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覃焱怎麽都沒有想到,剛剛還在討論聶人雄,聶人雄便出現在湮嶽皇都附近。


    什麽!


    他旁邊的陳澤義也是身軀一震,眼睛裏滿是驚色。


    聶人雄來到湮嶽皇都了?


    什麽意思!


    現在整個人族都在討伐他,湮嶽皇都裏麵更是匯聚著上百個人族大勢力,各方高手不計其數,他出現在湮嶽皇都,不是來找死的麽?


    如此做法,顯然出乎朱覃焱與陳澤義的預料,兩人麵色皆是變幻不定,絲毫想不通聶人雄的意圖。莫非,他有反製百族聯盟的辦法?


    但那怎麽可能!


    百族聯盟匯聚的力量,除卻天南院,簡直堪稱人族第一。


    席千夜再厲害,碰上百族聯盟也是以卵擊石吧。


    “朱師兄,你們怎麽了?”


    “陳澤義師兄,那席千夜雖然強,但乃是將死之人,威脅不到我們的?”


    ……


    烽?山的其他師兄弟們一個個都不明所以的望著朱覃焱與陳澤義。


    任誰都看得出來,平常沉穩無比的兩位師兄,現在心緒絲毫都不穩定。


    朱覃焱與陳澤義瞥了那些師兄弟一眼,沒有理會他們,在所有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下直接起身離開了酒樓。


    “聶人雄必須死,決不能讓他活著迴到南蠻大陸。”


    大街上,朱覃焱麵色陰沉到極點,眼睛裏滿是嫉妒與恐懼的火焰。


    陳澤義沉默不語,他也很清楚,若是讓聶人雄迴到南蠻大陸,那麽今後整個紫霄王朝將是聶人雄一人的天下。


    “公子,現在我們怎麽辦?”陳澤義問道。


    “敵人在明我們在暗,聶人雄怕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我會在他的身上種下帝者的精神烙印吧。既然他敢來到湮嶽皇都,那我不介意給他製造點麻煩。”


    朱覃焱冰冷冷地笑著。


    ……


    湮嶽祖陵位於湮嶽皇都裏麵,想踏入湮嶽祖陵,自然要先踏入湮嶽皇都。


    現在湮嶽皇都魚龍混雜,各大勢力聚首,想混進去自然不難。


    一行人越是靠近湮嶽皇都,便能發現從各地匯聚而來的人族修士越多,簡直五花八門,各種奇裝異服,操著不同口音的人都有。


    每時每刻,幾乎都有修士不辭萬裏,從五湖四海向湮嶽皇都匯聚而來。


    其實,喊著除魔衛道的口號,斬殺席千夜,在眾多勢力的首腦眼裏,隻是次要目標,他們真正的目的,乃是意圖瓜分秋格雅大平原上麵的利益。


    所以有些勢力,表麵上派了人來到湮嶽皇都,但實際上他們的大部隊卻是悄悄地深入秋格雅大平原,率先占地為王,大肆圈地。


    席千夜一行人稍稍喬裝打扮一番,偽裝成百族聯盟中勢力的人,輕輕鬆鬆地就騙過城防官兵,混入到湮嶽皇都裏麵。


    “湮嶽皇都果真熱鬧。”


    彩鱗公主望著車水馬龍的城池,少見地評價了一句道。


    雖然與天機聖城相比,湮嶽皇都依舊差了很多,但在木真靈土的人族裏麵,湮嶽皇都應該屬於排入前十的大城市。


    再次迴到湮嶽皇都,蘇含香顯然情緒有些低落,一路上沉默寡言。


    湮嶽皇都說為城池,事實上說之為一座小型大陸都不為過,城市裏有著好幾天連綿幾萬裏的山脈,有著堪比海洋的大型湖泊,從一個城區前往另一個城區,普通聖人日夜兼程的趕路,需要花費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才能抵達。


    “湮嶽祖陵位於秋水湖上,那裏有著上古禁陣的封鎖,即使皇族成員也無法再踏入祖陵。而且柱山皇部肯定派遣了重兵將秋水湖包圍,我們想無聲無息的衝破柱山皇部的封鎖,抵達湮嶽祖陵的入口都很難。”


    蘇含香麵色凝重的道。


    莫說突破柱山皇部的封鎖就已經很難。


    而且祖陵已經徹底被上古禁陣包裹,誰有能力強闖上古禁陣,即使柱山皇部花費幾個月的時間都沒有奈何那些上古禁陣分毫。


    她依舊不太相信,席千夜有能力闖入到湮嶽祖陵裏麵去。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去秋水湖吧。”彩鱗公主說道。


    她沒有蘇含香那麽多顧慮,反正情況不妙,她完全可以逃跑。


    驀然,前麵的街道上,出現一陣混亂。


    隻見一群全副武裝,金戈鐵馬的將士出現在街道上,那些將士的身上散發著濃鬱的肅殺之氣,顯然乃是上過沙場的精銳之師。


    大街上的普通行人與百姓,看見那群將士如同耗子見到貓,一個個眼神驚慌,全部向兩側躲避,絲毫都不敢衝撞。


    “血衣衛,羅周王的軍隊。”


    “大家小心點,羅周王脾性古怪,喜好殺伐,千萬別衝撞了他的人。”


    “血衣衛怎麽會出現在外城區?作為羅周王的心腹衛隊,在中心城區也有一席之地吧。”


    ……


    大街小巷裏響起一陣陣輕微的議論聲,望著那群血衣衛滿是好奇之色。


    羅周王的血衣衛,乃是一隻真正的精銳之師,修為最低都是大聖層次,十名大聖士兵裏麵,便會配備一名王境修為的小隊長。


    一萬血衣衛,堪比百萬普通的聖者大軍。


    “羅周王!”


    蘇含香身軀一顫,當她聽到羅周王幾個字的時候,眼睛裏滿是仇恨與憤怒的火焰,甚至因為太過激動,身軀都在一陣陣地顫栗。


    “那個羅周王乃是你的仇人?”虎三陰好奇的道。


    “何止是仇人!我簡直恨不得活生生地剝了他。”蘇含香的眼睛裏滿是憤怒的火焰。


    羅周王,不是湮嶽皇部的親王,也不是雲牧皇部或者其他皇部的親王,而是他們湮嶽皇部的親王。然而作為湮嶽皇族的親王,卻是殘忍地背叛了自己的部落,幫助柱山皇部毀滅了湮嶽皇部。


    湮嶽皇部落入如今的境地,羅周王有一半的責任。


    否則,即使柱山皇部與千夜神殿聯手暗襲他們,也很難成功。


    畢竟湮嶽皇都經過湮嶽皇族十幾萬年的經營,早就固若金湯,有著大量的上古陣紋與禁陣的守護,若不是羅周王與奸人裏應外合,湮嶽皇都豈會說破就破。


    “原來如此。”


    虎三陰聞言恍然大悟,叛徒無論在什麽時候都是最招人恨地,何況羅周王這種層次的叛徒。


    蘇含香的心情滿是陰鬱,羅周王曾經與她的父皇,在皇位爭奪上麵有著很深的矛盾,失敗後的羅周王一直都懷恨在心。但再怎麽說,自家爭鬥的再激烈,也是自家的事,聯合外人來對付自家的家族,那算什麽?


    “放心吧,有機會我親手幫你斬殺他。”


    虎三陰淡淡的道。


    蘇含香乃是萬古罕見的幽香之體,而且性格堅韌,自強不息,頗為招虎三陰的喜歡。


    一隊血衣衛從幾人麵前風風火火地路過,很快就消失在街道上。


    “血衣衛如此匆忙地前往城門幹什麽,莫非發生了什麽大事兒?”


    “肯定有大事兒發生,不僅我們這邊的城門有血衣衛出現,湮嶽皇都其他十六座城門皆是有著血衣衛出現。現在湮嶽皇都的城防事宜,已經完全由血衣衛代替。”


    “什麽!讓血衣衛去守城門,到底發生了什麽?”


    血衣衛乃是精銳之師,地位相當的高,按理說根本就不可能去把守城門。


    “我聽說,與最近那個風頭最盛的席千夜有關,不知哪兒傳來的小道消息,說那個席千夜已經出現在湮嶽皇都的附近,甚至有人親口說他見過席千夜。”


    “不可能吧!這個時候席千夜來湮嶽皇都做什麽,莫非想找死麽?”


    “誰知道呢,反正中心城區已經傳的沸沸揚揚,隻有我們這些外圍城區的人尚且不知曉。”


    “我聽人說,席千夜半個月前就離開了閶澤城,很多人追尋他的行跡,但卻全部失敗。所有人都說他跑了。但他若是沒有跑的話,你說他會不會真的來湮嶽皇都了?”


    “怎麽可能,湮嶽皇都現在就是龍潭虎穴,來此就是找死。”


    ……


    大街小巷裏的議論聲,自然瞞不過席千夜一行人的耳目,不少人聞言都麵色微變。


    百族聯盟怎麽知曉他們來到了湮嶽皇都?


    到底是猜的,還是真的掌握了他們的行蹤?


    “我們的行蹤敗露了?”彩鱗公主疑惑的道。


    “如果敗露了,就不會是血衣衛前去駐守城門,而是一大群高手已經把我們包圍了。”席千夜淡淡的道。


    “那什麽情況,百族聯盟怎麽可能如此精準地掌握我們的位置。”虎三陰微微皺著眉頭,也是發現有些不太尋常。


    蘇含香亦是麵色沉重,壓力很大,若是沒有混入秋水湖就被百族聯盟的人抓住,那後果不堪設想。


    “不必擔心,我知道怎麽迴事。唉!何必呢。”


    席千夜淡淡地搖了搖頭。


    朱覃焱在席千夜的身上種下精神烙印,怎麽可能真的瞞得過他。


    他也想看看那個朱覃焱到底有什麽目的,所以故意沒有把那道精神烙印抹除而已。


    而且作為精神烙印,朱覃焱既然能感應到他,那麽他也能以同樣的方式感應到朱覃焱。


    或許別人做不到,但對席千夜來說,卻是輕而易舉。


    所謂的敵人在明,我在暗,隻是朱覃焱的自欺欺人而已。


    席千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步踏出,人已經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原地。


    “公子,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怎麽讓百族聯盟的那些高層知曉到席千夜的具體位置?”


    距離席千夜一行人不足百裏的一座隱秘酒樓裏,陳澤義麵色鄭重的望著朱覃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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