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朱常洵喜極,內心想著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央求張真人為自己看病醫治。


    哪有懷疑,大明皇帝朱由檢都信奉道教,患疾之時將生存的希望寄托在‘靈丹妙藥’之上,其結果恰得其反,何況是福王。


    這是一個曆史共性。


    賑災的時候文無忌對宋秦歌講述過氣節,民眾的氣節,這是一種文化沉澱。


    對丹術的相信和長生追求也是古代帝國代代傳承的見解。


    醫學和文無忌另外空間無法相提並論,這個世界普通的感冒都有可能奪人性命,哪怕宮內人員和諸如福王這樣的人可以擁有大明境內最為出色的醫療條件也不能例外。


    另外空間部分資料記載,朱由檢登基後子女當中就有三位皇子一名公子早年夭折。皇宮內人員久病不愈,隻能將希望寄托在神仙妙術上,哪怕曆史演變中有不乏有人因為服用仙丹而一命嗚唿,後隨者依舊趨之若鶩。


    從秦始皇到李世民都相信且癡迷丹術,唐王朝有五位皇帝因為吃丹過度而殞命。


    如果時間線不出現天翻地覆的變化,吃仙藥而亡的還包括眼下的大明皇帝朱由校。


    朱由校如此,富甲天下的福王更是如此。


    吃丹滋補,這都是福王生活的常規。


    兩個空間因為時間的間隔,人心騙術層麵也有差異,騙術古今都有,但這個年代至少不會出現有人冒充真人向一名身份顯赫的大明王爺行騙。


    冒充真人,這是一種對根深蒂固文化的褻瀆。


    不在乎的也隻有文無忌、宋秦歌及其受兩人影響的四門寨人員。


    四門寨組建的第一天起文無忌就在改造精神信仰,樹立正確的世界觀、人生觀。


    福王決定上山拜見,王府自然要有所準備,任何的風吹草動又都被潛伏在其中的藍燕子偵查到。


    天明之前,藍燕子潛出後向外圍琮記站點人員發送出信息,隨後又折返入內。


    文無忌腦洞大開的神棍計劃每一個環節開始銜接在一起。


    一夜的練習,大鼎內*燃燒的效果數據采集對比後完成最終調試,實驗達到了目的的最大化,而文無忌在一次次‘吊威亞’飛來飛去,也越發的‘仙氣十足’。


    接收到琮記反饋的藍燕子偵查信息,計劃進入到第二部。


    朱由崧安排人員到平逢山打探,整個行蹤都在琮記的監視當中,所接觸探問的人員也都是琮記安排,計劃的第二部就是將更多數量的人員安排到上清觀。


    人手充足,洛陽能成為順天府之外琮記規模比肩應天府、福州的城市,琮記所能調動起來的人員自然不再少數。


    僅僅是戰鬥人員都能調集到數百名,何況還有更多數量的商業人員。


    三百多名琮記人員在裝扮之後白日時間陸陸續續活動向平逢山上清觀。


    午後時分,文無忌化妝。


    另外空間時常性接受各種任務,化妝也是文無忌拿手戲,雖然這個時代沒有種類繁多的材料可供使用,但利用手頭現有,達到局部要求也非難事。


    鉛粉敷麵極度容易讓人產生對年齡判斷的誤差,五官輪廓沒有太大變化,加重眼部、鼻部陰影,塗敷鉛粉,直接將文無忌的年齡提升到三十而立的層麵。


    年齡增加,五官更有立體感,加上文無忌本身就具備的卓爾不凡氣質,仙風道骨的效果轟然而出。


    再也沒有比文無忌更適合的扮相人員。


    四門寨諸如陸仟、成子龍等人都有不同氣質特征,但藍燕子早就做過評價,文無忌身上有一種神秘氣息,迥然不同四門寨其他人員。


    神秘無非就另外空間文化影響產生的言行舉止和思維方式,化妝的效果加上這些特性,文無忌便具備了格調。


    兩名由大乘教投誠而來,改造後加入琮記的聖女裝扮了文無忌的道童,是女扮男裝。


    在大乘宮充當聖女也有一身不同於常人的氣質,男童扮相,齒白唇紅,神態優雅,頗有不食人間煙火的脫塵味道。


    兩名大乘教聖女對文無忌敬佩到了極致,練習時文無忌似乘風而來,知道那是作假,但就是沉溺其中無法自拔。直接將自己帶入到聖女的角色,而文無忌自然而然是神邸,兩人是本色演出。


    三人外加數百名充當了群演的琮記成員,一個驚天魔盜團就此形成。


    日落時分,帶著滄桑氣息的城牆將洛陽城內、城外分成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城內人流如織,小販的叫賣聲、吆喝聲、青樓中傳出的聲樂和街道車輛軲轆聲交疊在一起。酒樓有香氣傳入,衣著華貴的官宦富家子弟三三兩兩進入,商談著誰有了詩詞新作,那家青樓姑娘絕美,間或也會提及局勢越來越嚴重的荒災。


    城外都出可見遊蕩的災民,饑腸轆轆,本是日落黃昏炊煙嫋嫋的時間段,但一片荒蕪頹廢的氣息中卻少有煙火,更遠距離的村舍中十室九空,荒涼的郊外不時響起野狗爭奪食物的撕咬聲。


    都是饑餓至死後淺埋的災民。


    馬車也就在這個時候從福王府而出行駛向平逢山上清觀。


    比尋常出入宦官家園的馬車足足大了一圈,內鋪設有綢緞錦被和貂皮軟墊,車隊前擁後唿,車廂內的朱常洵思維已經飛到了上清觀。


    數日以來備受絞痛的朱常洵感覺自知道龍虎山張真人講法,自己決定拜見以來體內的難受竟然有許微的減弱。


    朱常洵興奮異常,感覺這是一個好的征兆,人更對張真人充滿了期待。


    沿途景色單調,蕭瑟荒涼,自然無法同王府比較,朱常洵蜷縮在車廂當中,夕陽垂落,隨行護衛告知抵達平逢山山腳。


    馬車靠停,管事挑開車簾。


    自山腳就能看到道觀,斑駁的小徑,兩側纏有藤枝的老樹根,還有結伴而行的人員。


    夜色降落在即,此時郊外荒山上行人卻一反常態的眾多,多半都是衣著華貴,自然不是遊人或者災民,很明顯都是拜山聆聽講法的富貴子弟。


    下車時朱常洵適才看見身後開闊地段排成長列的馬車,或者古典,或裝飾講究,見首不見尾。


    朱由崧靠近了上來,一臉的興奮。


    隨行人員山下等候,朱常洵命令管事和八名護衛隨行,本著心誠則靈的態度,沒有抬轎上山。


    兩名護衛攙扶,朱常洵顫巍巍拾階而上。


    途中聽到前方四人交談,聆聽時知道對方從南陽千裏迢迢而來。


    目的就是想獲得張真人仙丹。


    語氣中沒有絲毫舟車勞頓的抱怨,推崇的言辭和決然的神情表達著隻要仙丹不到手,情願跟隨張真人天南地北的執著。


    夜色垂暮時朱常洵跟隨前方四人抵達上清觀,寬闊的場地有序的擺放著蒲團,已經有黑壓壓的人群打坐,現場鴉雀無聲。


    法壇沒有多餘的裝飾,兩名道童麵容清秀,脫俗出塵,年紀輕輕卻有淵渟嶽峙的氣度。


    “觀一葉而知秋,看兩名道童就知張真人仙羽”朱常洵感歎一聲。


    靠近法壇的前排方向更能目睹張真人仙容,但早就被人占據,這種場合,眾目睽睽,朱常洵自然不會搶奪豪取,按次序打坐在距離法壇近七八丈距離的區域。


    冬季日落,夜色來的迅速,光線已趨於昏暗。


    有悠揚的聲樂響起,法壇左側道童開口:“張真人光降”


    聲音悅耳洞穿力十足,寂靜打坐的人群發出許微的喧嘩聲。


    朱常洵、朱由崧及其身邊管事挺腰凝神,驚耳駭目的景象轟然產生。


    法壇前方大鼎處有炫目的亮光綻開,青瑩瑩的光暈炫目奪神,光團中似乎有雲霧產生,四周氤氳。


    驟然產生的亮光和煙霧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向大鼎和法壇,朱常洵身體一震,口幹舌燥,朱由崧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盯著法壇。


    包括侍衛在內,所有的人員目光都被吸引向法壇區域,沒有人注意到藏身在古鬆上的文無忌。


    人便在地麵人群的驚唿中飄出,自天空緩緩飛降而來。


    夜風習習,道袍飛揚,人在空中保持站立的姿態,右手抱拂塵,左拈決。


    “我的天……”


    朱常洵聽聞到侍衛口中一聲不可思議的驚叫。


    由高到低,降落的極為緩慢,距離法壇丈高的時候張真人拂塵擺動,人懸在空中一動不動。


    更大的驚訝聲如雷般產生,打坐的民眾跪拜,張真人紋絲不動在空中,拂塵甩動,光線和煙霧從大鼎再一次產生,兩名道童吟唱,人在空中的張真人緩緩落地。


    朱常洵、朱由崧及其管事目瞪口呆,腎上腺素被分泌到極致,腦袋嗡嗡作響。


    “父王,張真人是神仙,就是神仙” 朱由崧麵紅耳赤,興奮異常。


    朱常洵身體都在顫抖。


    眼神蕩漾著異樣神色,很容易同出入王府的道士對比,眼前的張真人就是名副其實的天師。


    霎那間,朱常洵想到了自己病愈乃至是長生。


    跟隨人群,此時的朱常洵父子就像狂熱的信徒一樣開始跪拜。


    能在近距離唬到陸仟,昏暗的光線下自然也讓王府侍衛一驚一乍,毫無懷疑。絕對算得上高手的侍衛也能看得出來不會有任何輕身功夫能如若張真人那樣臨空虛度,更何況還有驚為天人的懸空漂浮。


    遂即侍衛也加入到跪拜的行列當中。


    文無忌神棍一樣的表演讓福王沒有任何懷疑的將其當作是神人,畢恭畢敬。


    知識就是力量!未解的科學就是神秘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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