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封天秋色裏,醉酒胭脂凝夜紫


    風四娘問:“淩幫主熟悉”


    淩寒麵色凝重起來:“碼頭人來人往,龍蛇混雜,各地消息都能聆聽打探到一點,天啟二年,山東聞香教起兵反抗朝廷,一度發展到10萬多人,先後攻占鄆城、鄒縣、膝縣,掠運河僧船,襲擊曲阜,山東總兵楊肇基領軍圍剿,聞香教被逐個擊破,徐鴻儒萬餘人轉戰到鄆城南飛集一帶,陷入重圍被格殺,另外聞香教支係善友會一支兵力自鄆城突圍後進入梁山,其中便有會使韋重鋒、吳兆學、莫胭,不過傳聞善友會是有四大會使,但三人同另外會使之一的王賢不和分道揚鑣,王賢邪穢,拉攏少量突圍人員另立門派,打的是大乘教名號,自封大乘教主,徐鴻儒兵敗便沒有其他人太多信息,去年青州府發生匪亂,聽聞是同王賢有關聯。”


    陡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麽,淩寒問:“風姑娘、藍姑娘、莫兄莫不是要……”


    風四娘點頭:“就是要會一會韋重鋒、吳兆學、莫胭及其王賢,四人同出善友會,三正一邪,我們是很好奇,關鍵是運河途徑濟寧府,梁山已經影響到南糧北運。”


    淩寒倒抽一口涼氣:“都是大猛人,不知諸位可聽聞過如此一句話,生死兩難,莫言胭脂凝夜,封天遮子野,千裏無雞鳴”


    莫不問好奇心大增,遭遇文無忌之前,久居田家庵,隨後南下,琮記又對這種綠林信息搜集有限,淩寒勾起了包括風四娘、藍燕子等人好奇心。


    “說說看?”莫不問斟酒。


    “生死兩難,說的是黃河為界一南一北兩杆槍,北方九死槍周瑾之,南方長生槍韋重鋒,不管遭誰,生死兩難。‘胭脂凝夜’則說的是兩把刀,北方凝夜刀墨言,南方胭脂刀莫胭。封天遮子野,千裏無雞鳴,描述的是封天劍和王賢,封天劍有天地之威,王賢則可以讓其千裏不雞鳴”


    “咳……咳”莫不問嗆了一口酒。


    風四娘、藍燕子也是麵麵相覷。


    九死槍周瑾之不就在四門寨。凝夜刀墨言,好像信王身邊形影不離的侍衛就叫墨言,無巧不成書。


    至於封天露子野,千裏無雞鳴之類的描述,風四娘、莫不問、藍燕子又如何放在眼裏,都是綠林出身,綽號之類圖個響亮,不見得能名副其實,當然九死槍周瑾之是真才實學,文無忌東方不敗的綽號也是沒有任何虛假。


    淩寒補充:“關於‘生死兩難,莫言胭脂凝夜,封天遮子野,千裏無雞鳴’也是道聽途說,但聞香教當初在山東攻城掠地卻是貨真價實,如若沒有諸多好手,有豈會掠運河僧船,攻曲阜”


    風四娘笑道:“晉地九死槍周瑾之就在四門寨,當初是同我們一道殺蒙古騎兵,墨言在京城,算是相熟,按照此種說辭,韋重鋒、莫胭應該不差,至於吳兆學和王賢,接觸之後便知道水平如何,對方實力是有點驚訝,但還沒有到令人放棄計劃的層麵,哪怕還有聞香會殘留下來的其他好手或者王賢大乘教所收攏高手。”


    莫不問補充:“大乘教邪穢,是沒有存在的必要。其他人接觸便知道良善”


    淩寒也豪爽;


    “稍微安排,糧船幫一切事物便依照藍姑娘所言整頓,我也想會見會見。”


    風四娘點頭:“如此也好,沿運河而上,還有數股力量需要清理,淩幫主熟悉地理,定然事半功倍”


    “好” 淩寒眼神炙熱起來。


    鎮江滯留兩日,風四娘、莫不問、藍燕子、淩寒及其霸刀營百餘人分批渡江直奔濟寧府。


    一隻信鴿也在這個時候落在了京城琮記站點。


    琮記各站點之間已經可以利用信鴿傳遞消息,風四娘心細,和淩寒交談的當日就讓鎮江琮記站點發出信息,各站點交替接收信息放出信鴿,眾人抵達揚州時接到迴令‘怒刀’喬不平、‘怨刀’遊不念帶領百餘人同時南下。


    百餘人有來自琮記,也有人員屬“順鋒”鏢局,鏢局在大半年的經營中不斷壯大,所有四門寨補充人員都是紮實訓練而出的好手,此外鏢局還加入多名綠林高手,兩方向人馬在夏末時節不斷靠近向山東這個民風彪悍,宋時出過及時雨的水泊梁山。


    薩南群島東北海麵;


    “南日”號、“平海”號戰船也高速靠近向四艘摩薩商船。


    海風吹拂,卡提爾衣袂飄揚,戰船靠近時精衛旗兵士按照卡提爾指令升起海盜旗。


    四字大旗迎風招展;


    “東方常勝”


    隨後卡提爾佩戴上“送財童子”的麵具。


    “海盜,東方常勝”竭斯底裏的絕望聲從摩薩貨船甲板響起,航行船長癱軟。


    琉球丟失的信息還在擴散,首裏東北海域一名叫“東方常勝”的海盜已經聲名鵲起,清一色西班牙戰船,裝備精良,海盜成員身份複雜,大明、琉球、西班牙人混雜。


    活躍海上的摩薩商船人員自然不知道所見的西班牙戰船就是參加了石垣島海戰的“南日”號、“平海”號,唯一能確定的是叫“東方常勝”的女海盜是貨真價實西班牙人,至於和奪取琉球的“東方不敗”是否有關聯,各種猜測兼有。


    近一月時間,已有30多艘摩薩商船被劫持,丟失物資、錢財無數,海盜慣用的方式是將貨船劫持到無人島嶼區域,所有人員被驅趕上岸,不管生死,隨後連貨帶船全部劫持。


    摩薩少量的貨船裝備有火炮,但如何能同戰船比較。


    兩艘戰船反八字圍攏,速度又超出貨船,一艘貨船火炮還擊,片刻之後就被靠近的“平海”號打的繳械投降。


    利用炮擊將四艘貨船聚在一起,帶著送財童子麵具,一頭金發,身材修長的卡提爾和毫不掩飾白人麵相、西班牙將服的皮克登上摩薩商船。


    荒誕詭異畫麵;


    女的喜憨送財童子麵具,金色長發,華麗的服飾,右手燧火槍,男的五官刀劈斧鑿,西班牙將服,不苟言笑。


    從俘虜的摩薩兵身上語言天賦秉異的卡提爾早學會了諸多短語,對著惴惴不安的摩薩船長卡提爾揚了一下手中燧火槍,嫻熟的摩薩語開口:“恭喜發財”


    摩薩航行船頭暈眼花,欲哭無淚。


    摩薩半島鹿兒島港;


    會議之後,物資征調,兵力集結,摩薩半島鹿兒島港口海域集結了大小船隻近400艘,同時匯聚在海岸陸地的摩薩兵力達到3萬餘人,不包括柳生家族忍者。


    午後時分,天氣驟變,水麵波浪四起,海風肆虐,視線遠端水天相接處烏雲翻滾如萬馬奔騰般席卷而來,雲層在天空堆積,雲霧變化。


    稍後的時間,樺山久守耳際中便響起嘶嘶作響的海風聲,視線所及,天空被濃墨渲染了一樣,原本光晝的空間,漆黑如夜,翻騰的雲層似咆哮的沸水掛在頭頂。


    閃電自雲層劈出蛇動向海麵,暴雨傾瀉了下來。


    因為海運的發展,鹿兒島港口繁華異常,但此時此刻所有的城市建築都在暴雨中重疊了起來並最終被隱沒進去,暴雨鋪天蓋地。


    閃電劃過時能看到碼頭方向奔跑的兵士和人員。


    雷聲陣陣,樺山久守內心思索著。


    負責出征的是樺山久守及其新納忠清、肝付兼良,三萬多人的兵力,數百艘戰船,在詳盡分析控製首裏海盜的實力之後,所有人都相信這樣規模的兵力出擊可以將首裏海盜犁庭掃穴般的圍殲。


    但就在兵力集結的時候一些不能忽視的信息被匯總了過來。


    近一月時間內,自摩薩藩出航的商船屢屢遭受到一股名為“東方常勝”的海盜攻擊。


    僅僅是名字就足夠讓人聯想到奪取首裏的東方不敗,關鍵還有對手裝備,清一色西班牙戰船。


    不僅僅於此,負責西班牙戰船四下劫掠的還是西班牙人。


    從島嶼營救而出的人員信息分析,樺山久守得出一個肯定結論,名叫東方常勝的西班牙海盜絕對和首裏有千絲萬縷聯係。


    人陷入到巨大的迷惑當中,按常理,東方不敗攻擊雞籠,西班牙人恨之入骨才對,可為何出現眼前這樣的局麵。


    早先的判斷中已經排除西班牙人,可如今卻又要再一次分析西班牙人動機。


    暴雨沒有降下房間內的悶熱,肝付兼良開口:“信息匯報,西班牙戰船不假,但人員卻是混雜,居多還是大明人氏和琉球人,對手是不是在故弄玄虛,冒充和西班牙人有關聯,致使我軍知難而退。”


    樺山久守深沉的眼神並沒有太大波動,點頭:“這個東方不敗擅長攻心,詭計多端,可能性居多,不管如何,暴雨平息,大軍都是要出征,絕對的實力麵前,所有的陰謀詭計都無濟於事。”


    “是的” 肝付兼良點頭。


    海麵,一艘放下風帆的貨船隨波起伏。


    一名水麒麟兵士看著港口方向密密匝匝的摩薩戰船開口。


    “規模不弱,數百艘戰船”


    楊廉挑眉:“是不弱,但又如何,摩薩出兵開始就不斷的掉入到文寨主編製布局當中,環環相扣,對手每一次出擊實力是在增加,但我們的籌碼也在加大”


    言落楊廉笑笑:“會是一場很有意思的海上大戰”


    樺山久守謹慎細微,但卻沒有料想到文無忌早就觸角延伸到了鹿兒島港口。


    卡提爾、皮克四下出擊,繳獲有三十多艘摩薩貨船,其中就有多艘摩薩商船被稍微的改裝之後航行向鹿兒島港口方向擔任偵查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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