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花家村的花朵嗎?她怎的跑這裏來了?”


    漆黑的竹林裏,一抹飄搖的燭火慢慢向著林子深處飄去,就似一顆石子無端闖入平靜了千年的死水,激起的千層浪惹來百方窺探連連。


    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鬼物均是現了身形出來,疑惑地看著那踩著一地落葉往著林子深處走去的人。


    “她倒是膽子大,真以為我們奈何不得她了?要是咱們一起聯手,還怕撕不碎她的魂魄?”


    “走,跟去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麽?”


    漆黑的竹林裏,陣陣陰冷的風吹過,整個林子,竹葉不斷“簌簌”落地,徒增毛骨悚然。


    正是在前麵安靜走著的人,腳下步子一頓,慢慢轉頭……身後,不知何時已經是多了一大群的鬼物跟著。


    這是要百鬼夜行的節奏?花朵無趣地抽了抽嘴角,左手高高舉起燈籠,好讓自己看得清楚些,右手叉腰,麵上瞬時帶上潑辣十足的味兒,“我說,你們個個些吃多了沒事撐著?跟著我幹啥?”


    眾鬼物一愣,你看我我看你,是啊,他們跟著她做啥?隻開始看有一群跟著,他們也就跟過來瞧熱鬧來了。


    “你……你跑來我們怨鬼林作甚?”


    終是有大膽的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原來是這個,花朵很是無所謂地甩了甩一頭分叉分得很是厲害的頭發,“哎,你們也別大驚小怪的,我今晚跑來是在這裏蓋房子的,這不在下剛成了家,打算過來與你們做鄰居呢……”


    “……”


    陰風陣陣,眾鬼物頭頂竹葉“簌簌”落得更歡……這人沒事吧?他們在這裏待了這麽就久,第一次聽說要和鬼做鄰居的。


    “做,做鄰居?”


    手持折扇的“陸秀才”張大了嘴巴,滿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怪女人,拿了幾百年的折扇,頭一次沒拿穩,無聲落地。


    這實乃天下奇聞,常人見鬼都是繞道走,她卻偏偏往鬼窩裏鑽,奇哉,怪哉。


    “你打算在哪裏蓋房子?”


    “那裏。”


    眾人順著她手指向的方向,便是看到月色朗照之下泛著粼粼波光的鏡湖,麵色均是一震。


    那裏是整個怨鬼林的中心,卻也是跟花家村一般是他們不能涉足的地方。


    鬼群裏瞬時就炸開了鍋。


    眾鬼交頭接耳,紛紛猜測她此行是否有別番意圖,她要是在別處建房蓋瓦大夥兒也沒得說的,可偏偏就是那地方,據說有世間最是厲害的天靈地寶的地方,隨便拿個寶物出來都可以讓他們一眾灰飛煙滅,永不超生,到時候就連怨鬼的資格都做不成了。


    花朵也懶得理這些家夥在說什麽,掏了掏耳屎,對著空氣一吹,便是轉身向著鏡湖走去,卻還沒走幾步路,身後突然一陣陰風唿嘯……


    一直心有戒備的人,腳下步子一動,整個人便是漂亮的一個側身成功躲開背後的偷襲,卻是這一片刻的功夫,一眾的鬼物已經將她圍了個滴水不漏。


    “喲,偷襲?”她慢悠悠地從懷中抽出一張滅魂符,夾在右手食指與中指間,對著周圍不下百數的鬼物揮了揮,“行事前可是要用腦子想想,你等先自個兒看看有沒有那命來動我一下,我手上這‘滅魂符’要是拍下去了,那可就不是鬧著玩兒的,到時候落個灰飛煙滅的下場,可別怪我無情”。


    卻是沒有誰後退一步,明明就是人間十多歲的娃娃,連她花家村的蕭瞎子都不敢隨便進這林子,這花朵是吃了豹子膽了不成?就算再是天賦靈通,她一個十多歲的娃娃又成得了什麽氣候?


    “格老子的,你大爺啊,你以為你是誰?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毛都還沒長齊就敢來這裏撒野,還真當我們是龜孫子了?”


    一大胡子鬼威風凜凜地舞著手上的狼牙棒,瞪著銅鈴大的眼珠子兇神惡煞地吼道,聲音倒是響亮,卻是沒向前走一步。


    聽著那龜孫子的話,花朵挑眉,迴道:“老子就是大爺怎麽著?你都知道自己是龜孫子了還敢到你大爺麵前吼?找打不是?”


    “你……”


    大胡子被花朵這一句話給哽得漲紅了臉,當下怒氣攻心,掄著狼牙棒就揮了過去,這大胡子身前可真是個混江湖的人物,在鬼群裏也有一定的威望……


    提著燈籠的人,隻是勾唇諷刺一笑,腳下一動,人便是若輕羽般躲開了兩個大棒子,這鬼物的東西,打在身上可不是一般的痛,她可不想去嚐試。


    “大夥兒別怕她,她身上符咒再多也沒我們人多,我們一齊上,這女人可是修道之人,吃了她的血肉定是大補,到時我等出這鬼林子易如反掌!”


    不知是誰這麽一挑唆,不少鬼物就被最後那兩句話勾起了貪欲之心,互視了一眼,多半都加入了大胡子的隊伍。


    困在這什麽都沒有的鬼林子裏,大夥兒是想投胎,想出去想瘋了,如今麵前有這機會,誰願意放過?


    隻是,仍是有少數的鬼,就像那“陸秀才”,就站在一邊持觀望狀,他可是聽青鋒說過,這個花朵,著實不簡單,若是貿然出手,到時可怕沒有什麽好下場。


    果然,在一旁觀戰的幾個就驚訝地看著被包圍在鬼物中的女子,竟是一邊照顧著手上燈籠,一邊靈活地躲避著一眾人的輪番攻擊,期間還不緩不急地從懷中取出一張又一張的符紙,準確無誤卻又似隨意地拍在攻過來“人”額頭上,“啪啦……”幾聲,就是脆弱的琉璃不堪外力一擊,那些“人”便是碎成夜空裏的星辰點點。


    被符咒拍上的……果真是,灰飛煙滅……幾“人”瞬時白了一張臉,眼裏是毋庸置疑的驚恐。


    一輪攻擊下來,被圍住的人汗不出,氣不喘,麵上全是一番從容淡定。


    眾鬼物這時候才真被那人給鎮住了,均是停了攻擊,站在一邊再是不敢上前一步。


    周圍,安靜得隻有竹林飄搖的“沙沙”聲。


    麵上全是平靜的人微微地唿了一口氣出來,繼續慢悠悠地要從懷中摸出符咒,卻是動作一頓,“沒符了……”


    她身上總計就不超過十張……


    “她沒符了!大家快上!”


    沒了那些厲害的符咒,就相當於沒了保命的東西,老虎若是沒有鋒利的爪牙,氣勢再是嚇人也隻能任人宰割……


    剛才還全是忌憚的大夥兒又紛紛使出了看家的功夫,一齊向女子撲去……


    “無知鬼物,不知死活!”


    眾鬼還沒衝到女子麵前,突然見著女子腳下竄出一匹成人高的白狼,一口便是將衝在頭一個的大胡子吞進了肚中,速度之快,似乎一切就隻發生在眨眼之間,那大胡子都沒來得及慘叫一聲。


    這一次,大夥兒終於給駭住了。


    挑著燈籠的女子,虛空而坐,滿是慵懶地撐頭看著下麵一眾,懶懶道:“我家白狼可是胃口大得不得了,這十多年了都還未進食過,如今你等便是它最好的口糧,可惜,也隻夠它塞牙縫而已……你們說,我要不要讓它直接將你們吞下肚子?”


    女子笑得無情,豎起的手指,正要落下。


    “花姑娘,手下留情!”


    ……風蕭蕭兮易水寒……


    故作瀟灑淡定的人,終是皸裂了神色,轉頭,斜著眼眸看著那叫她“花姑娘”的書生,姐姐還“菜姑娘”呢。


    “他們都隻是普通百姓而已,身上也沒多少修為,根本就傷不得姑娘半分毫毛,還望姑娘饒過他們一命。”


    “你可是說錯了,書呆子,是他們不饒過我呢,我就想在這林子蓋個竹屋子,他們這就要我命,是我可憐吧……”花朵攤手,做無辜狀。


    “實不相瞞,大夥兒也並非是針對姑娘,姑娘有所不知,那鏡湖據說是有了不得的寶物,他們是怕姑娘得了那些寶物來對付大家,這才對姑娘有所失禮,還望姑娘海涵。”


    此話從陸秀才口中一出,頓時招來眾人訓斥,“死秀才你個書呆子!誰叫你亂說的!你不說她還不知道,你這麽一說,她要是真得了那些東西怎麽辦?你是要我們連投胎都投不成?”


    “姑娘有一身高深的修為和那麽厲害的獸寵,又如何會要那些東西?”麵對大家的責難,陸秀才從容不迫地解釋道,“剛才大家不是都看到了,姑娘她若是真想要我們魂飛魄散,隻是一張符的事情,又何須那些所謂的寶物?更何況,她還有一隻……”說著,陸秀才看著滿眼兇光貪婪地盯著眾人的兇獸,心下頓時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這是什麽東西?


    聽著秀才這麽一分析,眾“人”默然。


    一旁仔細聽著的花朵了然,她說是個啥事兒,原來是這個事,隨即無趣地擺擺手:“若是真心問道,那便是修心修身,那些外物就隻是個保命物什而已,太過執著反而有退無進,如秀才所說,我已有白狼護行,要著那些破銅爛鐵作甚?”


    “今晚這事就算了,我不與你等計較,你們須記住,日後若是我妻兒來此居住,誰傷他們父子一根毫毛,我定滅他三魂七魄,誰若膽敢換了他們魂魄,我定問候他祖宗上上下下十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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