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間,諸多白石鏡所不理解的事物文無忌已經搶先安排,比如眼下的地形、路徑勘探。


    文無忌熟悉大明境內的山山水水,但就路徑而言,眼下的時代同另外空間相差甚遠,諸如另外空間直通險關的線路此時此刻恐怕還是荒無人跡區域,兵戰、兵戰,戰事當中做不到對地形的了若指掌就無法利用戰而勝之。


    女真全麵發動戰事或許還需要時間,但將琮記現有人員分散到戰區廣袤地帶探測地形,時間已然緊迫。


    一場在時間線層麵並沒有提前但規模卻超出另外空間的戰事調動就在文無忌的這種未雨綢繆中同時拉開。


    文無忌在石垣島同摩薩藩、首裏軍隊對戰時登基的皇太極在盛京召多爾袞製定出征高麗之策,就在銳金旗、太玄騎出擊喀喇沁部的期間,授命東征的多爾袞、阿敏、濟爾哈朗、嶽托


    五萬餘騎過鴨綠江將兵鋒延伸向高麗並發送了雷霆一擊。


    阿敏肩負的使命是要高麗永絕大明,俯首臣稱。


    另外空間皇太極兩次出征高麗,第一次從軍事層麵粉碎了大明對大金的包圍,解除了西進的後顧之憂,第二次則迫使高麗俯首臣稱,高麗成為已經改國號為清的大清附屬國,而在文無忌穿越後的空間,皇太極從開始就抱守了一勞永逸的想法。


    大金鐵騎及其攜帶了火炮的重軍犁庭掃穴向高麗。


    深夜時分,航行在運河的商船在碼頭靠泊,白石鏡、莫不問等人上岸。在碼頭逗留一日,文無忌領藍燕、陸仟、莫胭、晏蒙衝等人直奔臨清。


    信息早就從秦園傳遞到信王府,文無忌行程中要北上匯合朱由檢細化賑災方案,文無忌算籌不到薩哈璘一行人出關盯上了信王朱由檢,考慮到王賢等人對善友會不利,留莫不問、喬不平等好手活動在小安山區域防患不測,順帶協助地方巡檢司掃清大乘教殘餘力量。


    莫胭行動自由,胭脂刀卻選擇了隨行北上,小安山之行,吳兆學並沒有製造任何障礙,參與賑災之前,莫胭要還善友會這個人情。


    莫胭的想法很簡單,王賢會將自己的仇恨放在首位,自己北上,隻要王賢等人探尋到信息定然會跟隨沿途下手,和王賢的仇怨沒有必要牽扯進入善友會。


    文無忌清楚莫胭想法,胭脂刀是想以自己為誘餌。


    也因為明白這種想法,安排眾人在碼頭盤桓一日,目的就是放出消息,文無忌同時出了兩步棋,不管王賢對善友會不利還是暗中尾隨莫胭途中下手,兩方向所安排人員都足夠應對。


    山東西北臨清縣;


    臨清是山東西進、晉冀東出的重要門戶,運河貫穿而過,臨清又有富庶甲齊郡,繁華壓兩京的美譽,臨清也是琮記沿運河重點發展區域之一,借助運河直通順天府帶來的便利,琮記在臨清經營有多家客棧、酒樓以及開設有手工作坊。


    文無忌並沒有在臨清逗留,星夜兼程趕赴向同朱由檢的匯合之地河間府。


    貨船水路北上,秋色也越來越濃,沿途林木盡失翠綠的深邃,越靠近向京畿重地,北上南下的貨船也越發密集的起來。


    同陸仟端坐在甲板上,銀鈴般的笑聲從身後區域傳送了過來,是莫胭。


    途中沒有遭遇任何的意外,王賢亦未有出現,反倒是不斷遭遇的琮記商船成為途中的點綴。


    風四娘傷愈,朝夕相處,莫胭已經完全的溶入到了同藍燕子、風四娘共處時嬉笑文章的節奏當中。


    途中碼頭短暫滯留時不斷的接收到琮記傳送而來有關賑災糧儲備、區域內地主接洽的信息,閑暇的時間文無忌便同陸仟做著技藝的交流。


    比較陸仟,文無忌就技藝層麵提升突飛猛進,並不是陸仟習武的天賦遜色文無忌,而是自四門寨開始文無忌從陸仟身上所學始終勤聯不綴的調息之法在曆經一年之後終於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與之產生的就是應變能力的更加出眾和寸勁開碑裂石的擊打力,文無忌格鬥術本就是采百家之長,在完全熟悉這個空間打鬥之法後適當拿捏再次融合,此時文無忌水準對比陸仟,已經不是當初自認遜色陸仟但卻自殺人角度可以重創對方的層麵。


    當然這是陸仟所不知,兩斷刀同樣欣喜在自己技藝的提升當中。


    文無忌腿法、拳法、摔技也讓陸仟獲益匪淺,胭脂刀莫胭技藝水準在風四娘之上,陸仟和風四娘刀技同路,交流產生不了催化作用,莫胭不同,途中兩斷刀和胭脂刀交流,均感各有心得。


    日光投射下來的時候文無忌斜靠在船舷一側,出神的看著水麵。


    風四娘、藍燕子、莫胭靠了上來。


    認真的看了看水麵,商船前行,分流生浪,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一個人落水難不難?”文無忌問。


    風四娘、藍燕子滿腦子都是石垣島訓練時水麒麟及其自己本人一次次的跳水潛泳。


    兩人眼神交匯,心有靈犀的退後一步,口中給了迴答:“輕而易舉”


    文無忌目光橫掃,兩人再退一步,隨後風四娘和藍燕子便聽到文無忌說道“他也該落水了”


    風四娘、藍燕子滿頭霧水,莫名其妙。


    兩個聰慧的姑娘那裏想得到文無忌在想著當今的大明皇帝朱由校。


    另外空間曆史記載,天啟七年秋,朱由檢隨同王體乾、魏忠賢等人遊船戲耍,遭遇大風掉入水中落下病根並最終駕崩。


    文無忌想著的就是木工皇帝朱由檢突遭意外落水的事件,這也是文無忌不耽誤時間直接北上的主因,一旦朱由校出現意外勢必會召朱由檢迴京,文無忌要在事發之前同信王朱由檢取得會麵並落實遷民的計劃方案。


    文無忌不清楚朱由校突遭意外的確切時間,隻能模糊的記得是秋天,而眼下,已是深秋。


    盯著水麵的時候文無忌也會古怪的猜想,努爾哈赤病逝的時間被退後,該不是朱由校駕崩的時間也會拖延更或者會出現其他的變故。


    努爾哈赤是病逝,朱由校駕崩的主因則是意外,理論層麵,時間線發生變化,朱由校存活的概率是要遠遠大於努爾哈赤。


    “塵世如潮!”


    莫名其妙說了一句風四娘等人猜不透玄機的文無忌感歎一聲。


    風往北吹,遼西已是滿地黃葉。


    落葉紛飛的時間,自女真大營北上的沉白太玄騎一團兵力不出意外的橫掃了主力整編後全部調動向寧遠一線的蒙古兀良哈部。


    成子龍抵達時戰事已經徹底消停,取而代之的又是俘獲的上千匹戰馬和過萬頭牛羊以及物資錢財。


    維護部落的蒙古數百騎兵被殲滅後沉白並沒有大開殺戒,和沉白匯合的成子龍也沒有俘虜兀良哈部人員的想法,老弱病殘的人口負擔直接甩給兀良哈部投誠的大金。


    兵不停歇,成子龍領太玄騎繞過努魯兒虎山東北山路折返向四門寨,消息也在太玄騎收兵的時候風一樣傳布了出去。


    盛京宮城;


    八角重簷,滿鋪黃琉璃瓦的大政殿光彩照人,殿堂榫卯相接,飛簷鬥拱,彩畫、琉璃將其點綴的富麗堂皇。


    “凜凜人如在、誰雲漢已亡”皇太極逐字逐句,聲音不輕不重,大殿內代善、莽古爾泰、多積禮、圖倫、杜度等曾跟隨努爾哈赤南征北戰如今已身為親王、貝勒、台吉的一眾人員卻感覺到撲麵而來的威勢。


    李顏廷自女真大營馬不停蹄晝夜兼程抵達盛京。


    隨同李顏廷到達的還有沿途收攏的喀喇沁部殘兵,沒有任何的時間耽擱,整個大營之戰的前後經過被詳細匯總之後呈報到了宮城。


    詳細翻閱了資料的皇太極並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表現出諸如震驚之類的情緒,但就是這種鎮定反而讓堂下極得皇太極器重的範文程和被宣召入宮的李顏廷如芒在背。


    從喀喇沁部殘兵口中細梳慢理,呈送到皇太極手中的信息已經相對準確,包括當時銳金旗、太玄騎所應運的戰術、大致的兵力規模。


    當然也有無法反映的情報,諸如黑翎衛和狙擊手。


    “騎步兵五千多人,近乎全殲喀喇沁部兩萬多人及其卓布泰千餘人,這個損失是超出寧遠之戰,而製造了這個結果的即非是林丹汗也不是大明軍隊,是一支盤踞在努魯兒虎山的山匪,一支裝備有火器的山匪,而且這支山匪還傳了話過來,有朝一日,我大金子民自何處來就將其驅趕到何處去,怎麽辦?怎麽辦?”


    大殿當中鴉雀無聲,不會有人認為皇太極是怒火攻心在征詢意見,也沒有人想著要諫言之類。


    喀喇沁部近乎被全殲是事實,四門寨利用火器也是事實,但導致一切產生的隻不過是四門寨山匪而非大明朝廷軍隊。


    手持成子龍筆墨,皇太極開口:“範文程,這筆墨如何?”


    範文程結筆墨,詳細端詳:“力透紙背,鐵畫銀鉤,造詣深厚”


    “好,賞賜於你,命你隨同圖爾格出征,蕩平四門寨,拿成子龍、周瑾之到宮城,四門寨將要我大金重新驅趕到冰天雪地當中,大金就要讓成子龍、周瑾之看看大明如何滅亡,大金一統天下。還有,火器如果四門寨自行製造,所有工匠抓迴來,其餘人員,格殺勿論”


    言落,皇太極右手揚起,做出一個劈砍的姿勢,睥睨天下的氣勢唿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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