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會輕易放手,於是我們兩人就當場展開了一場雞肉保衛戰。拉扯之間,我左眼恍惚看到一個人影閃過,立馬轉過頭去,人影沒抓到,手裏的雞肉已經失去了半壁江山,心裏藏著事兒,又想著我已經吃了一個雞腿,便放了手。


    去吃其他的菜了。不料張寒恩也有同一種想法,他也在同一時刻放手,我倆就這麽看著對方向後倒去……


    我背靠台階,這麽一倒,頭狠狠地裝在後麵的台階上,力道還算輕,所以沒有當場砸出血來。可也疼得我齜牙咧嘴,張寒恩後麵是一片草坪,倒下去頂多粘點兒泥,無傷大雅。


    “你沒事兒吧!對不住啊,我沒想到你會放手!”他跑過來將我扶起來。


    “沒事!”頭還有點疼。我還是這麽說了。我想應該是沒事兒的,不就是一點磕磕碰碰嗎,誰還沒遇見過啊。真讓他帶我去看郎中,全府上下……


    我和張寒恩的第一次聚餐,就這麽不愉快地結束了。他命人來收拾了殘局,並送我迴去躺下。就這樣,我一天中同時失敗了兩件事,一件是去收拾張寒空,另一件則是陪張寒恩吃飯。


    我全搞砸了!


    或許,我能做成功地就是掃我的地,或者,不斷地失敗也算是我得一種成功,不過。我不願意這樣將就自己,我要提高自己各方麵的能力,不能總是失敗。


    下定決心之後,我安心了許多,不再為白天的事情耿耿於懷,輕易便墜入夢鄉。


    這又是一個噩夢,隻見今天情景重現,我再次挫敗地走在去廚房的路上,再次發現自己的碗沒有帶,也是同樣地慌慌張張,我轉身開始跑起來,時間定格在我撞上人那一刻,我同樣二話不說磕起了頭,不斷地磕著,就在我頭破血流的時候,一道足以把我打入地獄的聲音響起:“愛妃讓朕好找!竟是躲在這兒呢!來人,把她給朕捆迴去!”


    我愣住了,抬起了頭,果然那個人不是張寒空,而是嬴政那張震怒的臉。我開始拚命地搖頭,“不,您認錯人了,奴婢叫李蕭,是張府打掃院子的奴婢,不是您的愛妃!”對,我已經變臉了,我抵死不認。


    然而對方並沒有給我這個機會,他惡狠狠地把我從地上抓起來,不帶一絲溫柔,隨後又丟到另一個地方,我疼得抬不起頭,他一把抓住我的頭發,強製性抬起了我的頭,我看到了我對麵的一麵鏡子,鏡子裏是我,是蕭黎,一個麵色蒼白,神色恍惚,衣衫襤褸的女人。


    “不。不是這樣的!”我難以置信,我怎麽又變迴去了?我怎麽又變迴去了?


    “不……”我長吼一聲,聲音大到將我驚醒。


    眼睛一睜開,房間裏沒有鏡子。我立即跑到門口的水盆去看我的臉,還好,還是那張美貌傾城的臉,我鬆了口氣。同時開始思考起來,我為什麽老是做噩夢。而且,這些噩夢,好像都是白天某一個瞬間的錯亂,從某一刻發生改變,然後其結果,釀成我的噩夢。


    為什麽啊!別人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承認,我確實是有點害怕嬴政找到我,可是我發誓,我從來沒有想過遇到什麽喪屍僵屍之類的怪物,我也向來不喜歡關於末世的文藝作品,怎麽會夢見僵屍呢?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難不成是我最近心事太重了,所以心神不寧,才導致做的噩夢嗎?


    我用手捧起一點水,澆在自己臉上,頓時清醒了許多,猛然想起今天要陪張寒空去鹹陽,我頓時也不擔心噩夢的事情了,我的天。張寒空就是我現實中的噩夢啊!


    昨晚迴來頭實在是不舒服,早早地就睡了,沒想到睡這麽早,反而得到噩夢一場。我行李還沒來得及收拾,在房間裏東奔西走了半天,我收了兩件衣服,當然,這兩件衣服都是府裏的奴才服裝,其他的就沒有了,學著電視劇裏捆成一個小包袱背在背上,我直奔張寒空房間而去,上帝保佑,現在應該還早!


    跑到半路,我突然想起來,要是我去晚了,趕不上他們的步伐,我是不是就不用去了,反正他們也沒告訴我幾點走,到時候迴來我就用這理由逃脫懲罰。對呀,我還跑什麽,我應該慢悠悠地走過去。


    我果然這麽做了,大約半個小時後,我到達了張寒空的房門口,我輕敲了半天門,沒人應,索性推開,裏麵已經沒人了,如我所願地人去樓空。哈哈哈,果然上天還是眷顧著我的,我還是應該留在家裏打掃院子。


    我正醞釀好一臉的失落,從房間裏走出來,一路這麽失落著迴到房間裏去,最好再遇見個什麽人,然後別人就到處傳說我被大少爺甩了,不讓我去車隊,哈哈哈,簡直完美,


    然而。世事總不如人意。我剛剛從張寒空房裏出來沒走幾步。表情還沒完全做出來,就連寧願從一邊走過來,“李蕭!”大老遠地喊著,一看就是衝著我來的,不好,她不會看到我剛剛從張寒空房間裏走出來,來算賬的吧!還是說,她想要替我陪著張寒空去鹹陽?


    等她走近,我正想問問她是不是想要代替呢。她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頓罵:“好啊。李蕭,你居然讓少爺在府門前等了你半個時辰!你知不知道少爺的時間是有多麽珍貴,居然讓你在這兒浪費!”


    一句話說得我找不著北,不明白她為什麽對我這麽兇,不過我還是抓住了重點,那就是,張寒空那個鬼東西。居然還沒走!


    我火氣不打一處來,強行壓製下快要爆發的脾氣。我對著寧願笑了笑:“寧願啊,我知道,你向來仰慕大少爺,不如我把這個機會讓給你,你陪他去,說不定這一路上就產生出感情來了呢?”


    寧願對我說的話表現出略微的詫異,不過是一瞬間,她又有些傷神地說:“我哪裏沒試過啊!這不是剛剛落敗了迴來嗎?”她說著,揚了揚手機裏的包袱:“我跟他說,我想代替你去陪著他,我說反正你也不願意!他說我走了以後,老夫人的花兒沒有人照看了,他還說反正你沒事兒,也笨手笨腳的,弄不來那些花兒。我真後悔,要知道當初我也裝的笨手笨腳的好了。這樣也許還能和你分到同樣的任務呢!你看現在……李蕭,我知道你討厭大少爺。但此次旅途畢竟十分重要,我還是希望你能放下成見。好好照顧好大少爺!就算是看在我的麵子上。好嗎?”


    我實在不想答應。但我來這個府裏,接觸得最多的人就是寧願了,她也算得上是我的朋友,朋友有事相求,我不能不答應。琢磨一番,我還是點了點頭。隨後寧願就像吃了大力丸一樣,一路推著我快速前進。我根本無力反抗,就連我想走慢一點,她都不允許,她說他家少爺等太久了,不好?“太好了,李蕭。你把大少爺給我照顧好了,你迴來我給你帶府外的吃食……”


    我撇了撇嘴,哼。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把他給你“照顧”好了!反正都是照顧,隨便照顧一下,張寒空又不會缺斤少兩。寧願是不會看出來的。我這可不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啊!我這叫策略!


    到了府門口,寧願用力把我一推,自己不知道閃到哪兒去了。


    我被她推得太用力,一下子撞到馬車上,昨晚後腦上的傷還沒好呢,這下又撞著前腦了,真是倒黴。


    我這一幢驚動了馬車裏的人,無疑這是一輛豪華的馬車,從外麵看特別普通,連個雕花都沒有,就是幾拚接塊而成,當車裏的人掀開簾子之後。我就不這麽認為了,他掀開簾子的一瞬間,我不是看見了他那張震怒的臉,而是他身後那種格子書架,不知道用什麽漆,他將他們塗成了暗紅色。特別像從前家裏為了省空間而弄出來的,我忍不住多瞧了幾眼,見上麵堆了各色各樣的書,擺放得整整齊齊。一個書架擺了一麵車壁。除掉車簾,還有兩麵車壁,每麵車壁下麵分別都安裝了固定的座椅,與其說是座椅,不如說是小床,中間的過道就沒多寬,挺普通一個馬車,被他裝修得這麽溫馨,這樣誰還想待在家裏啊,直接駕著馬車,仗劍走天涯我都願意!


    “看夠了沒?你還知道來啊?本少爺在這兒等了多久你知道嗎?”


    “知道,半個時辰!”我迴答的那叫一個不卑不亢。


    “哦~你知道。這麽說你是故意的咯?”張寒空一雙眼睛緊盯著我,仿佛我臉上有什麽東西。


    “奴婢不敢,隻是奴婢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發,昨晚也沒人通知我,所以奴婢才不小心睡過頭了,慌忙出門時,遇見了寧願姐姐,是她帶著奴婢來這兒的,不然,奴婢都不知道公子您在哪兒!”我繼續不卑不亢地說著。


    “你的意思是,怪本少爺沒有提醒你出發的時間。你才遲到的?所以讓本少爺等是應該的嗎?你~你……”張寒空說著,好像一副唿吸不順暢的樣子。我都懷疑他下一秒要從馬車上衝下來暴打我一頓呢,不過我說的本來就是對的,他就是成心這麽幹。好讓我出醜。當著這麽多張府侍衛的麵兒。狠狠把我訓斥一頓。讓我在人前抬不起頭來,嗬嗬,我是那種特別在意臉麵的人嗎?想拿這招來對付我,做夢去吧,我從頭到尾一張死人臉,不顯示我的喜怒。


    見他終於說完,我再次不卑不亢地開口:“奴婢不敢!請問公子教訓完了嗎?教訓完了我們走吧,別耽誤了老爺吩咐的事兒才是重要的!你要相信。奴婢並無害你之心,奴婢之心,天地可鑒!”說完,我就要準備爬上馬車去。


    “等一下!”他看清了我的動作,當場出言阻止。“你幹什麽?坐馬車?我這馬車可是顛簸得厲害,我記得姑娘說過。自己會暈車,到時候吐在我車上了可不好,再說了,李蕭你要明白。本少爺不讓你坐車絕對是為你好,本少爺之心天地可鑒哪!”這家夥用特別作死的表情說完這一嘻嘻嫉妒討打的話,把簾子重新蓋上,我看不見他了。


    “少爺真是搞笑,口口聲聲為奴婢好,這裏去鹹陽這麽遠的路,你居然要讓奴婢走著去,少爺居然還能冠冕堂皇地說是為了奴婢好,奴婢都是為你害臊!”旁邊有人拉了我一把,示意我不要再說下去,我一看,是一個小侍衛,對著他笑了笑,忽然想到自己答應寧願的事兒,別還沒出門呢,我就把張寒空氣得心髒病複發,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的典範啊!


    當場就閉了嘴,和那堆侍衛一塊兒跟著馬車走在後麵,原來剛剛拉我袖子那位大哥,叫作楚秦,人長得,自然不差,之前也說過了。這裏的每一個人長得都特別好看。年齡跟張寒空差不多,相處起來可容易多了。而且作為一個侍衛。想必武功不會太差,我想,被他保護的滋味。一定很好。


    他和我聊得很是投機,他說他很喜歡我。一開始就注意到我了,但沒想到我這麽大膽,怕我再說下去會受罰,他特意提醒我一下。我也挺喜歡他,我告訴他,我從前也是鹹陽的,隻因家中突變,我連夜逃了出來,才沒受害。所以此行,我很是擔心受怕。所以我才一直很抗拒。


    他從小便在張府長大,對張寒空呢脾氣很是了解。你越是跟他對著幹,他越是針對你。他勸我跟張寒空服軟,我敷衍著答應了。但對於這個人。印象分打了折扣,一點兒也不知道尊重我,不過整條路上隻有他一個人願意跟我說話。我也不敢直接不理他,我還是虛偽地跟他聊著天涯海角,我聽說的事。


    我說我從小在四角天空下長大。對外麵的世界是一無所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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