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項目墨社無法解決,周瑾之更想不通,隻能等文無忌提供實用『性』方案。


    但不管如何,周瑾之相信這些裝備都會隨著墨社、兵工院的發展研發後投入實戰。一年之前,誰能想到四門寨在如此之短時間內會具備製造火『藥』的能力。


    這樣想著,周瑾之沿著城牆前行,各種各樣細微的聲音也落了進來。


    “醒來呀,醒一醒”叫喚的聲音帶著哭泣,周瑾之暗歎一聲,是死亡在黃昏之前女真攻城當中的民眾。


    視線的餘光看到坐靠在城垛下方一名軍士時周瑾之停下腳步,蹲身。


    軍士是一名神箭手。


    兩日的激戰,無數次張弓搭箭,此時手指已經被弓弦割裂的血跡斑斑。


    軍士小心翼翼的包紮著。


    軍士有琮記生產特供的手套,設計的也是文無忌,但弓箭手作戰都不會穿戴,因為會影響觸感。


    失去手套的保護,高強度的作戰終於使得這些神箭手食指、拇指血跡斑斑。


    白日周瑾之是看到有神箭手食指指節被弓弦割斷的。


    這就是戰事;


    血腥而激烈,沒有任何的假想!


    “怎麽樣?”周瑾之問。


    “夜間不會攻城,休息便能無礙”神箭手在周瑾之麵前伸縮著手指說道。


    點頭,周瑾之拍拍軍士肩膀。


    “好樣的”


    周瑾之離去,軍士開始呲牙咧嘴。


    被弓弦割開的傷口其實已經能看到骨節。


    繼續前行的時候周瑾之看到大量民眾在墨社成員指揮下將一個個水缸搬運向城牆,隨後開始注水。


    “都準備好了”周瑾之急走兩步問。


    “準備好了”墨社技術人員自信的迴複。


    墨社所生產任何適用於戰事的裝備都會被周瑾之利用,包括首次投入戰場的水槍。


    墨社有琮記從南方運送而來的粗竹,長一丈,鎪去節,以生薄皮合縫為袋,以絮裹水杆,能貯水四石,將筒置於袋內,作戰時四人搭配,三人持袋,一人注水疾『射』,『射』程接近四丈,天氣溫暖或者兩軍對衝作戰,水炮沒有任何的殺傷作用,但眼下寒冷到極致的氣候中將水炮適用於城防作戰卻能發揮出令對手始料不及的作用。


    水炮之外還有水龍。


    是墨社負責人白項及其弟子利用文無忌提供的思路製造而出。


    外殼為橢圓形木桶,木桶內安裝有一左一右的唧筒,唧筒活塞外接長約一丈多的木杆,四人撳動木杆帶動唧筒活塞,在左右唧筒活塞交替壓力下,水從正中噴水管中『射』出,『射』程能達到八丈距離。


    負責製造了適用於水利工程所需的筒車、翻車、水碓等器械的白項主抓,研發出水龍之後對文無忌的想象力敬佩萬分。


    甚至思索過一個頗為有趣的問題,如果將水龍技術送遞到朝堂,皇帝會不會龍顏大悅賞賜封官。


    研發出的水龍可用於灌溉和滅火,如今被施用向戰場。


    半夜時間,三百多


    具水炮和十多部水龍被墨社高效的部署到城防之上。


    負責使用的則是墨社人員指導下的預備役新兵。


    戰事激烈,參與城防的不僅僅有軍士,還有民眾和墨社人員。


    風從興武古城上空漫卷而過;


    女真大營營帳林立,縱深區域多座營長內亮著燈火。


    和興武古城一樣,戰事打響,女真大營也保持了燈火管製。


    防止的是四門寨夜襲。


    大規模的夜襲很難產生;


    首先是軍營外圍活動了大量的斥候,對手數千人的作戰部隊無法突破斥候組建的警戒圈;


    其次是實力。


    小規模的精銳襲擊輜重縱火連營是手段之一,但麵對同樣具備武力的部隊,夜襲不成反而被翻盤的比比皆是。


    所以韓代、伊爾登並不畏懼駐守興武古城的周瑾之夜襲。


    燈火管製,更多體現的是軍令嚴行和防患。


    營帳內聚集有韓代、伊爾登、巴林部台吉聶古德、察烈。


    氣氛稍微的凝重。


    戰事打響之前,韓代開口三日拿下興武古城,如今已超出四日時間,興武古城依然安然無恙。


    千穿百孔的城牆成了不可逾越的障礙,哪怕是動用了火炮。


    昏黃的燈火中韓代、伊爾登看著阿蘇特部提供的軍事地圖,濃黑的眉『毛』不斷挑起。


    “七日,開戰已有七日時間,海東青放上了天空,地麵有數百的斥候騎兵小隊搜尋,興武古城方向的騎兵去那裏”凝眉的時候韓代手指重重的點在桌麵軍事地圖。


    比較興武古城體現出來的防禦韌勁,韓代、伊爾登更在乎四門寨騎兵,隻要殲滅對方這支主力,自己就可以將全部兵力投放向攻城作戰。


    但戰事的走向和當初判斷出現了偏差。


    興武古城不管如何岌岌可危,始終不見對方騎兵的出擊,這讓預伏了過萬輕重騎兵的韓代有種揮舞斬馬刀劈砍山雀的無力感。


    沉思的時候大營東側山地間隱約有廝殺聲傳入。


    韓代大步流星出營帳。


    星光不足以提供遠視條件,但漆黑也能將光亮烘托的清晰,遠處山丘間有火光冒出。


    “又是四門寨精銳小隊的滲透,偷雞『摸』狗”韓代嘲諷的看著東向山地。


    折返大帳,韓代有睥睨的氣勢。


    “明日攻城加強力度,不相信城破四門寨騎兵還能隱藏不出”


    兩側山地間的廝殺聲持續了半夜時間,清晨時分,每夜都在上演的滲透和反滲透對壘停息了下來。


    晨光熹微,朝陽越上天際線。


    長城防線上武磊左手攥著饅頭,一口口咀嚼的時候目光落在了東側山丘間,夜間的廝殺聲持久,規模超出之前,黑翎衛應該是主力出擊,不知道戰況如何。


    稍後的時間,武磊看到大金軍隊的兵鋒從視野的前方蔓延了過來。


    “準備戰鬥”觀察手發出警報,分守各區域的班長快速指令。


    武磊指揮的連傷亡已經接近一半,全靠


    預備役新兵的補充適才保持了防線的兵力穩定,好在戰鬥力並沒有下降多少。


    參戰的預備役軍士一日的廝殺,熟悉血腥氣,訓練和思想動員中沉澱下來的兇悍便徹底在刀光劍影烽煙狼卷中淋漓盡致發揮而出。


    因為墨社工匠的原因,武磊所負責防線區域內除了兩架被迴迴炮石彈徹底摧毀的投石機,其餘受損的全部修複,十部投石器之外夜間部署後防線區域內增加了三十多具水炮,兩部水龍。


    急促的示警聲此起彼伏的響起,晁孟指揮編製入連隊的新兵從角墩搬運出手雷、陶雷。


    七日前,晁孟還是一名預備役軍士兵,戰事爆發後先後被武雷、周瑾之救過兩次『性』命,如今是連隊中一名合格戰士。


    左手盾牌抵在頭部,右手拎著裝滿有手雷的籃子,從角墩彎腰奔跑出時晁孟看到女真迴迴炮打出的石彈拉出一道弧度重重砸落在城牆,烈火旗火炮反擊,遂即女真火炮開花彈也打向了天空。


    廝殺聲海『潮』一樣蔓延了過來。


    迴迴炮轟牆,火炮『射』擊、來迴奔馳拋『射』的馬隊箭矢壓製,步兵架雲梯攻城,這是千遍一律的三部曲,但節奏的快捷和攻擊的猛烈卻還是讓人喘不過氣來。


    步軍蜂擁而來,馬隊拋『射』的箭矢密密匝匝落在城牆,耳際中盡是空氣被刺穿的犀利聲,投石機打出的開花彈也不斷在女真梯次方向炸開一團團黑『色』的煙霧。


    但此時開花彈已經沒有最初使用的效果。


    推進中的女真鋒線拉開間距,進入到二十多丈距離後快速匯合向攻城之前早就確定的幾個突破點,此時從城內發『射』的投石機已經無法將開花彈準確的砸落向對方開始密集的隊形當中。


    城牆外,混在攻城部隊中的女真、蒙古弓箭手開始仰『射』,手雷、陶雷、火油接二連三落向城牆地麵。


    “盾牌掩護,火油,倒火油,看到沒,那幫女真狗崽子已經燃燒了起來,再加把料,烤熟他們”排長朱石勝嘶喊著。


    這種嘶喊聲在戰事打響後從來沒中止過,也確實能激發新軍戰鬥力。


    火油澆下,順著一架已經爬上了女真士兵的雲梯燃燒起來,軍士慘嚎著摔落到地麵。


    “噗”箭矢穿透肌膚的聲音在晁孟耳際響起,一名澆下火油來不及撤出的軍士麵部『插』入了箭矢,士兵踉蹌後退栽倒在地麵。


    “特麽的”


    將一枚手雷投了出去,晁孟拔刀蹲在城垛下。


    城防兵力不足和防禦的寬度以及女真攻擊密度注定了隻要女真攻城,城牆上的廝殺就會產生。


    綿延的線段上手雷不斷投擲著,火油也一次次的澆灌而下,為數不少的區域也有女真、蒙古軍士兵手持盾牌攀上了城牆。


    白刃戰在城牆上猛然爆發開來。


    晁孟沒有在對方軍士即將登上城牆的時候冒頭砍殺,這種手段的選擇會將自己放在占據力量


    優勢的一方,也會將自己完全的暴『露』在城牆下的女真弓箭手目標範圍內。


    有為數不少的新兵就折損在這種選擇當中。


    彎腰,躬身,晁孟將盾牌抵在肩膀上,雙腳開始蘊力。


    晁孟在等待對方越上城牆立足未穩的一線之際,這是自己機會,一旦女真軍士落地衝殺過來,一人之力,自己沒有取勝的任何希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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