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山久守視線並沒有混淆,確實有火焰從新納忠清所在戰船團起,而且火焰當中飛入空中的還有摩薩藩四將之一的新納忠清。


    遭受的是精衛旗密集火炮攻擊,新納忠清向任何方向的隊形調整都是顧此失彼,文無忌也沒有給對手調整的機會。


    精衛旗和西班牙船隊匯合,局勢頓然扭轉,不管火力還是戰船數量新納忠清都居於劣勢。


    令人窒息的炮擊,極短時間內就有數十枚*、實心彈從各方向砸入幕府船,火勢越燃越烈最終引發了*爆炸。


    船樓四分五裂,新納忠清人被衝擊波輕飄飄的掀起。


    人在空中,麻木和疼痛並存的感覺充斥著新納忠清,隨後新納忠清看到腳下戰船在另外一聲狂暴的轟響中掀起,碎裂,硝煙彌漫但依然白晝的空間頓然黑暗了下去,新納忠清被衝擊波卷向海麵砸了進去。


    西南海域;


    目睹了新納忠清所在幕府船兩次爆炸的樺山久守朗朗蹌蹌。


    稍後的時間,號角在海麵淒厲的響起,樺山久守所在幕府船發出突圍後撤的指令。


    東北方向可以直接按原線路後撤,但整個隊形都要轉換,後背會承受追殺,前方還會被攔截,北部是誰也不知道有多少漂雷的死亡海域,西北海域集中了首裏、西班牙船隊,隻能從西南後撤。


    無以複加的混亂。


    兵船夾雜在戰船當中,冒著火焰的的、完好無損的、破碎不堪的,各類型船隻開始向西南移動。


    首裏港口三重山炮台。


    “摩薩在後撤”陸仟首先開口。


    高嶺德容觀察,硝煙彌漫的海麵原先像一隻體形龐大困獸一樣的摩薩船隊已經被*成兩塊。


    西北海域是遭受精衛旗、西班牙戰船圍攻超過五十艘的船隊,海域摩薩船隊主力早就不見當初的臃腫,拉出一個狹長的方陣蠕動西南。


    “是在撤退,是在撤退” 高嶺德容忘情的高聲說道。


    居高俯瞰,三重山方向最早發現了摩薩隊形轉化後撤的意圖,海麵交戰的西班牙、葡萄牙、精衛旗卻在水平方向沒有第一時間察覺,但稍後的時候,對手隊形鬆動便呈現了出來。


    各方向所有摩薩船隻開始向西南集中,不斷有因為躲避漂雷、火船產生摩薩兵船、戰船相撞的意外發生,西北海域摩薩戰船也隨著新納忠清所在幕府船的爆炸沉沒而無心戀戰的向西南撤退。


    “摩薩船隊向西南撤離”信息匯報到文無忌手中。


    文無忌快速權衡局勢;


    精衛旗的馳援已經化解了西班牙戰船所麵臨的壓力,遭受集中攻擊的西北海域摩薩戰船三分之二失去戰鬥力,精衛旗撤出,西班牙船隊完全可以圍殲區域內殘剩的摩薩戰船。


    當務之急是需要摩薩主力撤退的機會擴大戰果,始終和摩薩船隊保持糾纏姿態。


    號令傳出,精衛旗戰船在海麵劃出一個巨大的弧圈迂迴出擊向摩薩船隊側翼。


    “崇武”號戰船,擂鼓聲更加的激越渾厚急促。


    陳阿貴已經被替換,傷口包紮,人看不到更遠海麵的狀況,周邊全部都是精衛旗戰船,但從鼓點的節奏中陳阿貴知道精衛旗是處於追擊當中。


    視線有點模糊,陳阿貴喊著‘大風卷海’。


    眼皮充斥著沉重感,陳阿貴閉上眼睛,擂鼓聲陣陣,恍然間陳阿貴感覺自己迴到了幼年時期的家鄉。


    擊鼓鳴鉦,音調高亢,鄉親們時進時退,踩著鼓點舞蹈。


    北部海域,爆炸聲稀疏了下來,章海龍抱著一塊爆炸碎裂的船體碎件漂浮在海麵,記不清楚軍刺多少次穿戳在摩薩士兵、忍者體內,手中被海水洗刷的軍刺泛著幽冷寒光。


    區域海麵到處都是沉浮的摩薩士兵,清晨時刻投放出火船的貨船已經進入海域控製行動緩慢的兵船。


    楊廉遊了過來,扒上木板,和章海龍肩並肩的靠在一起看著敗退的摩薩船隊。


    “還能殺不”


    “沒問題”


    細微的水花蕩起,章海龍、楊廉沒入海水當中。


    東北海麵,葡萄牙戰船 ‘聖若熱’號甲板上馬賽多熱血沸騰。


    自己賭對了,摩薩船隊在敗退,一場大捷就在眼前。


    當務之急就是窮追猛打,摩薩水軍損失越重,日後的反彈力度越小,葡萄牙商隊遭遇報複的概率也會直線降低,自己更會得到議事會、耶穌會士的持久支持。


    沒有錯失機會,馬賽多下達了追擊擴大戰果的指令。


    首裏港口向北的海麵,飛揚的海風鼓起了波濤,波濤聲中戰鼓雷鳴,精衛旗、葡萄牙戰船對敗退的摩薩藩樺山久守所部展開追殺。


    海防大營區域,無數士兵目睹了眼前一幕,對於自琉球國整編而來的軍士,這是一場自己沒有參加但熱血沸騰的大海戰。


    也是這場讓步軍置身戰場之外的大海戰真正意義的讓編製入步軍的琉球兵士明白了什麽叫兵魂,什麽叫狹路相逢勇者勝。


    波瀾壯闊的大海戰也將兵士內心僅存對摩薩番的一點畏懼撕裂成碎片。


    舍我其誰!


    天南是向死而生的海戰,天北則暗流湧動,風雨欲來。


    努魯兒虎山;


    秋將至,但綿延群峰之間的林木枝葉已經有泛黃跡象,視線遠近,紅的、綠的、黃的各種色澤交織在一起,頗有層次。


    一萬多人的軍隊就在越來越濃的秋意當中紮營在努魯二虎山東南低嶺之間。


    就在首裏海戰爆發的前日,自營帳中一支二十多人的小隊向西移動之後進入連接向田家庵的狹長山路。


    細碎的馬蹄聲響起在山間,李顏廷心事重重。


    對於早就表達了投誠之意的喀喇沁部、兀良哈部整編沒有任何障礙,出現意外的是調動出去偵查四門寨的斥候精銳。


    杳無音訊;


    看著視線內高嶺低丘交錯的地形及其繁茂山林,李顏廷實在無法將女真斥候部隊和意外聯係在一起。


    三十多人,絕對的精銳,這種深山老林中近似沒有對手的存在,哪怕遭遇猛獸也能從容格殺。


    迷路了還是偏離了目標?


    李顏廷這樣想著。


    不能無期限的等待斥候迴傳而來的信息,談判不能拖延,最終李顏廷決定帶領少量隨從自商道趕赴向田家庵,靠近田家庵,肯定會遭遇四門寨土匪,然後同四門寨麵談。


    李顏廷憂慮的是斥候而不是趕赴向四門寨談判的自己安危。自己代表的是當今天下最為彪悍的軍隊和最具光明前途的大金,而四門寨隻是一支土匪非大明朝廷,不會拿自己如何?


    談攏或者分歧,麵見之後四門寨都不會存在,要不被整編,要不被剿滅。


    “但願還沒有傳出音訊的斥候同四門寨不要有什麽關聯,否則,談都不用談。”


    小道逶迤,一山接一山,行進間李顏廷如此想著。


    黃昏落下的時候李顏廷一行人進入到努魯兒虎山腹地。


    接近向田家庵,或許是身在山區的原因,李顏廷覺得夜色來的快而猛烈。


    掛在遠山的夕陽隻是稍微的停頓便快速沉沒了下去,四野暮色。


    京城順天府,夜色落下,京城的街道燈火輝煌,人來人往,數日時間,一些零散還沒有被證實的消息傳播出來並成為民眾茶餘飯後的話題。


    朝廷要賑災,而負責賑災的人是當朝信王朱由檢。


    災荒、瘟疫、戰禍都和京城沒有太大的關聯,但寧遠戰事結束,又有信王賑災的信息傳出,一則是止戰事,另外一則是濟天下,京城的文人才士首先活躍了起來,筆墨頌揚,朝堂皇恩,寬厚仁愛,體恤民眾,大明重塑輝煌等種種言辭流傳在文人墨客聚集的詩會及其類似秦園的各種場所。


    秦園還是在宋秦歌調度中以自己慣有的節奏運轉,期間內增加的是京城內外文人、官宦子弟同秦園的交往頻率。


    徐榮、郭禹也借助這些機會多次進入秦園並將所見所聞巨細無遺的匯報向錦衣衛許顯純。


    兩個人監視著秦園卻不知道向錦衣衛傳送信息的行為早就暴露,非但如此,還被得到宋秦歌提醒的墨言跟蹤順藤摸瓜的追蹤到許府。


    活躍京城的明暗勢力因為信王而小荷才露尖尖角般浮出水麵。


    京城燈火繁華如火,城市一隅的宅院。


    樹影幢幢,遮蔽了半邊淡漠星光,房間內居中而坐男人白發吊眉,鷹鉤鼻,闊耳寬顎,麵部鬆弛。


    宋秦歌、文無忌都沒有麵見過居中男子,但憑借另外空間的諸多信息和眼下的年代,卻又都能一眼辨析出男子身份。


    獨攬朝政,權傾天下的魏忠賢。


    “信王要賑災呀”魏忠賢輕聲開口,語氣很寡淡,很吝嗇身體的每一份氣力。


    側座男子相貌堂堂,舉手投足間都是上位者的威嚴氣息。


    能和魏忠賢齊坐的自然是深得魏忠賢信任的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


    “是的”田爾耕點頭。


    京城諸多還在猜測真偽的信息到了宅院當中便成為定論,沒有秘密可言。


    “怎麽看?”魏忠賢問。


    田爾耕神態恭敬:“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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