力氣,扶著額頭。我親愛的玉姐姐,你確定你不是自己不想喝了才把它們都送來給我喝的?這……果然丞相大人就是機智啊。


    玉姐姐說到這個就滔滔不絕地向我傾訴:“屋子裏有花盆,我就趁丫鬟不注意,把藥汁倒在花瓶裏。丫鬟的眼睛是避過了,可謝杳離一迴來就發現了端倪,那鼻子啊跟小狗似的,沒多久就嗅出來味道的源頭,當著我的麵把藥汁倒在碗盤裏,又命人煎了新藥……我是在他的淫威下喝完藥的。”


    “……”這,不明覺厲啊。謝長風以後會不會這樣對我……


    “還有一次,我差點就能把藥汁潑出窗戶外麵,他就突然冒出來似的!嚇得我倒在他懷裏。我後悔不已,要是我動作快一點,他就不會看到我的行動了。”


    “玉姐姐,在逼人喝藥這一點上,我覺得他們叔侄一定會有共通點。”說著說著,我已經眼淚汪汪了:“玉姐姐不要擔心,以後有我陪你一起受罪了……”


    玉姐姐不忘提醒我一句:“那藥,不知道是加了什麽東西,苦啊臭啊,特別難喝……”


    兩姐妹抱著哭成一團,在夕陽的餘暉下,依依惜別。至少在外人看來是依依惜別,隻有她們自己才知道,她們是為什麽哭的。


    ————


    迴到書房裏,桌子上擺著的那些藥袋,我越看越覺得心頭悶悶的,正要伸出手把這些東西處理掉,有一隻大掌比我的速度快了一些,提起那些藥袋,放在手裏掂了掂。我順著望過去,看到謝長風一臉蕩漾,親了親我的額頭:“乖,今晚就煎一袋。”


    不要啊……嗚嗚嗚!


    用過晚膳後,空氣中飯菜的香味尚未盡數散去,竟然又摻雜了一些奇怪而難聞的味道。仔細嗅一嗅,難道是……


    我戰戰兢兢,下意識地往門口看過去,一個披著羊皮的狼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漸漸向我靠近,我渾身抖了三抖,堅定地示意他我不要喝,可是端著那藥的人卻越發笑得純潔。


    最終,我也是在謝長風的淫威下把那藥喝完的。為什麽呢,因為他欺騙了我……


    彼時謝長風讓我自己端著藥碗,我看著那黑乎乎的藥汁,死都不敢嚐試一口。


    他幹脆以身作則,往他自己的嘴裏送了一口,眉頭都沒皺一下,安撫我道:“輕柳,你看,一點也不苦。這藥並不難喝。”


    我遲疑著端詳那藥,送到鼻子前一聞,感受到那味道之後立馬把架開好遠:“好難聞的藥!”


    “輕柳,難聞不一定難喝。你趕緊喝了,藥涼了又得拿去熱。你要是乖乖喝完這藥,我就給你一個小禮物。”


    我眨眨眼:“什麽東西?”


    他立場堅定:“先喝,喝完了我就給你看。”


    謝長風給我的禮物向來都是很有驚喜的,我望了他一會兒,又盯著藥汁,牙一咬,心一橫,捏著鼻子就把藥往喉嚨灌。我的舌尖甫一嚐到那藥的味道,立馬就想把進了口裏的藥吐出來,哪知謝長風這混蛋掐了一把我的腰身,我吃痛張大了嘴,又因著藥汁在嘴裏出去不得,我隻得乖乖地吞了。


    我忍著惡心的藥味慌慌張張地尋找清水喝,他手裏拿著什麽東西,趁我不備,就塞進了我的嘴裏。我盯著他,咬破嘴裏的東西,嚐到了一些酸酸甜甜的味道,接著,緊皺的眉頭被他用手掌撫平。


    嘴裏有了酸甜的味道蓋住剛才的藥味,我暫時忘了要尋找茶水這事。眼見著他拿著碗就要走出房門,我連忙問道:“我喝完了藥,你的小禮物呢?”


    他迴頭,對我拋了個媚眼:“在你的嘴裏。”


    “……”夫人我就不計較他騙人說藥不苦這事了。謝長風今日的小禮物竟然是一顆蜜餞,這簡直是在賴皮!


    綜合之前玉姐姐提到的一些,加上現在他賴皮,謝家男人的招數我又見識了一下!


    沐浴過後,我身上的藥味好歹是被洗掉了,換了一身絲綢的*,滾進被窩裏,閉著眼睛假寐。


    謝長風親自幫我處理了洗澡水,又坐在書桌前開始處理謝杳離批過的奏折,我很是鬱悶,睜開眼提醒道:“都什麽時候了,還看奏折!明天不是要上青陀山嗎!要早起啊哥哥!”


    謝長風撫了撫太陽穴,提起筆,一邊下筆一邊道:“批完這一本我就睡。”


    我悶悶地摔了摔輕飄飄的被子,側過身,不願朝著他睡。


    *無事。鳥兒的鳴叫聲霎是清脆,清晨的陽光穿過窗戶紙透進來,謝長風早已經起*不知去處,我揉了揉尚不清醒的腦袋,坐了起來。我喚來丫鬟準備了洗漱的水,草草地作了打扮,就去了用早膳的去處,丫鬟告訴我謝長風在那裏等我。


    馬車早已經備好,隻等我們用完早膳前去青陀山下。


    我放下碗筷,靈機一動:“親親夫君,你看你尚未用完早膳,不如由我去收拾一下行裝,然後我一並帶來找你?這樣太節約時間了,又省事。”


    我覺得我這個提議甚是機智,他一定不會拒絕,我一說完就準備起身去收拾,結果他一句話把我憋迴了原處:“坐著吧,行李已經收拾好了。”


    我笑嘻嘻地打著哈哈:“那我再去檢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丟什麽必需的東西。”


    “坐著吧,我擔心你去檢查行裝,東西不會多,隻會少。”


    **(正文字3042)


    趕稿中~~~~三月份肯定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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