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武古城;


    李富貴、羅啟等人沒有參戰,兩人一組和百餘人負責一裏寬度城防。先是協助城防線段出擊的霸刀營軍士下城,隨後兩人看到霸刀營結成軍陣推了出去,繼而視野內夜『色』被火箭點燃。


    李富貴的心懸了起來。


    對於霸刀營軍士的戰鬥力,李富貴是絕對自信,但規模而言,出擊的四門寨兵力想要強攻女真前營。即便是沒有任何軍事素養的李福貴都知道不會有任何的效果。


    隨後居高俯瞰的兩人捕捉到視野偏西南方向『潮』水一樣的步軍蜂擁而來,在鐵血旗一側結成更加龐大的軍陣。


    最後兩人看到偏西方向夜空急促打入的煙花。


    間隔距離都有煙花產生,這說明不同地點的女真斥候在發出預警。


    黑夜隻會放大規模,火箭的照亮下看著黑壓壓推出的軍陣,李富貴不可思議;


    “不可能呀,怎麽會有如此眾多的軍士”


    羅氣已經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和李富貴一樣不知道城外的兵力從何而來,但羅啟已經將振武古城數日以來的戰事完全的關聯了起來。


    四門寨騎兵出擊襲營,調虎離山吸引走了對方騎兵主力。


    古城白日期間不斷有後援兵力進入,更大規模的軍隊或許是為了避免被城內依舊存在的細作發覺並沒有入城,一切準備妥當時發動了聲勢浩大的攻擊。


    從北麵煙花的升空頻率分析,不出意外,絕對是騎兵。


    難道是興武古城方向戰事大捷,騎兵迴援。不可能呀,興武古城方向雙方實力對比以及對照振武古城女真士兵的兇悍,四門寨即便勝利也會是小勝,不能產生對方兵敗如山倒一潰千裏徹底決定戰事的一幕發生,所以興武古城方向騎兵絕無出現在振武的可能。


    難道是朝廷兵力!


    區域內更加沒有朝廷兵力,更不用說是一支敢於向女真主動攻擊的朝廷騎兵。


    難道是!


    神『色』一動;


    羅啟想到了讚章、雪慕以及土默特部台吉。好像都有一個共『性』!


    “明白了,是林丹汗出兵,四門寨同林丹汗聯手,女真兵鋒指向的其實是林丹汗,四門寨不過是在不合適的時間出現在了不合適的地點,夾在了林丹汗和大金兩股勢力中間,比較林丹汗、大金,四門寨實力微弱,林丹汗想要利用四門寨拖住女真不現實,上上之策就是雙方聯手。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利益使然”


    所有的謎團都解開;


    羅啟肅然敬佩;


    沒有林丹汗的出兵,雲內州是保不住的,可僅僅是說服林丹汗出兵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四門寨卻做到了。


    雲內州的戰事不會如此快速的結束,但振武古城的戰事卻因為女真騎兵精銳被調動而出已經沒有懸念。


    “富貴”羅啟大叫。


    “啥事,羅兄弟”


    “我們要勝利了”羅啟大喊。


    聲音落入遠處身負重傷但堅持上了城防的魏


    東培耳中。


    “去看看誰說的,召喚過來”


    有士兵快速走向羅啟所在防線。


    城牆外域;


    李岩、袁時中隨霸刀營衝鋒。


    盾牌抵在身前,視線餘光的兩側不斷有箭矢落了下來,盾牌傳來被箭矢命中的撞擊聲,也有軍士在奔行中栽倒。


    數千人軍陣,一箭之地的區域密密匝匝的箭矢。李岩推進中盾牌還在不斷為『射』出箭矢的弓箭手提供遮蔽。


    反擊的弓箭手此時此刻是沒有任何的防護能力,存活的概率就在於身側同伴的援助。劈劈啪啪的聲音不斷的響起,箭矢撞擊在盾上被彈開了,周圍是嗡嗡嗡的躁動。


    “一班,二班,三班”


    “在,在……”


    各種聲音落下,李岩知道衝陣即將開始。


    然後就是如雷的嘶喊。


    “風,風,風”


    李岩前方的霸刀營軍士呐喊的同時持盾、發力,猛然間奔行而出,腳步聲在一瞬間怒如『潮』水,敲動了地麵。


    洪流對撞上了礁石。隨後李岩被卷了進去。李岩使用的兵刃是長劍,袁時中則挑選了斬馬刀,兩人身側是一名手持長棍的鄉民。


    技藝令李岩自愧不如,這樣身手的民眾在大戶人家充當保鏢護院是沒有任何問題,卻也因為災情成為流民。


    李岩想著多半還是因為氣節。不願寄人籬下,嗟來之食。


    數尺之間進退閃讓,棍影如山,長棍砸飛一片盾牌,李岩在女真士兵後退的時候突了進去,長劍刺入女真士兵咽喉。


    一劍、一棍、一刀,三人形成組合,不斷的向前衝擊,左右方向,齊刷刷一片的刀光,晏蒙的霸刀營軍士組成的刀陣如若刀輪一樣不斷將前方女真、蒙古士兵卷入進去隨後攪碎。


    穆裏馬前營側翼;


    三萬騎兵衝撞了過來。


    穆裏馬感覺到異常的時候速布台、刺邑帶領的三萬騎兵攻擊向前營側翼,而雪慕帶領振武古城數百騎的預備役騎兵和烏海而來龍騎兵騎兵團從霸刀營側翼鑿了進去。


    衝擊產生的時候有火把亮在了夜『色』,穆裏馬視野中西南方向綿延數裏的火光浮動著。


    穆裏馬來不及分辨視線遠方出現的這些火光所代表的具體意義,前營方向喊殺聲已經被拔高到了頂點,前營側翼如雷的馬蹄聲一陣一陣衝擊了過來。


    那一刻,穆裏馬感覺大地都在震撼。


    “啊,是騎兵,大隊騎兵”身側有人驚唿了一聲。


    瞬間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上當了!”


    這種規模的衝擊,絕對不是襲營,是反攻。


    騎兵大規模反擊而奧巴帶領的騎兵精銳卻已經因追擊四門寨騎兵而出,中了對手調虎離山之計。


    穆裏馬沒有時間去分析前營側翼出現的騎兵從何而來,是不是四門寨兵力,時間甚至緊迫到沒有給穆裏馬傳達作戰指令的消息。


    沒有給穆裏馬思考的時間,更沒有選擇的餘地。


    奧巴領騎兵精銳


    追擊,但步軍主力卻猶存,而且中軍、前營依舊有騎兵部隊,沒有後撤的理由。


    條件也不允許後撤。


    隻能用更為猛烈的攻勢擊潰對方,穩住戰局。


    論勇武,瓜爾佳穆裏馬不及鼇拜,但整個圖爾格大軍卻當屬翹楚。


    自中軍抽調少量兵力部署向後營,後營嚴陣以待。其餘中軍兵力調度向前營。


    穆裏馬要以攻對攻。


    前營側翼,速布台三萬的騎兵在刺邑指揮下衝擊向軍陣。


    血灌瞳仁的衝鋒。


    林丹汗西走,大量蒙古部落投誠大金,控製區域內亦有為數不少的部落和大金眉來眼去,但能跟隨林丹汗的軍隊確都是忠心耿耿。


    此番對陣大金軍隊,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你死我活。


    側翼女真、蒙古軍隊正麵是速布台步軍,麵對衝擊而來騎兵,穆裏馬的手下的額真依舊做出了有效的調度。


    竭斯底裏的指令聲在一瞬間交疊了起來,側翼成百上千的士兵擠在一起,盾牌如牆,長槍似林,弓箭手嚴陣以待。


    騎兵衝擊而來時已經結成兩個方陣。


    然下一刻看到狂『潮』般衝來的騎兵,不管是軍士還是指揮的額真都感覺到一股寒意。


    衝擊而來的騎兵規模竟不弱於前夜追擊了四門寨騎兵的大營精銳。


    “嗤”的一聲,夜『色』被雙方『射』出的箭雨撕裂。


    隻是『射』出一箭雨,刺邑所部便進入到了衝刺當中,麵對覆落而下的女真側營箭『射』,沒有絲毫的減緩速度。


    距離迅速的縮短,八千規模的重騎兵突擊中路,輕騎兵沿著重騎兵側翼鋒線縱深迂迴了出去,直接將攻擊的鋒芒『逼』近向從穆裏馬大營中軍調度而出的馳援兵力當中。


    這一刻,速布台、刺邑對騎兵的掌控和所體現出來指揮能力是不遜『色』穆裏馬。


    速布台、刺邑是要利用的騎兵的衝擊將對手整個側翼納入攻擊範圍鑿穿而戰,而對手必須要分兵,側翼任何的鬆動都會造成前陣的不穩,前陣麵對的則是兩萬步軍和四門寨精銳攻擊。


    對於四門寨步兵的攻擊能力。刺邑、速布台都深信不疑。


    此戰將四門寨步軍和大軍騎兵的優勢完全淋漓盡致的發揮而出。


    輕騎兵迂迴的時候八千重騎兵撞擊上了女真前營側翼結成的軍陣上。


    那種聲音,就像高山之巔發生了一場聲勢浩大的雪崩,轟隆隆綿延不絕的先是重騎兵衝抵的響動,隨後不絕於耳如雪崩摧垮了房舍、林木的聲響就是戰馬撞擊在盾陣、槍陣交疊起來的聲音。


    女真、紮魯特部軍士所有的呐喊聲、指令聲都在這一刻被吞噬了進去,重騎兵形成驚人的衝勢和碾壓,刀盾兵被撞飛了出去砸在身後的槍陣上,無數的盾牌盾牌扭曲、破裂,人被踩踏成肉泥。


    前排重騎兵部分被盾陣抵擋了下來,遂即後方衝抵而來重騎便將前方的馬匹連同女真士兵撞擊了出去


    。


    重騎兵幾乎就是犁地的方式鑿了進去。


    溫迪闊是一名女真牛錄額真。參加了大淩河、寧遠之役,身經百戰。


    但是眼前的戰事卻截然不同以往所遭遇的任何一次。


    重騎兵衝撞進入,轉瞬時間手下兵士組成的軍陣就被衝垮,排山倒海的壓力從前方撞過來了。


    身體撞擊上了一名被重騎兵掀起的軍士,手中盾牌飛了出去摔落在地麵。身體不由自主後退兩步,整個人就被從側翼衝過的重騎兵帶了出去撲在地麵。


    下一刻,溫迪闊聽到了自己身體碎裂的聲音。


    一匹匹戰馬從身體踩踏了過去,溫迪闊四肢折斷、內髒破裂。


    “噗”一聲,有馬蹄踩踏在頭部,頭骨碎裂,鮮血、腦漿迸濺了出去。


    不久之後,穆裏馬前陣側翼首先被刺邑指揮的重騎兵鑿穿出一條縫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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