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了這個少年,雲朵繼續向前走,下一個測試的科目是生物,和物理,數學,化學的報名資格一樣,需要有學校專業老師的推薦,或者全班超過十人的簽名同意,證明此人在該專業的學習成績名列前矛,當然,這些簽名都是要經過審核的,如果有虛假行為,自有校規處置。除此之外,還有一種人,就是自認為極具天賦,生來就是科學家的料,這類人也可以報名,但如果過不了,就得付‘報名費’了,不多,一百萬而已。這個價碼,能付得起的,都是那些真正頂尖的公子哥,而那些出得起錢的人,如果過不了,卻是丟不起這個人的,這是雲朵和方鴻儒商量了很久才定下來的辦法,杜絕那些因為好奇心而胡亂報名的家夥。


    接下來,阿福倒是從中挑出了幾個基礎紮實,看起來還不錯的人選,四個科目,選出的人都是差不多的水平,勉強達到及格線。


    這個結果讓雲朵有些失望,本來她還以為,四門基礎科,至少每門能有一到二個有點看頭的人物呢,邊走邊踢著路邊的易拉罐,人多了,垃圾也多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道德心和廉恥感的。


    最後一個項目,電子。


    題目也很簡單,破解一個防火牆。


    當然,帝國出品,必屬精品,真正攻破,是不可能的,但是阿福會從中選出最有想法的學生們,雲朵雖然也算是個優秀的黑客,但她真心對這些不感興趣,隻去晃了晃,就掉頭往迴走了。


    雖然隻是到處走了走,時間也已經快到中午了,神秘學的測試已經提前結束,剩下的時間,是學生會留給自已人的。這是作為學校名義上的統治者學生會的特權。


    剛走近看台,就聽見電話聲響了起來,韓倩拿起來看了一下,便直接掛掉。“是周怡的,她在找我們了。”說著四處張望著,“在那兒呢。”雲朵扯了扯韓倩的衣袖,比起早上,現在的人群已經慢慢散去,周怡站在第一個台階上,正拿電話使勁地揮著,她也看見她們了。


    “來來,現在輪到我們了,”周怡拉著二個直接上了看台。剛好前麵空出一台電腦,“我先來還是你們先?”


    “你先吧,我先看看。”韓倩笑著說,她還不知道這個神秘學是考什麽呢?


    這門學科的測試分為二個步驟,第一個步驟很簡單。是參考美國飛行員的考試題目,用鍵盤控製一個小圓球在無規則飛行的各種障礙物中穿行,隻要堅持一分鍾就可以過關,這是用來考驗人們的神經反應能力,控製力和手速的,然後是第二個步驟,這個步驟。所有人都表示不明白,那是一個類似電子密碼鎖上的感應指紋的感應器的東西,參加測試的人被要求將手放在上麵十秒鍾,如果能夠使其發光,就算通過。雲朵對這個東西當然不會陌生,那是她用來測試精神力的水晶球的改良版。她可沒有腦殘到把一個占卜用的水晶球拿到這種場合來,會被人當成神經病的。


    作為學院初中部的學生部長,周怡的能力是相當出眾的,不僅學習好,身手更好。很順利地通過了初試,而且她的精神力居然能夠使感應器發出中度的光芒,這已經是普通人的精神力的極限水平了。


    韓倩卻是止步於第一步,她控製的小圓球隻堅持了三十六秒便和迎麵而來的黑色三角形和正方形撞作一堆,被宣布出局。


    韓倩垂頭喪氣地迴到雲朵身邊,“太難了吧,周怡,你是怎麽做到的?太不可思議了。”


    “哦,大概是因為我從小習武的緣故吧,所以反應速度比普通人要快一點,沒什麽的,你別難過,這個科目搞得這麽神秘,還不一定是教什麽的呢。”周怡拍了拍韓倩的肩膀,安慰她道。


    “說的也是,”韓倩為自已破滅的女俠夢懊惱了不到十秒鍾,就原地複活了,雲朵最喜歡的,就是韓倩那永遠樂觀開朗,隻以物喜,不以物悲的性格,仿佛這世間一切都是無比美好而充滿著希望的。


    “雲朵,你不去試試嗎?”周怡問。


    “不了,我沒興趣,快中午了,我們先去吃飯吧。”雲朵看了看時間,提議道。


    “我..去不了,這裏的事還沒完呢。”周怡很想和雲朵一起吃飯,當然唯一的理由就是‘知已知彼’了,她實在太想知道,雲朵和風旭言這間到底是什麽關係,發展到哪一步了,可是今天的確不合適,接下來參加測試的人不少,她走不開。


    “那下次吧,我們先走了。”雲朵本來就是稍稍客氣地那麽一提,說完拉著韓倩便離開了,她不喜歡周怡那就像探照燈似的目光,走到半路,雲朵奇怪地問道:


    “倩,你也是學生會的幹部吧,怎麽覺得你好像很閑似的?”


    “你才發現啊?”韓倩朝她投去委屈幽怨地一眼,“我今年剛上高一,準備好好進修專業,不打算參加學生會了,你沒發現我都沒有參加競選嗎?”


    雲朵汗顏,她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算啦算啦,我知道你是大忙人,當年不過幾歲的小丫頭片子就一個人在外麵跑,這幾年可就更忙了吧?隻要你大小姐吃大餐的時候別忘了叫上我,我就不跟你計較了。“韓倩故作瀟灑地揮揮手,打趣道。


    陽光灑落在二個靚麗的少女身上,銀鈴般的笑聲一路遠去,那是青春的歌謠。


    照例在二樓的包廂美美地吃了一頓,二人都不打算再去足球場了,風旭言和程遠航都迴江湖去了,雲朵索性給自已放半天假,打算和韓倩一起去遊樂場好好地瘋一瘋。


    阿福對此表示萬分不理解,他不明白小主人從二三十米高,前進時速超過五百的機甲戰士上往下跳都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為什麽坐在一個幼兒園小朋友水平都不如的飛車上也能夠尖叫連連,就像……就像被非禮的良家婦女。


    當然,最後一句話打死他都不敢說出口的,隻能在心裏….在中央芯片的終極處理器上默默地吐槽。


    計劃不如變化,也許說的就是雲朵這樣的情況。還沒出發,雲朵就再次接到一個讓她的心情跌落穀底的電話,二師兄,不。現在不能再這麽叫了,雲朵雖然沒有去見朱鈞,卻知道他整個人瘦了足足三圈,快變成電線杆了。


    自從鄭玉月離開之後,朱鈞一直留在容城,在鄭媽媽的隔壁租了一間房子,和老人比鄰而居,日日照顧,雲朵曾經派人給他和鄭媽媽各送了一些錢過去,卻沒有露麵。朱鈞也從來沒有聯係過她,今天怎麽會突然打電話過來?


    “雲朵,鄭阿姨去了,你要來嗎?”朱鈞給雲朵帶來一個令人悲傷的消息。


    愣了半響,雲朵才木然地迴了一個字。“好。”


    雲朵沒有直接去容城,而是讓風旭言幫她訂了機票,韓倩見雲朵的情緒不太好,直接搶了電話,甩了二個字:“二張。”


    雲朵沒有拒絕,或許是因為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她也不想一個個孤單地上路。韓倩總能給她的心帶來溫暖和陽光,她需要她。


    沒有人來接機,出租車上,韓倩擔心地看著雲朵頹廢的神情,自從打完電話到現在,雲朵一個字都沒有說。甚至沒有看她一眼,韓倩也沒有說什麽安慰人的話,隻是默默地陪著她,她知道,有時候。有的人是不需要安慰地,她隻想安靜。


    她們的目的地,是天年墓園。


    “鄭阿姨是前天去的,今天早上下的葬,我想,你不會願意看到她的遺容,也沒有必要,所以,今天才通知你。”朱鈞很平靜,就像….一泓死水。


    “她知道嗎?來過嗎?”雲朵沒有提名字,但是兩人都知道雲朵說的是誰。


    “知道,沒有。”


    雲朵覺得自已的牙齒在發抖,但她確信她的心情很平和,豪無漣漪。


    當你從來不抱希望的時候,自然不會覺得絕望。


    但是,雲朵還是想去見見她!


    韓倩一路相陪,這一次,雲朵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走上山,她需要時間來平複她越來越翻湧的思緒。


    本來,有千言萬語要質問,要發泄,但臨了,看著跪在菩薩麵前,一聲又一聲敲擊著木魚的她,雲朵隻問了一句話,


    “你後悔過嗎?”


    然後,在驟然停止又很快響起的咚咚聲中,靜靜離開。


    還有什麽好說的,還有什麽好問的?


    逝去的時光永遠不會再迴來,失去的人也永遠隻能失去,雖然雲朵很想知道問題的答案,但她更加明白,這個答案毫無意義。


    其實,她連後悔的資格都沒有的。


    因為,已經無法挽迴。


    雲朵拉著韓倩,一路飛奔,直到阿福的聲音響起,“親,你的倩倩快不行了。”


    雲朵恍然迴頭,韓倩已經因為高強度的衝刺而麵色蒼白,大汗淋漓,雲朵連忙扶著她,慢慢地走著,一邊愧疚地道:“沒事吧?“


    “沒,沒事。“一邊喘氣一邊向雲朵搖了搖手,示意雲朵不用擔心,又向前走了百來米,韓倩這才覺得自已又重新活了過來,二個找了一顆大樹坐下,雲朵望著天邊的彩雲,輕輕地開口,”那是她媽媽,那是她女兒。“


    韓倩聽懂了,她隻是抱著她的肩。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人生最大的遺憾莫過於此,世上有多少人希盼著父母親人能夠長命百歲,相依相伴,而她卻可以那麽無所謂地放下,留下老人帶著失望和痛心死不瞑目,沒有半點慈悲心腸,她還有臉出家?“


    想起前世的自已,想起在另一個世界失去女兒的父母,雲朵終於忍不住。


    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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