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合一,沿白馬峪一線放出斥候後萬騎明軍迴調向遵化。


    也就在這個期間,繞過薊州抵達沙河一線的嶽托所部突然折向偏北一頭鑽入馬蘭峪,沿馬蘭峪、半壁山之間的山道行軍向潘家口。


    而在相同的時間,朱由檢指揮的明軍對遵化展開攻擊。


    四門寨之戰,數萬女真、蒙古軍士兵攻擊城牆厚度遠不及遵化、兵力不足一萬的興武久攻不克,死傷慘重。


    根本原因便在於四門寨的準備完善,火器、火油以及各種城防器械輪番使用。


    女真第一波攻擊便利用人數的優勢登上城牆隻不過被準備充分的銳金旗格殺。也有原因是韓代、伊爾登為唿應振武方向戰事一開始並沒有全力以赴。


    遵化則恰恰相反,朱由檢要第一時間取遵化,班爾泰把守的遵化即兵力不足也沒有先進的城防器械。


    明軍缺少投石機,但有“萬人敵”和從薊州攜帶出來的火『藥』。隨同出擊的重軍還帶有火炮。


    沒有如若女真攻城一樣利用馬隊的馳騁拋『射』拉來城防防禦麵,尋找到薄弱點多點開花的攻擊。


    知道遵化女真兵力不足,利用火炮集中轟擊遵化北門,神機營、箭陣壓上,火銃的『射』擊和弓箭拋『射』完全壓製了城樓女真士兵反擊。


    五百手持火銃的神機營士兵和刀盾兵掩護錦衣衛轟炸城樓,擔負首攻的白杆兵則隨在錦衣衛身後。


    火炮實心彈砸在城樓,密密匝匝的箭矢從天空傾瀉下來時班爾泰知道自己怕是堅守不到貝勒爺抵達。


    實心彈在城牆砸出迸濺四『射』的碎石,明軍箭陣拋『射』的箭矢一次次撕裂著空氣,城防女真悍不畏死,但雙方數量太過於懸殊。


    箭陣的明軍士兵都超出城防女真士兵。


    班爾泰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城防廝殺當中,放一部明軍登城,對手箭陣也隨之失去效能。


    判斷失誤;


    雲梯是搭上了城牆,但明軍攻擊的核心在城門。


    以推進當中損失錦衣衛、神機營、白杆兵百人的代價後周之渙抵達城門之下。


    萬人敵被點燃之前的一刻集中在城門方向的廝殺血腥而慘烈。


    弓箭手掩護下女真士兵悍不畏死投擲滾木石塊。


    神機營軍士、抵近的明軍弓箭手以牙還牙。


    每息之間都有雙方士兵要不被箭矢命中要不被火銃彈丸打穿。


    “炸了,炸了”


    點燃引線的錦衣衛快速退出示警。


    周之渙利用盾牌和長刀不斷拍打著自城牆疾『射』下來的箭矢,人向後退卻。


    班爾泰目睹明軍將大量大型石彈一樣的物件搬運到城樓下方便意識到不妙,嗅覺到了危機卻沒有任何阻攔手段。


    城外明軍火力太過於密集,火銃、火炮、箭矢聯袂出的火力覆蓋了整片區域。


    也就是憑借軍士精湛的箭法適才能抓住轉瞬即逝的機會給明軍殺傷。


    “要炸城樓”


    進入城門區域的明軍退出,


    班爾泰大聲唿喊著,帶領百餘名軍士衝向城門內側。


    隻來得及移動數丈距離,地動山搖的轟爆便從城外城樓下方響起。


    二十多枚萬人敵及其從薊州攜帶過來的火『藥』在爆炸的瞬間就將威力釋放到了極致。


    空氣都似乎凝滯了一下,隨後在天崩地裂的轟響中炸開。


    聲浪伴隨著火焰擴散了出去。


    陣亡在城門地麵的明軍士兵屍體被氣浪卷起落葉一樣拋投了出去,火焰氣息火燒火燎拂過周之渙麵部。


    已經退出十多丈,自空氣中迸濺而來碎石依舊密集的敲打在抵在身前的盾牌上發出沉悶撞擊聲。


    視野的前方,遵化城的北門連帶城樓塌陷了下去。


    爆炸對上方密集的女真士兵殺傷更加強烈,數十名女真隨著塌陷的城牆被氣浪、黑煙拍打了進去。


    拾階而下的班爾泰人被拋起摔落向地麵。人在空中的時候餘光掃視到隨在身側及其城牆上方的兵士、石塊飛入了天空。


    身體重重砸在地麵,頭暈目眩,視野在搖晃。痛楚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蔓延開來,身體稍微的掙紮一下,準備起身的時候刮骨一樣的疼痛瞬間散開,隨後班爾泰看到腿部戳出的腿骨。


    手、腳、腰、腹都是被碎石砸中後產生的傷勢,同時間感覺到腹部有東西滑動了出來。


    城樓外,攻擊聲已經響起。


    衝在最前方的便是手持盾牌的錦衣衛和東廠,隨後是擅長攀爬的白杆兵,神機營軍士依舊對塌陷兩側延伸開的區域『射』擊,壓製女真士兵封堵。


    爆炸的那一刻,朱由檢右手在空中狠狠的揮舞了下。


    遵化要收複了。


    周之渙、曹少商、霍泰安身先士卒,人矯健掠行在堆積起來的石塊上,衝入城內,周之渙首先看到坐在地麵將流出體外的東西向腹內塞迴的班爾泰。


    刀光輕飄飄斬了過去。


    空氣都似乎稀薄了起來,刀光映入眼簾,班爾泰‘啊’了一聲,頭顱順著刀光的去勢飛出。


    鮮血飆『射』入卷著灰塵的天空。


    周之渙身後,白杆兵蜂擁進入。


    混戰產生。


    李啟春在之前的戰事中斬殺了三名女真騎兵,雖然成績建立在同伴十多人的犧牲之上,而且一名女真騎兵能被斬殺主要功勞還要歸於曹少商,但功勳終歸是記在李啟春身上。


    此時廝殺的時候李啟春身側已經時刻跟隨有二十多人。


    二十多人圍住三名女真士兵。


    明軍絕對的數量優勢和城外箭矢壓製導致了城樓被炸塌陷後的極短時間就有大量明軍士兵衝入,最終形成的便是十多名或者更多明軍士兵對女真兩三人的砍殺。


    戰力不會有突飛猛進的提升,但此時廝殺的李啟春揮刀、突進,卻變得極其堅定。


    文無忌眼中,這就是成為精銳軍士的首要特征,自信。自信無處不在的體現在李啟春身上,使其揮砍出的每一刀在氣勢上已經


    發生了天翻地覆變化。


    不久之後李啟春和三名軍士聯手,劈開了一名女真士兵胸口。


    其他方向,更多的女真士兵已經被錦衣衛、東廠人員斬殺在地麵,單兵能力絕對超出普通女真士兵的大明兩大特務機構好手在這種戰地廝殺中發揮出了舉足輕重的的作用。


    廝殺聲從城內蔓延向四處,時間稍微退後,滾滾濃煙自遵化城中冒了起來。


    是絕望之中的女真士兵點燃了存儲的物資。


    對於這種行為,攻入城內的明軍將官都不為所動。


    大明是經受了年前的災情,但至少眼下戰事,物資是不會成為軍事層麵桎梏。


    酉時一刻,遵化成內的廝殺聲零落了下來,不久之後徹底平息。


    城內女真士兵無一逃亡,全被被格殺。


    並非是空城,絕大多數的民眾都被虜劫向了女真境內,但城中依舊有數百供其奴役的民眾和女子。


    看著或神情呆滯,或嚎啕大哭,或撿起散落在地麵的長刀一下一下劈砍著女真士兵的女子,李啟春粗重的唿吸著,握著長刀的手指發白。


    城中,曹少商、盧象升等人陪在朱由檢身側,不遠的街道。一名女子割下早就被格殺的女真士兵頭顱拎在手中,又哭又笑的走著。


    “城破無完人,有朝一日,如果我朝江山也被建賊奪取,天下之民,多半都會這樣被奴役、欺淩。戰場上的,你們看的多了,習以為常,這些苦楚,你們多看看,練兵的時候多想想,


    有人對我說,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你們都記住”


    “明白”


    盧象升、黃得功、秦佐明等人肅穆的點頭。


    城內戰事結束的同時備戰迅速拉開。


    斥候、錦衣衛向東大量調動而出,城內集中兵力修複被炸塌陷的城樓。


    環環相扣的部署中遵化方向明軍也開始調動。


    朱由檢、盧象升都不知道嶽托已經折向沿馬蘭峪、半壁山之間的山道行軍向潘家口,籌算當中嶽托所部皆為騎兵,而遵化城內滿桂及其孫承宗調動而來關寧騎兵合計超出兩萬,輔助床弩對壘,穩贏。但也因為對手皆為騎兵,變數太大,想要徹底的圍殲十有八九會落空,當前戰術的核心的對潘家口女真所部的伏擊。


    圍點打援;


    這個源自文無忌術語的戰法朱由檢熟悉,文無忌也早就不厭其煩的講解過。


    滿桂、楊麟指揮的孫承宗所部騎兵及其整合之後的朱國定步兵一萬駐守遵化,盧象升、黃得功領三萬明軍、神機營2000軍士及其周之渙帶領的300多名錦衣衛活動向遵化偏東百裏的白馬峪伏擊。


    潘家口女真馳援遵化,想要第一時間抵達遵化,泗河橋、麻家峪、白馬峪是必經之地。


    女真分擊潘家口、喜峰口,潘家口女真最大化配置也應不超過兩萬,三萬明軍伏擊兩萬女真,從雙方的戰力比較,明軍沒有任


    何獲勝的希望。但女真已經有耗損,關鍵是隻要女真兵力迴撤,潘家口一線軍隊便會銜尾追擊、側擊。


    最後的調動便是曹少商、霍泰安指揮的錦衣衛、內『操』軍、東廠六百多人和秦佐明一萬白杆兵。


    兩部兵力並不進入白馬峪伏擊,而是從遵化偏東北的鷲峰山直接穿『插』向潘家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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