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林方陽得知,是我通知貝玲玲躲起來,他一定無比惱羞,會翻大臉的。


    但貝玲玲隻是個無辜女孩子,也是個盡職盡責的實習記者。


    槽!


    不管那麽多了。


    我必須選擇站在正義的一邊。


    我拿起手機,輸入號碼,撥打過去。


    響了十幾聲,裏麵才傳來個女孩子的聲音。


    “請問是哪位?”


    “貝玲玲!”


    “是我!”


    我聽到了汽車鳴笛聲,此刻的她,應該正走在路上。


    “你身邊有人嗎,離他們遠點。”我提醒道。


    “你誰啊?”


    貝玲玲有點緊張,語氣也開始不耐煩。


    “我是周岩!”


    啊!


    貝玲玲發出一聲驚唿,跟著聽她嚷嚷道:“你們幾個婆娘別過來啊,我男朋友的電話。”


    我還聽到了幾個女孩的笑聲。


    “周董,有什麽事情?”


    貝玲玲壓低聲音,雜音也少了,應該是捂住了話筒。


    “南都時報的那篇新聞,是你供稿的吧?”我問。


    “是啊,寫得很棒吧!”貝玲玲得意起來。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我在醫院裏聽到的,這夥人簡直無法無天,喪心病狂。我作為一名高尚的記者,必須要勇敢揭露他們的罪惡。”


    貝玲玲大義凜然的語氣,儼然就是正義的使者。


    但這一點都不好笑。


    我語氣格外嚴肅:“貝記者,你闖禍了,我比你更了解他們,什麽都能幹得出來。聽我一句勸,別管坐什麽車,馬上離開平川市,找個地方躲起來。”


    啊!


    “他們還敢打我?”


    貝玲玲不可思議,但明顯怕了。


    “可能比打還嚴重,不要妄想跟流氓講道理,受傷害的隻會是你。”我繼續勸說。


    “可我剛上班,那筆廣告提成還沒拿到呢!”貝玲玲不甘心。


    “命比什麽都重要,言盡於此,聽不聽隨你吧。對了,你這個手機號別再用了,換個別的!”


    “還有好幾十話費呢。”


    “……”


    “好吧,我聽你的,這就離開平川市。”


    “今後有什麽困難,聯係我。”


    “謝謝!”


    貝玲玲道謝後便掛斷了。


    坐在對麵的南宮倩打量著我,半晌說道:“周岩,你還真是個好人,但這麽做,也有很大的風險。”


    “好人不敢當,但我總不能為虎作倀,反正也這樣了,跟四海盟的矛盾,隻會越來越深,終究要徹底撕破臉的。”我麵色平靜。


    “如果我沒有猜錯,正有大量媒體趕來平川,捕捉新聞熱點。”


    “會采訪我嗎?”


    “百分百。”


    “那就告訴樓下,不接受任何采訪,讓他們鬧騰去吧。”


    “這麽做很英明。”


    南宮倩朝我豎了下大拇指。


    還不困,我跟南宮倩聊起了這次晚餐。


    林方陽同時宴請了一位叫做米源的女總監,來自道裏特策劃公司。


    “我知道這家策劃公司,成立時間不短了,名氣也很大。”南宮倩持認可的態度。


    “集團有必要請外部公司幫著策劃嗎?”


    我虛心請教。


    有!


    南宮倩立刻點點頭,客觀評價道:“他們是專業的,平時做的事情,就是研究市場,目光自然更加敏銳。”


    “那個米源希望跟扶搖合作,但林方陽上下攛掇,積極促成,就讓人心裏不托底了。”我直言不諱,不相信林方陽有這份好心。


    “是這樣的,道裏特的收費每年八百萬。而且,必須簽五年合同。”


    “這麽貴?”


    我很是驚訝,眼睛都不由瞪大了。


    五年下來,累計要給道裏特四千萬的費用,難怪林方陽這麽積極,擺明了想要借此坑扶搖的錢。


    “道裏特的收費算是中上,還有收費更高的策劃公司。”


    南宮倩不以為然,又說:“但我覺得,扶搖暫時用不著,我們除了寵物食品,並沒有其它需要策劃**的品牌,目前自有資金充足,也不需要融資。”


    “這樣就好,不用搭理林方陽和米源了。”


    “就怕林方陽沒完沒了,坑扶搖的同時,還要討好美女。”南宮倩鄙夷道。


    “再說吧,這幾天他怕是沒時間,四海保安就夠他頭大的。”


    “這種人,一定會甩得幹幹淨淨。”


    ……


    次日上午。


    南宮倩的預言成真,果然有外地媒體趕來,想要通過采訪扶搖,探聽到跟老乞丐有關的情況。


    老黑和莊飛守口如瓶,媒體想要采訪我的願望也落空了。


    我聯係了劉隊長,他對媒體揭露此事,非但沒有反感,卻很是高興。


    一大早,市局便召開了會議。


    輿論壓力太大,讓局長們不得不達成一致,必須要徹底查清這起案件,給公眾一個滿意的答複。


    尚陽很興奮,給我打了好多電話。


    調研中心也在悄悄跟蹤此事,記者們圍在四海保安門前,要求采訪,無可奈何,四海保安隻能關門停業。


    薛彪失蹤了,躲了起來。


    四海保安公司,麵向全市各大小區,輸出保安。


    這也是他們散布出去的眼線。


    輿論風波下,四海保安的信譽度迅速下降,很多小區物業,不想再用四海的保安,還揭露出他們毆打業主,上門催繳等惡劣行徑。


    物業則認為,保安這個行業門檻很低,他們可以自己培養。


    趕往市公安局的記者們,也吃了閉門羹。


    警方以案情正在偵辦中,需要保密,不接受采訪。


    傍晚時分,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卻是薛彪打來的,他換了號。


    “周岩,殺人不過頭點地,你想搞垮四海保安嗎?”薛彪陰冷道。


    “你的腦子一直有病,跟我有什麽關係。”


    我不屑的哼聲。


    “就是你,指使那名實習記者,背後暗算四海,真卑鄙。”


    “槽,還能比得上你卑鄙。”


    我反罵一句,又說:“我跟那名記者一麵之緣,你覺得她會聽我的?再說了,那篇新聞,比我了解的都詳細,怕是另有其人吧!”


    薛彪沉默了,半晌才罵道:“小逼妮子,別讓老子抓到她。”


    “薛彪,老實點吧!”


    我警告一句,掛斷電話前,又送他兩個字,棄子!


    尚陽開門進來了,笑個不停。


    “笑什麽?四海保安又出事了?”我滿懷期待的打聽。


    “哈哈,他們把記者打了,鼻口冒血,被救護車送醫院了。”


    尚陽捂著肚子大笑。


    我愣了下。


    還能發生這種事!


    事態失控,愈演愈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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