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整個望鄉城,不管是尋常人家還是路過的旅人、買醉的酒客都陷入了沉睡,這裏沒有蟲鳴,除了偶爾的風聲,安靜得有些可怕。


    此時,城主府裏卻是闖入了一個醉客,巡邏的守衛沒人能攔得住他半點,人仰馬翻的聲音,立馬驚動了裏麵休息的修士,紛紛差人出來看時出了什麽事。


    卻是待看清那人模樣時,幾個妙齡女子立馬上前將醉醺醺的人扶住,向一眾被擾了休息的人致了歉,便是匆匆將人帶走。


    待走到東廂一處裝飾繁華的廂房門前時,兩個女子有些為難地互視了一眼,正是猶豫著要不要敲門,裏麵已是響起一慵懶又帶著些沙啞無力的女聲,“外麵可是絕兒迴來了?還不快些扶進來?”


    兩人這才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有擾了峰主的好事,便是立馬扶著人進了屋子,裏麵剛經曆了一番*的人正是麵上坨紅未退,本是不高興被人擾了休息,卻是老遠感覺到了自家絕兒的氣息,便是立馬下了床迎上去。


    似乎是喝得爛醉的人,身上一陣酒氣衝天,卻是明明幾乎失了神識,卻是在趙婕快碰到他的身子時猛地一睜眼,一巴掌狠狠將她的手揮開。


    “別碰我!”


    “絕兒。”向來高傲自負的女人,此時眼裏卻是難得的受傷,卻又似是習慣了,也不多計較,隻心疼道,“瞧你這孩子,怎麽喝這麽多酒,聽娘的話,以後不要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了,那裏的女人髒的要命,你要女人,娘這裏多的很,漂亮的乖順的,你想要什麽有什麽。”


    就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身子搖搖晃晃的人突然抬頭,滿眼厭惡地盯著麵前這個自稱是他娘的女人,沙啞怪笑了一聲後,諷刺道:“說她們髒?你以為你有多幹淨!”


    “放肆!”


    這話終是讓一直安靜靠在床榻上的人動了怒,正想要出手教訓他,幸好趙婕反應快,及時攔了下來,邊輕輕撫著他的胸口順氣,邊柔聲安撫道:“孩子今晚喝多了,別聽他說這些諢話。”


    “我看不好好收拾他一頓,他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您別氣,我代絕兒跟你道歉,你就莫要跟他計較了,他很少喝到這般酩酊大醉的。”


    床上的歐陽長老不悅地瞪了歐陽絕一眼,便是冷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生怕這孩子再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出來,趙婕立馬對著下麵的兩個弟子使眼色道:“還不快些扶少爺去休息?對了,再去取些醒酒湯與他喝了。”


    雖說這些酒水於修士來說也不算什麽,但到底醉酒的後遺症還是有的,喝些醒酒湯,醒來就沒那麽難受了。


    “滾!都給我滾開!”兩人被暴怒的人揮開,眼睛幾乎充血的人滿是厭惡地,似又咬牙切齒道:“住在這裏,我嫌髒!”


    “你……”從來高高在上的歐陽城哪裏容得別人這般放肆,即使這是自己所謂的孫兒,伸手毫不猶豫地隔空一巴掌招唿了過去。


    “啪”的一巴掌,在這室內格外響亮,嚇得兩名不知所措的弟子身子一抖,便是跪在了地上。


    “絕兒!”


    歐陽絕一個偏頭,躲開了趙婕的手,隻是冷冷地迴瞪著那床上的人,“有本事,你就把我殺了!”


    “你以為我不敢!”這世上,還沒人敢這番挑釁他的權威!自己孫兒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終是讓歐陽城動怒了。


    “好了!你們都別吵了!”趙婕歇斯底裏的一句話將兩人之間的僵持氛圍打破。


    一直冷冷瞪著歐陽絕的人沉著麵色盯著她,趙婕身子微微一抖,有些畏懼地看了一眼床上那個實力強大的人,深深地唿了一口氣,才萬般哀求地看著自己的孩子道:“絕兒,娘求你了,別動不動就惹你爺爺生氣。”


    這低聲下氣的語氣,與平日裏囂張跋扈的仙女峰峰主哪裏有半分相似。


    “那你要我怎樣?”


    自知這話題扯下去永遠沒個答案,趙婕便是換了話題,擔憂地問道:“你今日是怎麽了?心情不好麽?”


    看著麵前這風情萬種的女人,歐陽絕突然想起了才不久之前顧晨雪在自己麵前的話,果然,是因為自己太弱了嗎?


    “我問你,誰允許你們動顧雪舞的?”


    趙婕一愣,原來這孩子是為這事來的?可是……“她在人前那般欺辱你,為娘是,是想教訓一下她”。


    “一百鞭的九藤鞭是教訓?”


    “我其實並不是想為難她,她若認個錯,不那麽倔,哪裏會受那麽多鞭子?本來我看著絕兒你喜歡,也是想著拔了她身上的幾根刺讓她乖順些,以後才好伺候你。”


    其實本來她是想要了她命的,但是,現在看著自己兒子似乎有些傾心那女子,她卻是不敢將實話說出來,怕是讓他更加疏遠自己。


    “她若沒了那些逆骨,怕是跟你一樣踐祚了!”歐陽絕衣袖一甩,頭也不迴地離去了。


    *


    小師叔說了,真正的強者,不僅是要有強大到足以睥睨天下的修為,也要有足夠的智謀,讓自己很好地融入周圍的環境,而不容易惹來別人的敵意和覬覦。


    強者,掌控的是人心。


    盤坐在床榻上,隨意披散著發絲的人眯著深邃的眼眸看著眼前暖玉棋盤上的幾顆棋子,心裏打著不為人知的算盤。


    “師父,你說過,修武道心思必須純,是不是正因為我這幾年耗著心思去算計人心,所以才未有半分突破?”


    看著刻在黑白不同色的棋子上幾個不同的名字,顧雪舞的臉上少有地露出了疲態,隻是,這些人與她的諸多恩怨牽絆若是不解決,怕是後患無窮。


    尤其是那紫幻,若是這人想取她性命,那是輕而易舉。


    “可小師叔也說了,這修界比凡間險惡得多,若是不多幾個心眼,怕是不多久就殞了命。”


    素白的指尖在幾顆色澤飽滿的棋子之間遊移。


    “穆錦年?”


    她捏住那枚棋子在手裏,嘴裏不自覺念出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唔?”趴在她背上的奶娃娃好奇地看著棋盤上的幾顆棋子,歪頭全然是不解,伸手正是要去拿來玩兒上玩兒,卻是被家長一把製住。


    “小家夥,別動,我正在想著怎麽給你找個爹呢。”


    小家夥一聽,便是笑得眯了眼睛,哇哇幾聲興奮的怪叫,便是自個兒趴在床上睡覺去了,留家長一人對著那幾顆棋子苦思到天明。


    待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欞照入屋內,屋內一直埋頭盯著麵前棋盤出神的人終於抬起了頭,轉眼看向室外一片白霧茫茫,起身草草打理了一下,便是抱著睡夢中的奶娃往著屋外走去。


    *


    “乖乖,告訴我,以前長老師叔那麽個美人胚子杵在麵前,怎沒見著你往上湊?”


    家長都這麽變態,那家長的家長還能好到哪裏去?他顧紅衣才不要去抱抱那麽冷冰冰嚇死銀滴……何況,他才不像那小賤刀那麽無節操……


    他最最喜歡,喜歡脫光光的,長了一身漂亮“雞肉”的美人。


    家長說了,要給他找比昨晚還美的“爹”,奶娃娃的大眼珠兒裏,一上午都是滿滿地期待,卻是隻見著家長抱著他在這“傻不拉幾”的鎮子買各種點心,娃娃表示不高興,撇著嘴偏頭不理之。


    “喲,生氣呢?”


    顧雪舞提著娃娃的衣領子,將人提到眼前,看著娃娃嘟嘴生著悶氣的模樣,覺得還不錯。


    腦袋故意偏在一邊的娃娃僵持了一下,終還是拿著眼角斜了一眼家長,軟軟蠕蠕道:“美……爹爹……”


    “……”


    顧雪舞不知該是翻白眼還是給青眼,索性眼不見為淨,抬頭看了看頭上當空的日照,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是就那麽直接單手拎著娃娃的衣領子往著鎮子裏的某處去了,哪知,這麽簡簡單單的一拎,就拎出了大事。


    還未走出片刻,就生生被那周圍震驚又憤怒的視線給驚得停了步子,她總覺得,若是那些視線能殺人的話,她估摸著身上全是洞洞……


    “我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麽?”她低頭向被提在手裏的娃兒征詢意見。


    正是乖乖地任著家長提著的娃兒砸吧著手指頭抬眼看了眼家長,歪頭也是一臉的茫然,濕漉漉的大眼睛不解地看向圍觀的人群,砸吧著指頭的小嘴巴含糊不清地咿呀了幾句。


    一旁不知哪家的賣水白菜的大媽被萌出了一臉的鼻血,拍著大腿麵上那個不忍心,“造孽哦,這麽水靈靈的娃兒,竟就是被這天殺的人販子給拐了去……”


    “……大娘,我不是人販子……”


    顧雪舞正被這話弄得一頭霧水麽,那大媽突然發難,上前一把將她手裏提著的奶娃搶過,滿臉殺氣地瞪著她,“你這不要臉的賤人!你到底有沒有心?這麽可愛的娃兒你都下得了手?”


    “?”


    “打死這個臭不要臉的!”不待她解釋,那熱心腸的大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是招唿著一大街的七大姑八大姨往著她身上連扇帶掐……


    “別打了,別打……”


    “我掐死你這狐狸精!”


    “我揍死你這人販子!”


    “我扇死你這不要臉的!”


    “……”


    ……


    好歹護著臉皮子沒被毀容,被一眾女人掐得不要不要的人鬱卒地看著那此刻還是滿臉怒氣瞪著她的大媽,蓬頭散發似瘋婆子,幽幽道:“大媽,敢問,你憑什麽說我是人販子?”


    “……人販子……人販子!”平日子單字都說不清的奶娃兒此刻麵上全是幸災樂禍,硬是將那三字說得清清楚楚,還一個勁兒地拍著巴巴掌,那是臉上都笑成了一朵小菊花,叫一個沒心沒肺。


    “娃娃都說你是人販子,你還不承認哈?還想討打?!”


    “……”顧雪舞陰沉沉地盯了片刻那被大媽抱在懷裏的小沒良心的,眼珠子轉了片刻,計上心來,隨即眸色一變,夜色般的眸子蘊上了點點霧氣,話語溫柔似水卻又滿是哀戚,“寶寶,今日你是打算與為娘的調皮是不?若是不想見你那負心的爹,那為娘這就迴去了”。


    這氛圍轉換得太快,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見著披頭散發卻不失絕色的落魄女子垂著眉目,眼裏突然滾落出幾滴晶瑩,那渾身上下縈繞的都是拂不去的哀愁。


    “……”


    眾人傻眼了,連帶大媽懷裏的奶娃也愣住了。


    被圍在人群裏的女子有些絕望地歎了一口氣,抬頭,又是不忍地看了一眼自家的“娃”,然後哀哀淒淒地走向那徹底愣住的大媽麵前,“大姐,我看你也是個愛孩子的,若是我的孩兒此後能得你的照顧,我也是死而無憾了,我的孩子叫顧紅衣,以後,就拜托你了……”


    顧紅衣那巴巴掌終於拍不下去了,傻了似的看著自家家長……


    “哎呀,妹子,你這是啥意思。”大媽好歹反應快,立馬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一把拉住正要離去的人,卻是見著那人一轉眸,已是淚落如珠,話不能言,倒是看得旁人都是心頭可憐。


    “妹子,你說話啊,你到底咋了啊?”大媽急了,這裏麵肯定有故事。


    卻是那滿身哀戚突然變得風吹了都會倒似的人搖了搖頭,“大姐,我到底是個命薄的人,初時生這孩子時就大出血差點去了命,那時就虧了身子,如今這千裏尋夫一路坎坷,身子早就快撐不住了……”


    “你……”大媽臉色突然就紅了些,有些尷尬地看了看懷裏的孩子,“你當真是這娃娃的娘?”


    “我這個做娘的對不住他,生下他時因身子弱一直在床上養病,都沒來得及多抱他幾下,如今為見他那薄情的爹爹最後一麵,也是讓他跟著我這個不稱職的娘親一路吃了不少苦”,滿臉哀戚的人淒涼一笑,“要是能聽他在叫一聲娘親,我死也瞑目了”。


    這一夥兒人為何圍攻她,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她也猜出來了……足足鬱卒了好久……


    果然,大媽聽了恍然大悟,大歎了一口氣,滿是歉意道:“哎呀,妹子,你咋不早說?我就說,哪個做娘的有你這般抱娃娃的,也是你家娃娃命大被我們及時發現,不然早出人命了……”


    顧雪舞和顧紅衣兩人身上穿的都不差,雖在天劍門來說再是普通不過,在這些尋常人眼裏卻不是一般人家能穿得上的,看那鑲金嵌銀的衣邊,不是王侯將相可能輕易穿得起?


    自然而然,經她這麽一陣胡編亂造添油加醋,眾人都信了她是大家裏出來的小姐,也就順勢理解了她為何不會抱娃了。


    於是#¥¥%…………&&*&*……


    一通聲淚俱下的說辭,加上反應過來的娃兒一番應景的哭“爹”……眾人都知道了,這可憐的女子惡病纏身,隻撐著最後一口氣千裏迢迢來見那薄情寡義的負心漢最後一眼的……


    而那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漢,此時正是在“天香樓”消受美人恩。


    “太他媽不是個東西!”義憤填膺的大媽吐了一口黃痰,“為了求仙拋棄妻子,虧他做得出來!”


    “老子就不信了,這麽多仙家的人坐鎮,他個千刀殺的還敢亂來了!”一旁賣豬肉的大叔一挽袖衣袖,砍刀從案板上一抽,氣哼哼地往著天香樓的方向去了,“看老子不斷了他那孽根!”


    ……


    紅著眼睛一副嬌柔模樣的顧雪舞就抱著“兒子”在眾人的左擁右簇下,聲勢浩蕩地往著那倒黴蛋兒的地方去了。


    ……


    那廂,正是蔫搭搭地側臥在床榻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屋內女子撫琴的人,聽著樓下突然的吵鬧微蹙了眉頭。


    “公子稍安勿躁,待奴家先下去看看吧。”


    得了屋內允許,女子便是冷著麵色往著外麵去,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不是說了不準吵鬧嗎?何況是大白天的,這成何體統。


    濃妝豔抹的女子卻是還未斥上一句,哪知那門口的侍者硬是沒攔住這一浩浩蕩蕩不知何處竄出來的刁民就上了樓,她還未說上一句便是被一彪悍的大媽給拍到一邊去躺著去了。


    “你他媽的死不要臉的狐狸精,這裏豈有你能說話的地方!”


    然後,在那大媽豪邁的一腳下,那刷了金漆的雕花檀木門便是“嘭”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在屋內軟榻上的人陰沉沉地注視下,一抱著娃娃的女子,渾身縈繞著一股子散不去的哀戚蘊著薄霧的哀愁水目幽幽看了他一眼,然後,氣若遊絲般,怯怯地,垂目道了聲:“夫君。”


    “……”軟榻上的人,徹底被眼前的一幕震住了。


    闖進來的眾人,也被眼前這一長得似神仙模樣的俊俏公子給震住了,一時間,房間裏寂靜一片。


    見著軟榻上的人一直不迴話,衣衫早已被人扯得淩亂的人滿是失望地偏了頭,赫然幾滴清淚滑落臉龐,“你……終究是……見都不想見我……一麵嗎?”


    ……


    一側臉的瞬間,那臉上清晰的巴掌印便是被軟榻上的人看了個徹徹底底,待反應過來,便是皺著眉頭將人上上下下掃了一遍,她這是被誰給欺負成這副德性了?


    “你過來。”


    神仙般的公子終是開了金口,眼神隻定定地瞧著女子臉上的五指印。


    女子隻是站在一旁默默流淚,一旁的大媽急忙推她一把,對著她眨了眨眼,“快去啊”。


    然後,某人幽幽看了軟榻上的人一眼,便是抱著懷裏的娃娃,緩緩向著軟榻上的人走去。


    歐陽絕掃了一眼顧雪舞懷裏的娃,拍了拍身下的軟榻,“坐下”。


    顧雪舞便是全然一副小媳婦兒樣乖乖坐下,然後,一雙帶著點點涼意的手便是撫上了她的左臉,“告訴我,誰打的?”


    低垂著眉眼的人怪異地斜了他一眼,然後搖了搖頭,軟榻上的人卻是隻看著她陰沉沉地笑了笑,然後,視線落在她懷裏的娃身上,“這是誰的孩子?”


    卻是還未待顧雪舞迴答,周圍一眾的熱心人便是忍不住了。


    “我說,有你這麽做爹的?自己媳婦兒拖著一副病怏怏的身子千裏迢迢來尋你,你覺得她抱得又是哪個的娃兒?!”


    床榻上的人終是黑了麵色,有些不耐煩地揉了揉額角,轉眼冷冷地瞪著旁邊沉默不語的女子,“顧雪舞,你鬧夠了沒有?!”


    卻是這話在旁人聽來就變了味兒。


    “喲喲,瞧瞧,這得瑟得?人家一個大小姐千裏迢迢來看你一眼,就在在鬧了?”


    ¥%……&……&**


    然後,就是一陣大叔大媽嘰裏咕嚕的數落,聽著軟榻上的男人滿臉的煩躁,終是當著眾人的麵震碎了一隻杯子,才又讓這屋子清淨了下來,“誰再敢胡說八道一句,本少爺這便取了他性命!”


    一眾市井小民哪裏見過這陣仗,頓時嚇得噤了聲,這發怒的仙人,他們也是惹不起的。


    “滾!”


    一旁的顧雪舞見狀,立馬道:“小女子在這裏謝過各位大哥大姐的好意了,現下你們還是先迴去吧,那個……”她記得書裏好像說的是妾身?“妾身今日能見得夫君一麵已是萬幸,心中已知足,不敢再有他求,隻最後有幾句話想好好與他說說,還請諸位……”


    見著這及時的台階,眾人哪裏有不下的道理,便是立馬尷尬一笑,紛紛轉身離去。


    “那,那我們就不打擾二位了,這就先走了……”


    一場看似無意義的鬧劇就這樣過去了。


    看著那些個熱心的大叔大媽都走了個幹淨後,在歐陽絕徹底發飆之前,笑得幸災樂禍的人及時伸手,止住了他唿之欲出的怒火,沒心沒肺道:“呐呐,這麽一出蹩腳的演戲是否一點意思都沒有?”


    陰沉著麵色的人一把打開擱在嘴邊的手指,冷冷地瞪著她,咬牙切齒道:“你說呢?”


    “的確是沒半點意思。”顧雪舞毫不含糊地承認道,心中卻是鬱卒,明明就是照著以前看過的書冊上演的,怎麽一點逗趣的地方都沒有……


    聽得人氣結,“那你這一出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顧雪舞坦然道:“就是不想看著我這個兄弟在這裏醉生夢死而已。”


    歐陽絕麵色有一瞬的複雜,“你為何就這般執著於收我做你的人。”


    “在你心中,咱們那次演武場的誓言到底算不算數。”


    歐陽絕沉默了片刻,“當然算數”。


    “那我們……”顧雪舞正是想說什麽,卻是忽然鼻尖飄過一抹異香,眼前的大男人便是身子一軟,倒在了她身上。


    “喂,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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