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塵看著靈兒,忽然打斷道:“靈兒,你方才說,擊穿我的胸口的人,是嫦娥?”


    “是,也不是。”靈兒道。


    蕭塵皺起眉頭:“什麽意思?”


    “這就要說到那名男裝女子了。”靈兒解釋,“男裝女子,其實就是嫦姐的一道神念,已經自成一道神魂,擁有自己的思想。”


    “與解語的情況一樣?”蕭塵問道。


    靈兒迴道:“差不多。”


    “她們不同的地方,就在於男裝女子,也就是嫦姐的那道神念,那時方才初成,而且還是帝父與母後設計,將那道神念引出的。”


    “那道神念初成,正是凝聚神魂時,還尚未形成自己的思想,即便有著嫦姐的記憶,知道你是嫦姐重要的人,但她也不知道何為愛人,被帝父與母後暗中灌輸了許多對蕭塵哥哥不好的思想。”


    “於是,她就將你當作自己主人的敵人,想要殺之而後快。”


    “也就是在之後,靈兒才明白,帝父與母後其實一直都不清楚蕭塵哥哥的行蹤,之前被靈兒套出的話,全都是為了騙靈兒下凡尋得蕭塵哥哥。”


    “然後讓嫦姐的那道神念跟蹤靈兒,在最關鍵的時候出手斬殺蕭塵哥哥。”


    “是靈兒害了蕭塵哥哥。”


    說到這,靈兒已經眼眶通紅,蕭塵無奈,隻得默然安慰她。


    其實他一直都沒有怪過任何人,對於他而言,那位蕭神太遠了,遠到不現實。


    所以他從未真正想要追究上一世的恩恩怨怨。


    “在那個時候,靈兒被怒氣包裹,解語也正好醒了。”


    “在整個修複仙體的過程中,她雖昏迷,但神魂依舊清醒,清楚地看到了整個刺殺過程。”


    “解語醒後,與靈兒一同將那道神念打傷,正在解語想要下殺手的時候,靈兒才逐漸清醒過來,阻止了解語。”


    “你為何要停手?”蕭塵問道。


    靈兒解釋:“那道神念是從嫦姐身上分化而出,與嫦姐連成一體,若是將其滅殺,嫦姐便也就保不住。”


    蕭塵點頭,他也聽解語說過,後者分化出來的神念,已經凝聚神魂,有了自己的思想,可卻改變不了她與花解言本是一體的事實。


    因此,兩人無論誰死,另一人便意味著隕落。


    兩者雖各自獨立,可又相互依存。


    唯有保住另一人的生,自己才能活下去。


    蕭塵一直覺得,這就是三千大道中的大bug。


    就是患難夫妻,也不可能真的一人死,另一人就必須亡。


    “嫦姐是蕭塵哥哥生前最後喜歡的女子,靈兒不能做傷害蕭塵哥哥的事,所以嫦姐必須活下來。”靈兒說道,“解語被靈兒阻止之後,似乎也明白了過來。”


    “她停手了,直接讓那道神念離開。”


    “那時的嫦姐,一直逗留在凡間,當其迴到客棧之後,靈兒與解語心情都很不好,也不願意與嫦姐過多解釋,可在嫦姐的追問下,靈兒隻能無奈將整個過程告訴了她。”


    “自從知道是自己的神念將蕭塵哥哥殺害之後,嫦姐便什麽也沒說,迴了冰冷的廣寒宮,從此再也未曾踏出過。”


    “而且她的性格,也隨之變迴原先那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就算見到靈兒和解語,也難見笑容。”


    “而她,更是不再見帝父與母後。”


    “後來靈兒才查明白,嫦姐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竟然分化出了一道神念,那是帝父與母後的詭計,暗中對嫦姐動了手腳。”


    “而且在這之後,靈兒也見不到嫦姐,自從蕭塵哥哥前段時日,出現在天龍世界之後,嫦姐才在暗殿中與靈兒見了一麵。”


    “她出現,隻是為了蕭塵哥哥。”


    說實話,聽了這麽多,蕭塵自己對於嫦娥,也沒有多少感覺。


    可能在前世,他愛著嫦娥,可現在的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蕭塵,不是那個跳出三界,幾乎無敵於天下的蕭神。


    或許,在他找迴關於嫦娥的記憶之後,又會出現那種感覺,可至少現在沒有感覺。


    說到這,靈兒看了蕭塵一眼,忽然說道:“其實,是靈兒說了,這次的蕭塵哥哥,是屬於靈兒的,所以嫦姐才會離開,若非如此,嫦姐或許就會出現在蕭塵哥哥的麵前,與蕭塵哥哥互訴衷腸呢。”


    “蕭塵哥哥怪靈兒麽?”


    “怪你?”蕭塵有些哭笑不得,“怪你幹什麽?即使真的喜歡嫦娥,那也是蕭神,而非我蕭塵。”


    “這可說不定呢,說不定哪天蕭塵哥哥就想起了關於嫦姐的一切呢。”靈兒可愛地朝著他吐了吐舌頭,“不過,蕭塵哥哥的迴答,靈兒還是滿意的。”


    蕭塵哭笑不得地在靈兒的小瓊鼻上刮了刮,惹得後者拱了拱鼻子。


    不過,靈兒既然說了可能會恢複記憶,或許真的可以。


    “靈兒,你方才說我或許可以尋迴那些記憶,是怎麽迴事?”蕭塵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靈兒白了他一眼:“靈兒就知道,方才蕭塵哥哥說的話,定然隻是為了哄靈兒開心。”


    “靈兒,為夫剛剛的話,若是有一絲假意,為夫就讓前世的事,再發生一次在為夫身上。”蕭塵舉手發誓,“靈兒,這迴該相信為夫了吧。”


    “少來。”靈兒撇嘴道,“若是讓前世的事情再發生一次,蕭塵哥哥身邊又會圍著解語和嫦姐。”


    “最重要的,你還會忘了靈兒。”


    靈兒的不滿,直讓蕭塵叫苦不迭:“就算沒有發生,現在你和解語不都在我的身邊麽?”


    “那還有嫦姐呢?”靈兒依舊不滿。


    蕭塵愕然:“那好吧,我錯了,靈兒你說什麽是什麽。”


    “噗哧。”靈兒忽然忍將不住地笑了出來,令得蕭塵一陣傻眼,“開玩笑的啦,靈兒可不會這麽自私,嫦姐也是愛著蕭塵哥哥,而且前世蕭塵哥哥也是愛著嫦姐。”


    “我是該說你演技好呢,還是演技好呢,還是演技好呢?”蕭塵哭笑不得。


    靈兒嫣然一笑:“當然是演技好啊。”


    “好了好了,別頑皮了,不打算解釋一下麽?”蕭塵也學著靈兒翻起了白眼。


    靈兒可愛地吐了吐舌頭,道:“其實在嫦姐重新住進廣寒宮的那一段時日,靈兒與解語心裏也是有些消沉,也未曾在意。”


    “後來的一次意外,讓靈兒見到了老君。”


    “什麽意外?”蕭塵忽然問道。


    靈兒解釋:“因為靈兒的消沉,做什麽事都心不在焉,有一次在下凡之後,遇到了一群妖魔,本來也算能夠輕鬆應付,但腦袋卻一陣恍惚,被對方重傷。”


    “迴到天庭之後,帝父與母後便請來了老君。”


    “老君為靈兒療傷之後,與靈兒說出了真相。”


    “還有什麽真相?”蕭塵詫異,故事都到了這個階段,居然還狗血地出現什麽狗屁真相。


    靈兒看了他一眼,繼續道:“老君說,蕭塵哥哥你隻是墮入輪迴,而未曾消亡,他之前在靈兒身上感應到了法寶的氣息,所以知道靈兒身上有法寶能夠被人監聽。”


    “他之所以會告訴靈兒,蕭塵哥哥你的命門,就是將計就計,而這個命門,他並未說全,所以,隻會讓蕭塵哥哥墮入輪迴,而不至於魂飛魄散。”


    “可帝父與母後不清楚,所以也不會去尋找已經輪迴的蕭塵哥哥。”


    “老君還說,蕭塵哥哥的此劫,是他故意為之,而且也是無法更改的,唯有經曆輪迴,才能涅盤重生,才可放下凡塵,化身大道。”


    “一切,隻是為了蕭塵哥哥達到至高境界。”


    “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他咯?”蕭塵有些被氣笑。


    靈兒白了他一眼:“老君人很好,他做事向來隻對事不對人,他說過,接下來會有一場浩劫,這場浩劫,被波及的,可就不僅僅隻是三界了,這是三界之外的主場,六界到時也會沒有多少生靈可以存活。”


    “也正因此,他才會這麽做,讓蕭塵哥哥可以更好地放下凡塵,摒棄七情六欲,化身大道,達到至高之境,才可抵禦浩劫。”


    “明白了一切的靈兒,真的很開心,靈兒想要與人分享自己的喜悅,靈兒便去尋來解語,本來還想再找嫦姐,可當我們趕到廣寒宮之後,卻發現嫦姐已經許久未曾住在此地。”


    “沒有辦法,靈兒隻好和解語下凡尋找蕭塵哥哥的轉世。”


    “尋找了數百年,卻遲遲沒有消息,知道一次,靈兒發現了嫦姐。”


    “在凡間見到嫦姐,靈兒的心情也是無比複雜。”


    “不管怎樣,靈兒與嫦姐,還算是姐妹。”


    “靈兒詢問過嫦姐,嫦姐一直不肯說她去做了什麽。”


    “無奈之下,靈兒和解語也就不再詢問,將嫦姐留下,一同留在凡間。”


    “時間就這般流逝,一轉眼,靈兒便與兩位姐姐留在凡間百年。”


    “百年內,我們找了許多地方,卻一直未曾找到過。”


    “靈兒也想過去一趟閻羅殿,詢問閻羅王。”


    “可閻羅王卻直言,像蕭塵哥哥這般跳出三界之人,是不可能到他們閻羅殿輪迴的。”


    “閻羅殿,說白了,也就是鬼界,蕭塵哥哥不在此列,倒也說得通。”


    “可之後,老君卻忽然下凡,告訴了靈兒一件事。”


    “正是因為這件事,靈兒才會尋不到蕭塵哥哥。”


    “何事?”蕭塵內心再無波瀾,他總覺得,這老君也太牛批了吧,怎麽什麽事他都知道。


    靈兒道:“原來蕭塵哥哥並不在我們這個世界,至於具體在哪個世界,老君也不清楚,於是靈兒便領著解語和嫦姐,向老君討教了一下進入別的世界的大門之法,才匆匆趕到別的世界。”


    “隻是在這個途中,嫦姐又消失了。”


    “當初靈兒和解語也未曾在意。”


    “直到時隔數年之後,嫦姐再次出現,靈兒便卻確定了一件事。”


    “何事?”蕭塵問道。


    靈兒道:“嫦姐的臉色竟然蒼白了許多,發絲出現白色之狀,這情況,一般是不會出現在仙人身上的,除非仙體受損,修為驟然大降,或是走火入魔。”


    “嫦姐除此之外,體質已經虛弱了許多。”


    “在我和解語的逼問之下,嫦姐才無奈說出真相。”


    “她如靈兒和解語一樣,使用大半的仙力,在蕭塵哥哥的體內下了一道陣法,這道陣法,便是讓蕭塵哥哥無法記起嫦姐的重要原因所在。”


    “這樣麽?”蕭塵低聲呢喃,心裏卻有些詫異。


    嫦娥對他的情感,似乎也不低,至少是真心的。


    靈兒微微搖頭:“蕭塵哥哥,你身邊的女子都是情感濃烈的女子,她們愛你,不比靈兒愛你少。”


    “嫦姐便是如此。”


    “光是施展陣法,不可能會出現白發的情況。”


    “也不會出現仙體受損之狀。”


    “她在那數百年間,尋遍了蕭塵哥哥,卻從未有過消息。”


    “之後靈兒才知道,嫦姐在老君為靈兒療傷的那日,也是聽說了靈兒受傷的消息,便想要來見見靈兒,沒想到,她竟然在門外聽見了老君與靈兒的對話。”


    “她二話沒說,就立刻下凡尋找蕭塵哥哥。”


    “直到在凡間遇上靈兒,才知道事情原委,她也就在那個時候,布下了一個尋人陣法。”


    “此陣法需要每日灌輸一些仙力。”


    “百年下來,嫦姐幾乎快要耗幹自己的仙力,可眼看陣法將成,可以尋到蕭塵哥哥,嫦姐也不想放棄,於是便寧願仙體受損,也要麽,每日輸入大量的仙力,加快陣法的形成。”


    “最後,陣法已成,可隻得到了一些提示,不過,嫦姐的陣法,卻已經到了蕭塵哥哥的身上,封印了蕭塵哥哥對嫦姐的記憶。”


    “也就是說,除了靈兒你封印在我體內的大半仙力之外,還有解語和嫦娥仙子的?”蕭塵震驚起來。


    他體內,竟隱藏著這般恐怖的仙力,他卻不知道。


    而且,嫦娥的做法,也的確觸動到了他。


    “沒錯。”靈兒點頭,“也正是因為這個提示,靈兒和解語,才會來到天龍世界,在大理四處散播蕭塵哥哥的畫像,用來尋找蕭塵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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