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燒炭的房間內圖爾格、奧巴、穆立馬都感覺到了燥熱。


    近乎全殲速布台大軍,兩個人算是報了一箭之仇。、


    但部署了一切的四門寨卻依舊活動在蒼穹之下的這片天地當中。


    橫掃林丹汗所部的勝利也掩蓋不了對戰四門寨時各方向的受挫。


    從俘虜口中早就得知當初雪慕進入烏海充當了說客,所以策劃一切的是四門寨。速布台身亡,但就格局層麵,四門寨是達到了目的,利用林丹汗的出兵,將主力集中在田家庵,先是計謀殲滅精銳騎兵,隨後攻擊糧草又放棄興武將韓代吸引入田家庵。


    狼一樣耐心的部署了一切,最終利用天時地利人和咬下了致命一口。


    穆立馬、奧巴都在思索。


    如若是自己布這個局,落這個子,會不會比四門寨更加的出『色』。


    答案是否定的。


    再聯想到振武古城時四門寨士兵的兇悍,兩個人便有沮喪的神情。


    範文臣理『性』,邏輯清晰,條理明確的言語再次響起:“初始的計劃是左路奪取或者包圍田家庵,切斷四門寨商道,中路取振武城後兵力迂迴,右路征服林丹汗所部,最終三軍合一。但計劃已經產生了偏差,左路崩潰,中路夭折,隻有右路達到了目的。困難也擺在麵前,出征額濟納旗的主力折返需要時間,收編的蒙古諸部也更要『操』練,如若麵對的是沒有增加兵力的四門寨或者是烏合之眾,這些因素都可以忽略不計,直接出兵。但如今麵對的是裝備有大量火繩槍,可以將參戰力量提升到五萬規模的四門寨,倉惶出戰,是否有必勝把握。裝備一千多支裝備火繩槍的軍隊搭配一支騎兵,如若襲擊糧草,有沒有應對的能力。”


    “韓代、伊爾登呢?置之不理,就這樣了,不打了?”穆立馬問。


    “七老圖山東、西調綿延,隻要進入,對手就沒有圍殲的可能。進入的都是精銳,斥候數量不少,擅長山地運動,氣溫也在轉暖,可能會損失部分人手,但韓代、伊爾登定然能活下來,也不會置之不理,要調入人員接引,但不能是大規模騎兵或者步兵,否則在對手火繩槍和騎兵攻擊下出七老圖山就是自絕生路,化整為零的突圍才是上上之策。”


    “建議呢?”圖爾格問。


    思索了下,範文臣說道:“向盛京匯報戰況,請求增加火炮援助,調動斥候進入七老圖山接應韓代、伊爾登脫險。出擊額濟納旗的兵力收複區域內蒙古諸部後持續北上,解決漠北蒙古諸部”


    言落,範文臣補充:“林丹汗敗北,這是一勞永逸解決漠南、漠北蒙古諸部的最佳時間,漠南諸部問題已經迎刃而解,除少數區域被四門寨控製,數個部落納入四門寨之外其餘諸部都被我軍收編,額濟納旗以北問題依舊突出,借此機會永絕後患,如此以來,在盛京做


    出迴應之前,我軍將會大量增加作戰力量,所有折損騎兵都能得到補充。”


    “四門寨最為精悍的部隊是兩支騎兵但不足的也是騎兵,從包頭到田家庵,東、西走向上千裏,騎兵主力都會部署在前沿,包頭以東空虛。我軍則不然,固守烏海、磴口,扼守的是天線之地,還有黃河河道,烏海、磴口黃河以南部署一部兵力,黃河以北則是重點發展訓練整編後的漠南、漠北蒙古諸部騎兵,漠北收複後穩定,恢複戰鬥力的騎兵以黃河北線為作戰帶頻繁出擊。振武古城之戰,讚章在準備充分的前提下擺脫了奧巴兩萬騎兵追擊,我軍亦可以效仿,而且這原本就是我軍所擅長作戰的模式。”


    “四門寨和我軍對峙烏海、磴口一線,北方空虛,即便能調動騎兵,兵力的不足也導致無法抵禦我軍騎兵四向出擊,過百萬民眾進入,四門寨要開墾、種植,移民中有我軍眼線,會傳送出四門寨主要安置點位置,農墾無不集中在河道衝積區域,推斷也能分析出十之八九。四門寨要開墾養活上百萬人,我軍騎兵不斷的縱深出擊破壞。磴口、烏海牽製了四門寨兵力,騎兵突擊戰術便加大規模,如果四門寨兵力調動,烏海、磴口兵力步步為營推進。四門寨無法開墾,上百萬的民眾就會成為包袱,這是目的之一,目的其二則是利用出擊磨礪蒙古逐部戰鬥力,將漠北、烏海一線發展為我軍持久作戰的供應區,如此以來雖然有地域廣闊的不利,但大金卻徹底完成了東、西連線。”


    想了想,範文臣說道:“四門寨自榆林一線是有商道,如果劍走偏鋒,我軍是可以西南出擊向寧夏鎮。寧夏鎮地界賀蘭山環其西北,黃河在東南,險固可守,黃河繞其東,賀蘭聳其西,西北以山為固,東南以河為險。朝廷向四門寨區域遷移了百萬民眾,不會無的放矢,所以就存在一種可能,四門寨和大明朝廷有千絲萬縷關係或者四門寨本身就是朝廷一部分,這種推測成立前提下不排除大明朝廷大規模出兵可能。寧夏鎮、固原鎮是大明朝廷長城沿線防區的重鎮,如若大明朝廷自寧夏鎮出兵,聯手四門寨腹背夾擊,或許局勢又是另外一個走向。奪取寧夏鎮,持續西南而下便沒有價值,我軍一部兵力固守天險,河道區域還可以耕種儲備物資,側患算是徹底的解決。但真正的價值在於可以自寧夏鎮出動騎兵攻擊向榆林沿線,田家庵戰事的失利讓四門寨局部瓦解了我軍包圍四門寨的可能,可奪取寧夏鎮,我軍建立的則大包圍圈,這個大不是體現在地理上,事實而言,因為地形,我軍出擊榆林一線,距離是縮短的,而且將包圍四門寨和壓迫大同一線的計劃關聯在了一起。”


    手指在軍事『操』圖劃出一條斜線,範


    文臣是聲落。


    房間內完全的寂靜,浮動的光線中灰塵醒目。


    “隻要帶足少量物資,開春作戰,戰馬隨時隨地都能得到補給,完全能達到縱深出擊的目的,四門寨開發會受阻,我軍如若奪取寧夏鎮,通過掠劫就可以將漢人驅趕到烏海、寧夏鎮種植、加固城防,儲備足夠物資。漠北穩定,從寧夏鎮縱深出擊,即能沿榆林一線放大威脅還可以攻擊四門寨腹背”奧巴說道。


    “正是如此,大明朝廷沒有過百萬民眾的遷移,我軍所分析的格局是四門寨和大明朝廷是孤立的,如今從局勢走向判斷雙方有聯係,部署自然就要以四門寨和大明朝廷的聯手為設想。”範文臣解釋。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圖爾格一字一句。


    “確實如此”


    圖爾格的眼光就非韓代、穆立馬等人所能比較。


    林丹汗如喪家之犬,借機一勞永逸的解除漠北殘餘的蒙古諸部,不僅僅能補充所有損失的騎兵更是提前完成了盛京交待的任務。


    以烏海為線,西南奪取寧夏鎮,駐兵固守,牽製四門寨主力,騎兵沿黃河北岸四下出擊,四門寨不管兵力迴援還是疲於應對,烏海方向都可以步步為營出擊,寧夏鎮方向騎兵向榆林一線的迂迴是劍走偏鋒,風險利益均大。


    趨利避害是人之本能,除非是瘋子、執拗之人。


    瘋子、執拗之人看不到風險,圖爾格、範文臣不同於常人之處就在於總能冷靜的分析利和害,隨後以任何可能的方式降低危害,將利益提升到最大化,而兩人能『操』控這個過程也有這個能力,所以範文臣奪取寧夏鎮,騎兵迂迴榆林的建議看似瘋狂,其實瘋狂的背後是冷靜。對於風險的把握的和理解的登峰造極。


    如若沒有這種特『性』,另外空間被認為是蓋世軍事天才的努爾哈赤也不會讓範文臣隨同充當參謀。


    圖爾格更不可能在皇太極的伐明中孤軍深入將鋒線『逼』迫到山東兗州一線俘獲數十萬明軍,搜刮不計其數騾馬銀兩後從容後退。


    房間內的光線動了動,有笑意從圖爾格臉上綻開。


    “好,很好,非常好”


    看著範文臣,圖爾格說道。


    時間已過正月十五,二月二悄悄的臨近。


    二月二,龍抬頭。


    距離烏海千裏之外的順天府內朱由檢思索著改製的問題,朱由校則想著如何配合朱由檢紅臉黑臉。


    同時也琢磨著利用魏忠賢、王體乾提出西海泛舟的機會將朱由檢、魏忠賢等人處在一起商討改製。


    二月二,龍抬頭;


    也就在二月二接近的時間,圖爾格調兵,奧巴帶軍向北縱深出擊,目標是收服整片漠北諸部,穆立馬領軍攻擊寧夏鎮。


    同時大量調動出斥候小隊活動向七老圖山搜尋接應韓代、伊爾登。


    相同的時間,十萬左右遷移而來的民眾以及琮記、墨社上千人進入歸綏,拉開了歸綏開發建設的序幕。


    四門寨征兵轟轟烈烈如火似荼的開始。


    琮記製作了征兵宣傳冊;


    醒目的字體是,保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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