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如『潮』,盡信書不如無書。


    人在五原的文無忌隨著四門寨主力悉數抵達想著如何再一次的破局。


    身在順天府的大明皇帝朱由校想著的卻是格局層麵的部署。


    不管曆史如何記載評判了朱由校,此時此刻大明皇帝的心思文無忌是不知的,如果知道,也定然會大吃一驚。


    朱由校不是昏庸不理政務,而是有自己的算籌和部署。


    曆史總以成敗論英雄。


    明朝曆史中對於建文帝提及的少之又少,多數的時候想到建文帝,能思及的無非也是建文帝逃離京城,被明成祖追殺的信息,曆史筆墨濃重介紹的是明成祖。


    不世梟雄,期間發展出了明朝水師登峰造極的輝煌。、


    較為真實的評價是建文帝天資仁厚,親賢好學,是好皇帝。


    建文帝如此,朱由校也非無能。


    假設文無忌知道朱由校的心思,或許會感概。如若沒有明末小冰河時代的極端天氣,導致山西、山西、河南、河北、山東持續災害,赤地千裏,瘟疫大麵積爆發,農民軍一發不可收拾的壯大。


    災害連年,國庫空虛,朝廷非但無法調撥銀兩賑災,軍隊當中也出現大規模欠軍餉一幕。最終導致了農民軍遍地的起義,士兵加入其中並成為多支起義軍的攻堅主力。


    李自成造反不就關聯到了軍餉。


    如果沒有這種極端天氣,或許明朝真有同皇太極對峙下去的可能。


    而一旦長久對峙,朱由校口中‘胡無百年之運’也是有可能發生。


    曆史中皇太極猝死,盛京實實在在的發生了以豪格為首的兩黃旗和以多爾袞、多鐸為首的兩白旗權利的爭奪。


    也就是朱由校所言的女真內『亂』。


    所以從格局布置分析,朱由校縱然無法比較皇太極,卻也不是一無是處。


    知道真相,文無忌也隻能感歎一句‘是耶非耶,化為蝴蝶’


    星光布滿了蒼穹,一道人影在星輝下飄入涿縣範家,不久之後薩哈璘同苟全自宅院後門而出,夜間奔行,進入諸庫等人居住的範家另外一處宅院。


    房間內亮著燈火,聚了諸庫和報送信息的飛虎營兩名眼線。


    有星光落下的夜晚,前一刻還保持了愉悅心情的薩哈璘如被錘擊。


    匯報而來的信息是田家庵方向韓代、伊爾登兵敗,數萬大軍折損,韓代、伊爾登後撤入七老圖山西南山脈區域,至今生死不明。


    飛虎營眼線還沒有接收到振武、烏海方向戰況的信息,所以田家庵的情報就像五雷轟頂將薩哈璘衝擊的搖搖欲墜。


    王賢舉兵失敗,薩哈璘可以找原因,時不助我,畢竟是在大明朝廷境內。商市反擊失敗,也能找到說辭,薩哈璘並不精通商業運作,而商業層麵大金也確實遜『色』大明。


    但田家庵方向爆發的卻是戰事。


    大金數萬精銳麵對的也非朝廷兵力,不過是四門寨這樣一支在努魯


    兒虎山區域最為出眾的山匪武裝。


    數萬兵力,如果不計較傷損,全部投入,或許寧遠都能拿得下來。


    但就是這樣規模的軍隊卻敗在了一支崛起才一年之久的山匪力量當中。


    燈火始終明亮著,房間內的薩哈璘、諸庫也隨著眼線的匯報,神情從最初的震驚轉化為憤怒、不解以及少許的忌憚。


    諸多的信息此時已經完全的透明了起來。


    比如田家庵之戰大量火繩槍和霸刀營的出現。


    參照田家庵而來的信息,結合關村、陳橋之戰的一幕,薩哈璘終於水到渠成的判斷到了一個接近真相的結果。


    四門寨是同朝廷有關聯,參與了關村、陳橋之戰的那股精銳力量出現在了四門寨田家庵。


    接近真相,但薩哈璘還是無法將文無忌、霸刀營完全的同四門寨關聯在一起,一支山匪武裝在興武阻擊韓代的同時在翼州黃河一線還有如此規模的力量,這超出了對山匪常規的理解層麵。


    唯一的解釋就是四門寨和朝廷有千絲萬縷關係。


    有了這個判斷,四門寨大量裝備火器的信息也變得水到渠成了起來。


    所有匯報的聲音落下,長久之後房間內薩哈璘開口:“四門寨,朱由檢,繞來繞去,兩方麵都麵對的是同一個對手,難怪四門寨放棄興武後撤進入田家庵,原來是在等待活動在翼州一線的這股力量。”


    “也就是說在興武方向,我們始終是在同大明朝廷作戰,而非一支山匪武裝”諸庫說道。


    薩哈璘點頭:“是的,一切水落石出,也就能解釋當初李顏廷進入四門寨,成子龍、周瑾之為何如此的強硬,是有依仗。”


    “所以四門寨適才擁有了大量的火器”諸庫說道。


    想了想,薩哈璘搖頭:“這其中是有蹊蹺,信息是田家庵四門寨使用的火器『性』能超出寧遠一線明軍所用,寧遠是大明朝廷的防禦重點,沒理由將『性』能更加先進的火器調度向四門寨而放棄對寧遠一線的裝備,不管是大明朝廷新近研發還是購買,理應首先是出現在寧遠。”


    “除非……”


    思索,薩哈璘又說道:“要不是四門寨火器的出現另有內幕,要不就是大明朝廷的格局部署產生了實質『性』的變化,比如大明要同我大金爭奪漠南漠北,利用我大金西伐林丹汗之際想要坐收漁翁之利。”


    言語又頓了頓,薩哈璘繼續:“賑災期間大明朝廷將上百萬的災民遷移向北方,初始看來這是無奈之舉,為避免翼州等區域內矛盾激化,但如今分析,兩者是存在關聯,民眾進入這是固疆,也可以理解為蠶食。”


    “一石三鳥,避免翼州等境內民間矛盾的產生,固僵、爭奪漠南漠北”


    薩哈璘如此推導的時候房間內氣氛凝重了起來。


    如果這一切都是信王手筆,恐怕對朱由檢的評判認知又要重新定位。


    “過千支


    火槍,『射』程、精準度、『射』速都超出寧遠明軍所裝備,這支部隊是出現在了田家庵戰事期間,如果一早出現並部署在興武,隻要彈『藥』足夠,輔助常規兵力,奪取興武,這需要損失多少的兵力。”


    聲音落下,薩哈璘來迴踱步,人抬頭的時候說道:“要讓範永金想辦法,早些年大明同佛朗機及其倭人交手,對方也是占優火器『射』程的優勢,或許大明的火槍來自倭人、佛朗機也未嚐沒有可能。讓範永金向朝廷打探,也可以到南方搜索線索”


    走動的時候薩哈璘猛然止步


    “高麗征服我大金,盛京是能得到為數不少火器,倭人又能製造火器,高麗如今是有我軍水師,有沒有從倭人手中得到先進火槍或者技術的可能。自高麗派遣使臣到倭國,購買或者物資換取都是可以的”


    “倭人曾經出兵高麗,同大明有戰事並最終敗北,敵人的敵人理論是可以成為朋友”諸庫說道。


    薩哈璘點頭:“事關重大,別人我是不放心,你去辦,將大明朝廷的紅薯推廣,火器以及四門寨的真實身份悉數匯報向盛京,重點是從倭國引進火器,不需要盛京親自出手,讓高麗去完成,還有,大明能推廣紅薯,盛京也是可以的,一旦允許,即刻讓範永金準備。”


    “明白!”


    “田家庵戰事失敗,不知道盛京會如何應對?”諸庫說道。


    “等你抵達時盛京應該已經能接收到信息,如果大明朝廷確實有爭奪漠南漠北的計劃,田家庵、雲內州方向的戰事和布局就要重行評估部署,會有貝勒調動向田家庵、雲內州,戰事不會就此消停下來或降低規模,大明朝廷遷移災民,一旦真要安頓下來並在要道關隘修建大量城防,不利於我軍作戰,盛京洞若觀火,自然會做出最為有效正確的調度。”


    夜『色』深沉,薩哈璘逐一交待,寅時,諸庫出宅院消失在無邊無際的夜『色』當中。


    另外方向的順天府,街道中已經有早朝的大臣馬車聲響起。


    對於順天府的文武官員而言,這是一個不眠夜。


    八百裏加急的軍情,寧夏鎮丟失。


    寧夏鎮丟失,也說明女真西伐擊敗了林丹汗。


    夾雜大明和女真之間的一股勢力轟然倒塌。


    蒼穹深處的灰『色』退盡,天際線的邊緣逐漸明目起來;


    天亮了!


    連日來針對朱由檢的彈劾暫時『性』的因寧夏鎮戰事而消停了下來。


    朱由校已經做出了向寧夏鎮增加兵力的調動,但按照時間推算,此時指令還尚未傳達,如今需要麵對的卻是寧夏鎮丟失的現實。


    就寧夏鎮丟失產生的格局以及女真意圖,左右文武大臣各抒己見,煩躁異常的朱由校卻想到了朱由檢。


    當初朱由檢的所有推斷再一次實事求是的發生。


    朝中大臣還在分析著女真擊潰林丹汗的後續部署,朱由校想著的是對手大軍迂迴直擊向榆林、大同,威脅張家口一線。


    “朕隻需要一年或者兩年時間,推廣紅薯,穩定山晉兩地,難道這都是天意”


    理『性』的,胡思『亂』想的,各種意識交疊出現在大明皇帝朱由校的意識當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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