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流轉,庭院內的房間各種氣氛交織在一起。


    孫莆目光中有凜冽的殺氣了,陸仟卻和孫莆不同,眼神中殺意冷漠異常,這一刻,空氣似乎都被這種冷漠染得蒼白。


    文無忌還是那樣平平常常。


    胡梓軒在商市中可以笑看風雲,心靜如水,但不代表麵對陸仟、孫莆這樣的人物卻還能鎮定自若。


    神色僵硬了一下,嘴角神經質的輕微扯動。


    “我不知道少師言中之意”


    “你麻麻,言中之意就是你私通女真”


    孫莆心中咒著,有拿鞭砸下,將對方**迸濺的衝動。


    文無忌眼神略微冷漠的看了看胡梓軒,時間許久。


    “知還是不知,胡老爺內心明白,朝廷大軍在摧毀呂梁賊匪附屬山寨的同時便已經在調動錦衣衛查詢,事到如今,有些消息也是可以告訴胡老爺。晉中事件幕後的主事人來自盛京,是一名王爺,身份顯赫,但如今卻像喪家之犬般逃竄,不是朝廷沒有能力緝拿,而是另有籌算,如果不出意外,這位盛京王爺此時多半已經瘋癲。匪軍劫持財物無數,物資、錢財在應縣、代縣多次轉手後洗白,手法巧妙,其中是有正經且不知道實情的商戶參與,這些人員朝廷不會追究,但胡老爺不屬於此類。狡兔三窟,不斷製造障眼法,但終歸還是沒有效應。拜訪胡老爺的期間,但凡名單中參與交易的世家掌櫃都已經被控製,或者監控,包括胡家在外的掌櫃。找胡老爺,是給你一個機會。”


    胡梓軒嘴張了張,沒有說話;


    “私通女真,倒賣女真需求的物資,製造了朝廷戰事的困難,依法查辦,胡家會麵臨的如何遭遇,胡老爺心知肚明,給你一個機會,配合朝廷的行動,我會盡可能的替胡老爺減輕罪名,視胡老爺表現,全方位配合,至少是可以保全胡家老少周全。”


    言落的時候文無忌盯著胡梓軒。


    “胡老爺是可以抱守僥幸之心,拒不交代,如此的結果便是胡老爺會被移交到錦衣衛、東廠手中,我便也會另擇其人,孰輕孰重,胡老爺能分辨”


    “對了,渠老爺也是在胡家,渠老爺便是最好的人選,名單中也是有渠老爺的”


    文無忌如此言語,胡梓軒滿頭大汗,嘴角扯東,言語斷斷續續:“我是……”


    文無忌擺手:“不需要說這種於事無補想要換取同情的言語,胡老爺是如何的身不由己,或者局勢所迫同女真產生了交往!那都是過去的事情,無需解釋,人要向前看,特別是胡老爺這種家大業大,子嗣眾多,家族旺盛的人。”


    笑了笑,文無忌說道:“我是沒有驚動任何人,就是想著胡家整個家族,如果胡老爺執迷不悟,也莫要說我沒有給機會。你也不要想著能否保證家族興盛為條件和我談這些事情,提出條件,我不答應,你不合作,有的是人。胡老爺應該想如何保全家族老少性命,皇上改製,百廢俱興,對於胡老爺這樣精明的人,哪怕白手,日後東山再起也不是沒有機會。”


    胡梓軒眼神遲疑、迷離、思索,各種情緒之後盯著文無忌,文無忌也是坐了下來,等待著對方的表態。


    “盛京同朝廷境內的大人物有來往,但我是不知道”


    短短數十息,胡梓軒如同做了一生最為艱難的抉擇,最終說出了對於文無忌而言價值有限但關鍵在於態度的言辭。


    “朝廷知道是有大人物,這不是胡老爺思索的重點,朝廷另有計劃,胡老爺要做的就是保持和盛京的商貿來往,替朝廷向盛京運送一批人員”


    “啊” 胡梓軒大吃一驚,站了起來。


    “胡老爺是不需要親自趕赴盛京,有問題?”文無忌問。


    “沒有” 胡梓軒又坐了下來。


    “沒問題便好,是不是可以同胡老爺具體商談一下細節”


    “少師請交代?”長吸口氣,胡梓軒開口。


    不久之後,胡梓軒看到了被琮記人員帶入的渠績勳。


    天空明淨,交談的聲音再一次從房間內響起。


    風聲嗚咽,餘暉落下的時候縣城中燈火明亮了起來,商市區域依舊繁花如織,文無忌、陸仟出胡家。


    陸文定順藤摸瓜所查貨私通女真大小商戶數十,文無忌卻不需要將所有商戶都羅列起來為特戰行動服務,如此以來反而沒有行動的保密性可言。


    隻需要挑選代表性,實力為主,類似胡家的五六家,真真假假才能無法辨析識別。


    胡梓軒確定配合,說出方案,胡家、渠家的兩家家主反而長舒口氣。


    朝廷來的少師隻是將一批人員利用商隊運送進入盛京,不是自己親身親為的辦事,生命無憂,至於朝廷在盛京有如何計劃,已經不是所考慮的事情。當務之急便是滿足少師一切合作條件,力保家族人員的安全。


    也就在應縣滯留的時候,文無忌接收到另外方向羅洛寧傳送而來信息,代縣數家私通女真的世家、商戶確定後加入到行動當中。按照羅洛寧所提供信息,結合胡家等的實力,文無忌粗略計算至少是可以將接近近千人送入到盛京。


    通過其他途徑進入,核心作戰人員基本滿足特戰需求。


    信鴿從應縣放飛,信息傳送向琮記部署在各地的站點,文無忌開始要為盛京的特戰行動做準備。


    胡家全方位配合,但文無忌並沒有放鬆警惕,調度琮記精銳人員晝夜監視選擇了合作的七家代縣、應縣世家家主及其管事、雜役一舉一動。


    重在細節,文無忌不敢馬虎。


    京城期間確定盛京特戰行動計劃時相關的準備便已經環環相扣的開始。琮記,錦衣衛都在盛京安排有人員,白龍潭大營訓練營便是根據這些信息修建而成。


    也就在這個時候,更多詳盡有關女真在盛京的架構資料陸續傳送了出來。


    文無忌到了再次入京的時候。


    期間文無忌接收到了追殺薩哈璘,楊瑜被擊斃的情報,薩哈璘一行人二十多人進入朔州後莫不問等放棄追殺。


    對於這個刻意安排出來的結果,文無忌甚為滿意。


    放虎歸山終是禍,但薩哈璘不是。


    此時,已入深秋!


    朔州,秋風卷起落葉倉皇地飄過低空,市集上殘留的汙水在發出臭氣,因為靠近大同及其張家口、宣化、朔州城內的商市卻是繁華異常。


    一輛夾雜在商隊的馬車中薩哈璘看著劉邦林搜尋過來的《清心普善咒》,神態祥和,看向劉邦林時眼神充滿了賞識。馬車出城時薩哈璘想到了長白上的飛雪。


    商戶裝扮的羅國相看著遠去的城廓,目光深沉。去向是盛京,追隨薩哈璘身側在朝廷境內的係列活動終歸以失敗告終,未來將是真正的金戈鐵馬,羅國相想著的是自己替代褚庫在飛虎營中的角色。楊瑜死亡,駱師蓉女流之輩,魏子傑一介武夫,其餘人員不管技藝還是智謀相差自己太多,不成威脅。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隨行隊伍中有駱師蓉、劉邦林、魏子傑等人。羅國相逃生,先是在天香教據點等待到了駱師蓉,隨後眾人北上沿路在據點打探,最終在朔州匯合薩哈璘。


    原大乘教的兩位法王看到的是近乎成佛了一樣,心性平和的薩哈璘。


    對於駱師蓉、魏子傑、羅國相等人而言,前途迷離但又不得不走。


    大潮飛花,自京城一隊人馬出城南下,兩日後轉走運河河道,長風破浪的大船上是已經加封為公主的宋秦歌。


    隨行宋秦歌有朝廷調遣向廣州、泉州等地官員、特使,暗中南下的還有來自四門寨商業學院和宋秦歌挑選的數百名京城、翼州各地掌櫃。


    河間府方向運河河道,另外南下的大船中端坐著的則是準備將商業重心轉移,南下考察的範永金、王庫等人。兩人的目的地是揚州、應天府。


    出城之日,望著遠去的馬隊,朱由檢內疚。原本是要撮合秦歌和文無忌,如今兩人尚未重逢,又要南北間隔。自己虧欠文無忌。想了想,宮內是無人可以出嫁給文無忌。朝堂大臣家族也似乎沒有適合的女子。堂堂朝廷少師,一個暖房丫鬟都沒有。


    四門寨涼城兵工院試驗場;


    四周戒嚴,試驗場內聚集了兵工院、墨社工作人員。


    試驗場豎立了大量身穿普通甲胄的木人及其掛甲木馬,距離靶地250步距離,擺放著兩輛造型特殊裝備。


    看著視線遠端自文無忌從京城運送而來後墨社、兵工院集中數百名各領域工匠攻堅的裝備,特意趕來的周瑾之眼神充滿了期待。


    “目標定位”


    “準備發射”


    “點火”


    實驗人員的指令先後響起;


    “嗤嗤嗤嗤”不絕於耳的交疊聲,周瑾之視線內前方的天空火紅了起來,繼而蔓延向了地麵,不算強烈但絕對密集的爆炸連接成一片,灰塵、氣浪膨脹蔓延,將區域內所有木馬、木人吞噬了進去。


    九死槍周瑾之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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