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死丫頭,你哪來的這麽多奇思妙想?”


    看著蹲在地上一邊講解一邊將實物圖畫出來的人,青鋒心裏越是震驚了起來,一旁得陸秀才心裏的震驚也不少於他。


    畫完了圖的花朵眉頭一挑,將手中木棒扔開,轉頭很是神秘地看著青鋒道:“反正我就有這麽多奇思妙想,現下我是沒時間將所有的東西說與你們聽,要是等日後我將整個家布置出來,保管亮瞎你等的狗眼。”


    青鋒卻是有些不信地嗤笑一聲,“扯吧,你要是知道這些東西怎麽弄,你為何不把你現在那家布置成這樣?”


    一旁的陸秀才也很是讚同地點點頭,對啊,這若是能做出來,她家早該有了。


    “這是我以後要長住的家,當然得布置得舒適一些,至於你問的問題,我是有我的打算的”,花朵一邊拍掉手上的泥土,一邊站起身來,眼眸裏全是認真嚴肅,“事出反常必為妖,我又何必去打亂花家村的規則惹來眾人猜疑連連?”


    她往怨鬼道跑已經惹了不少猜疑,若是再做些奇怪的東西出來,那族長大人絕對會將她綁了去,讓她好好享受一下火刑的滋味。


    女子漆黑的眼眸裏滿是清明和透徹,一旁的兩鬼一下就愣住了,青鋒是最先反應過來,開始上上下下打量著麵前聰慧無比又深藏不漏的女子,麵上越是起了懷疑之色,終於道:“我說丫頭,你不會是……還魂的吧?”


    這個,是他早就有些懷疑的,可是,思來想去也想不出是林子裏的誰換過去的……這麽好玩兒的丫頭,怎的以前他眼給屎糊了沒瞧見?哪個呢?到底是哪個呢?


    除了這個原因,他可是想不出別的來了。


    這花家村他好說歹說也待了幾百年,裏麵如何的情況他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尤其這一代,除了那蕭瞎子有點文識之外,村裏大半的都是不識字,估計毛筆都不知是何物,哪裏又有條件教出這麽個厲害又有學識的娃子?


    哪知聽著還魂二字,那人很是不屑地翻了個白眼,“休得胡說,姑奶奶可是正兒八經從我老爹肚子裏蹦出來的……”


    正說著,花朵突然瞧見遠處天邊已是有些魚肚白了,這才意識到天色快亮了,抬手揉了揉有些發困的眼睛,便是再不打算再與倆人繼續這話題,遂對他們擺擺手,“今日就到這裏吧,等過兩天我將圖紙畫好了再來找你們……我得先迴去給我‘老婆’和兒子熬豆漿弄蒸蛋了……”


    看著那人慢慢離去的身影,某紅衣鬼轉頭,有些酸溜溜地問道一旁的書生:“你書讀得多,可知‘老婆’這一稱唿是哪朝哪代的?”


    書生傻愣愣地搖頭。


    “那豆漿是什麽東西?”


    那人繼續無辜搖頭。


    “那你讀的都是些什麽東西?!連‘老婆’和‘豆漿’都不知道是何物。”


    微微斜挑的丹鳳眼滿是鄙視地白了麵前號稱通古曉今的秀才一眼,然後紅影一閃,眨眼之間,某人已是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被鄙視了的某人很是尷尬地摸了摸鼻頭,良久,才收了手中折扇,有一搭沒一搭地在手上敲著,一邊念著“老婆”和“豆漿”幾字,麵上滿是深思和不解……


    “難不成在這林子困久了,那外麵的世界就翻天了?咋怎麽想怎麽覺得那什麽‘席夢思’逆天了?”


    嗯,先迴去翻翻書……


    那廂,伴隨著第一聲雞鳴,被晨霧繚繞的花家村也在第一抹陽光的到來醒了過來,村莊的高高矮矮的房頂也開始起了炊煙。


    惹了一身晨露的人悄悄地打開院子的柴門,輕手輕腳地走進屋子,小心地推開自己睡得房間,見著裏麵睡得很是熟的三人,心下放心了些。


    她轉頭看向牆角的符牌,靈力都還未耗盡,手上一動,便是全部收入了懷中。


    嗯,這裏的早晨,還是比較涼快的。


    然後,花朵才輕手輕腳地摸到屋子後麵的灶房,將灶上的鍋添上清水,灶膛裏點了火,然後,轉身看著背後無人,攝手攝腳地摸到碗櫃旁邊,打開最上麵的門,小心地從裏麵摸出兩個雞蛋來,趁著一屋子的人還未醒趕緊給自家妻兒弄個蒸蛋……不然等花大熊那“摳人”起來就沒得談了。


    不出一會兒的功夫,兩碗蒸蛋就蒸好了,扔了些蔥花進去後,花朵便是端著蒸得恰好合適的嫩蛋悄悄地迴到屋子去。


    屋子裏,此時,已是穿著好了的墨傾城正是安靜地坐在撐起的窗戶前,一頁一頁地翻著這個家裏唯一的一本書冊,深邃狹長的眼眸,看著那泛黃的紙頁上毛筆寫的清秀字跡,眼裏劃過一絲驚訝。


    他果真是遇著了一個有趣的人,越走進她的生活,發現的東西越多,越讓人震驚。


    “憶前事,盡與書說……”


    剛要繼續讀下去,卻是不遠處輕巧的腳步聲已是臨近,夾著書頁的手指一鬆,那書便是恢複了原來的模樣,與此同時,簡陋破舊的房門已是被人小心地從外麵打開。


    “醒了?昨晚可是睡好了?”


    他點了點頭,對著她溫柔地笑了笑。


    花朵將兩碗蒸蛋輕輕地放在櫃子上,將其中一碗推到他麵前,小聲道:“這是我給你們弄的蒸蛋,火候差不多,一點都不老,你先吃了,待會兒若是風兒醒了你先與他喂些蒸蛋,我去灶房給你們弄豆漿去……”


    不待那人迴答,花朵便又跟著做賊似的出了門去了。


    木櫃子上的那兩碗蒸蛋,冒著初出鍋的熱氣,嫩嫩的黃色,一看就火候時間把握得剛好,熱氣裏還帶著雞蛋和蔥花的香味,對於空腹了一晚上的人來說,確實很是勾人食欲。


    骨節修長的手指優雅地拿起缺了一角的勺子,舀了一勺在嘴裏,入口即化,味道剛合適,滿口香味。


    一碗蒸蛋,看著著實不多,從來吃慣了山珍海味的人,卻是覺得,好似自己來到了這裏,才真正開始知道什麽叫美味。


    “你還真就當我是你的人了麽?”


    看著勺子裏很是鮮嫩的蒸蛋,涼薄的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卻是突然又想起了什麽,麵上神色瞬時一愣,兀自疑惑道:“這豆漿是什麽?”


    字麵意思,豆子熬出的漿?


    屋內的人在為這“豆漿”二字百思不得其解,灶房裏的人,也在同樣為著這所謂的“豆漿”焦頭爛額。


    看著從屋裏好不容易搜羅出來的幹黃豆,花生和核桃……花朵愁了起來,昨晚根本就沒想起今早上熬豆漿……忘了泡豆子……


    所以,麵前的全是幹貨,而且還是原裝的。


    某人很是懊惱地狠拍了一下額頭,做事沒個計劃……


    現下怎麽辦?猶豫了片刻,花朵便是在手上蘊起靈力,將那些核桃一個個捏碎。


    反正昨晚就破例使用了靈力,現在再破例一次也就沒啥了,“破例無罪,一切為了老子的兒……”


    ……


    當眾人都起床的時候,尤其是兩個小孩,看著家裏新來的兩父子麵前的兩碗據說是“豆漿”的東西,麵上全是羨慕,二姐對他們真好……


    “這核桃沒來得及剝皮,豆漿顏色有些不好看,今日就先湊合下,我明日注意些。”


    一邊與風兒仔細地挑著魚刺,花朵一邊歉意地與墨傾城解釋道。


    “無妨,妻主大人幸苦了。”那人對著她笑得很是溫柔,坐在他懷裏的孩子也是乖巧,竟是將一碗豆漿都喝了個幹淨。


    “二姐,我也想喝豆漿?”看著被照顧得很好的小侄子,花語的話裏酸溜溜的。


    花朵哪裏又聽不出來這小不點的意思,嘴角隨即勾起一抹寵溺的笑意,“還跟自己小侄子比來了,得得,明日你們兩個都有豆漿喝……誰想喝都有……”


    “喝什麽喝?!”


    一旁一直臉色不怎麽好的花大熊手上的碗一下子就重重地落在桌上,那一碗的玉米糊糊就濺出去了不少,其中大多地都濺在了坐的最近的大丫臉上。


    大丫可是最會看老娘眼神的,此時哪裏敢惹她?有苦不能言,隻能默默地抹了幹淨,埋頭吃飯。


    “你這麽大的娃子了還跟奶娃兒一樣撒丫?家裏一來人你還當自己是富貴人家的少爺了?!還喝豆漿!那些東西夠你喝幾頓?是不是改日你還想吃山珍海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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